游历世遗——梵蒂冈

老牛

它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方圆总共还不到0.5平方公里，却是世界最有宗教影响力的政府；它是世界上人口最少的国家，只有1000余国民，却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它有城门和城墙或在地上划条白线，为它的国界。国内的杰出建筑和艺术“宝物”，却闻名全世界；它在罗马城中，却有自己的邮票，货币，电台，报纸及士兵，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立国家。

整个国家几乎全部是世界文化遗产

2007年春天的一个早上，阳光强烈地照在这面斑驳而苍老的莱奥内城墙上。如果从城墙中间那个很小的，很不起眼的城门走进去，我和妻子就走进了梵蒂冈。这城墙引起我的联想。

我对围墙并不陌生，中国有无数条比它长的多也比他老得多的围墙。记得博尔赫斯曾说：如果给菜园或者花国做一道围墙，是常有的事，把一个帝国用围墙围起来就不一般了。博尔赫斯还说，修筑防御工事是君主们常干的事，始皇帝的独特之处在于他行动的规模，那是一条长的没有尽头的围墙。长城投在地上的影子，却一直延伸到这个伟大人物的心里。

他叫莱奥内围墙，它的长度尽管不能与中国的长城相比，可同样是防御工事。它包围的不是一个国家，而只是一座教堂，被莱奥内围墙环绕着的梵蒂冈，过去曾经是欧洲的先知和圣人发表预言的地方之一。公元一世纪，萨拉切尼人侵袭罗马，将梵蒂冈的圣彼得教堂也洗却一空。几年后，罗马教皇莱奥内（公元800年间）决定修筑这条围墙，于是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

围墙是一种抵挡，最开始抵挡的是抢却，后来抵挡的是岁月。漫长的岁月里，莱奥内围墙始终保持着一种姿态，看守着墙里的梵蒂冈，凝望着墙外的罗马，以及比罗马更远的地方。可是，墙外那个古老而辉煌的罗马，如今只剩下几块残骸，而墙内的梵蒂冈依然灿烂。也许因为罗马是物质的帝国，而梵蒂冈只是一个精神的府邸。

踩上这个台阶，就是梵蒂冈大教堂广场。台阶前那道白线，是画在地上的墙，没有高度，确实是个国界，告诉你来到了哪里。

圣彼得大教堂大概是当今世界上知名度最高，也是最伟大的一座教堂，占地16万平方英尺，每年从世界各处，不管是信徒或者不是信徒，只要有机会，都愿前来一瞻被公认为世界第一大教堂的荣美。

这座教堂开始建筑于1506年4月，教皇朱利安二世任内，前后经历一个世纪，到1626年11月才在教皇欧本八世手上举行献堂典礼。好多有名的艺术家，包括米开朗琪罗、拉菲尔、贝尔尼尼等都曾参与。从设计图样，内部的壁画、雕塑到外面那具有代表性的教堂大圆顶和前方左右两翼环抱广场的如林石柱的创作，真是蔚为奇观，也是这许多中世纪艺术家们心血与最高智慧的结晶。

我是在一回头的时候，突然间看见了这一排柱廊。它立刻就把我的眼睛撑大了，把我的心照亮了。因为我正在向圣彼得大教堂走去，丝毫没有准备，尽管在书本上已经无数次的温习过它，可是，它那么高大又那么整齐的站在面前时，使我还是暗暗吃惊。这种感觉与见识无关，也与卑微无关，它对我是一种生理上的冲击，那一下子，让我猝不及防，让我无法识别和想象。

曾经在书里看见过一张著名的草图。圣徒彼得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头上戴一顶巴洛克式圆帽子，胸肋间肌肉十分结实，两只手臂以拥抱的姿势，尽量的向前伸去。草图不知出自谁人之手。建筑大师贝尔尼尼就以这张草图为蓝本，用那两只巨大的手臂，圈成一个由柱廊围起来的广场，这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怀抱了。因为在这个早上，尽管不少游客聚在广场上像我一样惊讶地东看西看，然而在贝尔尼尼柱廊森林的包围之中，人就像深井里投下的几颗没有声响的小石子。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照着右边这一侧柱廊。我手中的相机只能拍下它的局部，而阳光此刻偏偏就将这一部分笼罩的最为生动。笔直而圆润的住子仿佛不是石制，而是有温度的肌肤，像有人用什么给它擦洗过，或者它本身就含有了水分，虽是几百年前的肉体，仿佛轻轻按它一下立刻就会弹跳起来。

我想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会让柱子以集体的方式站立，以长廊的姿态出现。它最早发生在古希腊雅典。雅典山上的卫城，以及卫城旁边的雅典娜神庙，四周就有一排这样的柱廊，上面洒满爱情海白色的阳光。

柱廊是古希腊的标志。以后所有的柱廊都是对它的模仿。当柱廊如蒲公英的种子，从爱情海边飘落到地中海边，它就跟罗马一起辉煌到了极致。罗马人一方面拿来，一方面重塑，于是在他们的庭院里或者广场上到处都奢侈地树立起古希腊的柱廊，像男人一样阳刚的多立克柱式，像女人一样优美的爱奥尼柱式，还有充满浪漫青春气息科林斯柱式，不但支撑了罗马，也支撑了那个时代。它们有的至今还挺身站在原处，让前来瞻仰废墟的人想象罗马曾经有过的高大和辉煌。

我在想，贝尔尼尼在圣彼得大教堂广场上建筑这两道柱廊的时候，他一定想让它不朽。而柱廊被移植到罗马那一天起，她注定就要与贝尔尼尼相遇，并且注定会有一个空间让它通过贝尔尼尼之手成为人类的杰作。这一排柱廊让我知道了什么叫艺术巨匠，几百年过去，你仍然要仰望他。

