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行踪

刘福生

（一）你听说过“天河注水”这个美丽传说吗？“天水”，是甘肃省天水市历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地名。天水得名，源于“天河注水”的美丽传说。远在三千多年前，天水地区人烟稠密，屋宇毗连。可是，到了秦末汉初，长期的征战、厮杀加上连年的干旱，使当时繁华、富饶的上城变得残垣断壁，民不聊生。传说，在一天夜里，正当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天空狂风呼啸，雷电交加，随着一道金光闪耀，地上现出红光。顿时，大地连续震动，在轰隆隆巨响声中，地面裂开一条大缝。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注入裂开的大缝中，于是形成一湖，名曰“天水湖”。此湖水位稳定，水质纯净，甘冽醇厚，“春不涸，夏不溢，四季滢然”。人说这湖与天河相通，又叫它“天水井”。后来，这个传说被汉武帝听到了，他就命令把要新设的郡建在上邽北城的湖旁，起名“天水郡”。从此，有了“天水”之名。在我们今天来看，这很可能只是一个自然现象，是一次大地震。但那时的人们还无法解释这些，所以他们把那片湖水称之为“天水井“，用这水灌溉，长出的禾苗茁壮、树木葱茏，就连养育的姑娘也格外俊俏。从此，上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陇上绿洲，“天河注水”的故事也一代代地流传下来。 （二）甘南藏族自治州就在天水的西南方向。 带着这个美丽的传说，我们一行离开天水，坐上大巴车直行西南。 路人渐渐的少了，给人一种地广人稀的感觉； 山岭渐渐地高了变成了山峰，令人窒息的高海拔近在眼前； 大地渐渐地绿了，山坡上的石头缝里也生长着生命顽强不屈的松柏； 路边干枯的沟里渐渐地湿润了，隐约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儿； 风儿渐渐地凉了，阳光灼热风儿凉的高原气候突显； 天空渐渐地蓝了，湛蓝的天空悬浮着棉花团似的云朵。 高速公路在峡谷中蜿蜒穿行。车窗外完全被绿色覆盖，耀眼的阳光直射出强烈的紫外线，乘客纷纷拉紧车窗上的纱帘，尽管车内开着空调，依然抵挡不住阳光对大巴车的温情追逐和肆意炙烤，只有车辆驶入漫长的隧道，才能感受到片刻潮湿的凉爽。 在甘南藏族自治州有一座著名的、金碧辉煌的藏传佛教寺院-拉扑楞寺。 拉卜楞寺是藏语“拉章”的变音，意思为活佛大师的府邸。拉扑楞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被世界誉为“世界藏学府”。每年都有几千名僧侣在这里修行藏传佛经、藏传医学等六大藏传佛教专业课程。 拉卜楞寺坐落在凤岭山脚下，这座神秘又肃穆的寺庙在这雄伟的大山下却显得更加庄严。拉卜楞寺无疑是充满魅力的，于前来朝拜的人而言，这里有他们信仰的神明，而对于前来观光采风的游客而言，这里的建筑是迷人的，冯小刚的电影《天下无贼》曾在这里取景，因此拉卜楞寺也吸引了众多人文摄影师前来拍摄。 拉卜楞寺海拔3200米，位于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境内。 这里有世界上最长的转经筒。香格里拉独克宗古城的转经筒是世界最大，而甘南夏河拉卜楞寺的转经筒是世界最长。 进入藏区你会发现，到处都有转经者，对信仰虔诚无比的藏民，把转经看成是诵读经文，是忏悔过去、消灾、修功德的最佳途径。 藏族人信仰宗教，所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将希望寄托在这旋转的经纶上。