我们登上了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从这里俯瞰梵蒂冈周围的美景。

这座闻名已久的圣彼得大教堂，是一座十字长方形的建筑，长690英尺，宽450英尺，堂内空间可容纳八万人。在外面只见其雄壮巍峨而不知其华丽，而一旦你走进里面，就会感到真是富丽堂皇而又气象万千。

进入走廊，有五座一字排开的紫铜大门，右边的第一门称之为“圣门”，此门每25年才开启一次，那是在天主教称作“圣年”的前一年的圣诞节才打开，平日都是用水泥从里面封起来的。铜门本身十分考究，门上分为12格，每格有一副画，除了最后一副是雕刻着有关宗教开启圣门的事迹，其11幅为圣经上的故事，雕绘得十分精美。只是这一排五扇高大的铜门中，至今尚有一扇未能完成。这扇门上未雕刻上任何的花纹图案，光光的一片，而另外四扇门全部是当时著名艺术家精心雕刻

那是数百根巨大的石柱支撑起一座座高大的拱门和伟丽的穹隆，他们充分发挥了拱形建筑的巧妙，使得整个建筑大堂四通八达，全为具有拱形穹隆的大大小小的小圣堂，金碧辉煌的圣坛一座又一座，共有45座，而这许多高大的拱门群又稳稳地支撑其当中那座穹隆顶。顶高403英尺，直径130英尺，由米开朗基罗在群顶画满了画。

教堂三宝之一的雕塑《圣殇》。这座雕塑被称为教堂中最优雅的杰作，是米开朗基罗22岁（1497年）创作。也是米开朗基罗唯一有签名的雕塑，其签名就在圣母胸前的饰带上。

这座早期的作品却能用那冷硬的大理石将耶稣受难后垂死的身体，圣母玛利亚的哀感，她宽大的衣裙上的柔软的皱摺和她脸上端庄敬虔的表情刻画的如此传神。自1749年便一直放在今天所在的地方，也曾一度为神经病人击损过，现已完全修复。

教堂三宝之二的 华盖，贝尔尼尼雕制的青铜作品华盖。这座主祭坛前面为四根黑漆描金雕花的大柱子，支撑着一个有天使雕像的华盖，这四根柱子的形状很特别，非圆非方而是呈铰链形的木柱子，因经过精心雕琢，看上去还以为是铜铸的，其实它是由古罗马万神殿那儿移植过来的古物。下面另外再安上大理石的柱座，柱高逾90英尺。

下方是宗座祭坛和圣彼得墓地。据说只埋了这位殉道者生前的一些遗物，因此只能称之为“衣冠冢”了。

教堂三宝之三的圣彼得宝座，这是贝尔尼尼设计的一件镀金青铜宝座。

教堂四周墙壁上有无数巨幅壁画，这些大壁画多为马赛克嵌石细工画，这种彩瓷的颜色众多，应有尽有，因此看出来的效果真是巧夺天工，不仅能再现原著的风貌，更因为彩瓷的不易色可以长保鲜艳色泽。

“圣彼得”大雕像放置在大堂第四穹隆下的宝座上，这是一座温和光洁的铜雕像。圣彼得左手执一串“天国之钥”，右手伸出三指作祝福状，右脚在前，左脚稍后。天主教的教友来此祈祷后，多半要吻他向前伸出的右脚以示崇敬，我也上前去用手摸一摸铜像的右脚，但见那双脚的五趾相连已成光滑的一片，和另一只脚那轮廓分明的足形和五趾全不相同了，原来由于日积月累，千万信徒所吻，他右脚脚趾的轮廓已被磨平，变得十分模糊，由此可知，世界各地来此参观和朝拜的人群众多。

圣彼得大教堂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比拟的地方，有着所有宫殿的富丽堂皇，而所呈现的却是人类崇高精神与智慧的极致，且不论那些不朽的绘画，雕塑和难以计数的文物宝藏，这座教堂本身也是一座无与伦比的伟大建筑，前后共有十余位建筑家参与这项工程，40位教皇财产和心力的奉献，历经170余年有今日的规模，而教堂最崇高，最突出的部分该是一眼看去就吸人注目的拱形大圆顶了，这是被称为文艺复兴代表人物米开朗基罗的设计和构想。

梵蒂冈博物馆乃世界上少数最伟大的博物馆之一，建于1150年，这儿原是教皇的宫殿，有房间，包括大大小小的厅堂，走廊，过道楼阁1200多间，现在除宗教的御花园外，大部分都划归了博物馆。

馆内文物宝藏之丰也是首屈一指的，因为这里珍藏了将近2000年来的宗教文物和艺术瑰宝，包裹不朽的名画，雕塑，珍贵手稿，典籍及历朝历代的在位教皇的金冠，权杖，古物，珠玉，奇珍等，其中，更有希腊的古瓶，雕刻和埃及的木乃伊等，真是琳琅满目，而且价值连城。

我们走进了西斯廷礼拜堂。西斯廷礼拜堂本来只是罗马教皇的一座私用经堂，其最为出名的是礼拜堂内的巨幅天顶画《创世纪》及另一幅祭坛画《末日审判》。这两幅画是米开朗基罗一生最有代表性的两大巨制，堪称他的绘画艺术丰碑。这两幅壁画也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盛期最伟大的艺术贡献，使得西斯廷礼拜堂名扬天下。

梵蒂冈博物馆出口的旋转楼梯

参观完梵蒂冈，眼看着那美丽的圆顶兀自在金色阳光下耀熠，久久地走不出我们的视线！

2022.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