在过去的岁月里，在生与死的轮回中，在喃喃的六字真言里，在虔诚的信徒们涂着油脂的手上，一圈一圈地旋转着，传递着佛和藏族人的交流。 （三）中国有一个著名的400毫米降雨线。只要在400毫米降雨线以内的区域，基本就是古代的农耕区域，因为农业种植是靠天吃饭，每年降雨量400毫米是农业种植的基本要求，只有在400毫米降雨线之外才是游牧民族的地盘。在古代中国，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将400毫米降雨线以内的区域大规模改造成牧场的，因为这在经济上是最为愚蠢的行为。而甘南地区恰恰处于400毫米降雨线上，农耕与农牧相互交叉并行。对比甘南、甘北的山色，甘南地区常年雨水充沛，植物茂盛，石头山上也能丛林茂密，气候宜人。而甘北地区常年干旱无雨，黄土高坡上竟然寸草不生，风沙弥漫。看似天公作画，南绿北黄，实则气候作祟，风调雨顺是天公手中的画笔。7月份，尽管一望无际的草原牧草翠绿，花儿艳丽，蜂飞蝶舞。但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青稞芒刺耸立，正处于稞粒灌浆阶段，此时，北方的小麦早已收割入仓。油菜地一片金黄，油菜花儿花芯吐露，一颗颗、一簇簇金黄色格外耀眼。公路两旁，呈现出黄绿相间的图景，仿佛是一幅绚丽多彩的油画。在广袤无垠的桑科草原上，一群群黑色的牦牛、雪白的山羊和酱色的马匹不知疲倦地啃食嫩绿的青草，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草腥气味儿。小孙女一改往日羸弱腼腆的性格，执意跃马扬鞭一展铿锵玫瑰之风采。牧马人热情好客，很会说话:美女骑骏马，专挑了一匹枣红色骏马，供孙女骑行。孙女手勒牛皮缰绳，在教练员的护卫下，骏马昂首长啸，疾蹄狂奔。 （四）“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沿着电梯步道，我站在黄河之滨的山顶，首先想起了诗人李白的这句著名的诗句。对着黄河逆流观望，黄河水仿佛从天边曲曲绕绕一路走来，没有气势磅礴，没有浊浪滔天，听不到惊涛拍岸的涛声，也看不到高出地表的堤岸，清静的河水始终情意绵绵地弯曲迂回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站在黄河第一湾的山顶，我在深思，也为黄河鸣冤叫屈。黄河自发源地始，水清清，河静静，不祸国不殃民，像一个文静而勤劳的少妇。只是路过黄土高坡，陷入了跌宕起伏，涌入了浑浊的泥水，被人类赋予了“黄河”之名。黄河九曲第一湾位于若尔盖县唐克乡。此处是四川，青海、甘肃三省的交界处。从若尔盖驱车大约61公里，经过唐克镇，到黄河九曲第一湾，登上一座小山包，黄河九曲第一湾的美丽景象跃入眼底…… （五）甘南地区昼夜温差大，白天气温三十六七度，晚上和清晨气温十一二度。白天着短衫，晚上穿羽绒服，所有的旅馆房间都没有安装空调。兰州是甘肃省“老大”，其饮食习惯影响周边几百公里的城乡。在迭部县住宿，旅馆的早餐竟然是一人一碗兰州拉面，中午旅行社的午餐也是一人一碗兰州拉面外带一人一个茶叶蛋。说是牛肉拉面，八九元一碗，碗里的牛肉粒花椒般大小，一碗能寻到四五粒。外地的游客不习惯吃有面无肉的面，只好另外购买90元一斤的熟牛肉添进碗里，使兰州拉面成为名副其实的牛肉拉面。早餐五六点始，甘南地区的小饭馆开始营业，兰州拉面是饭店的主食。来店里的当地人，端一大碗拉面，自己浇一勺辣椒油，拎起饭桌上的醋壶“咕咚咕咚”倒进饭碗，碗里的拉面又细长又筋道，吃面的人“呲溜呲溜”吸食着拉面，坐在饭店等候时，我恍然有在洛阳早上喝汤的感觉。由于清晨天气较凉，拉面馆里没有出现“手轰苍蝇脚踢狗”的洛阳乡镇汤馆的特色场景。老伴对甘南人早餐吃拉面不甚理解:这里的人怎么喜欢早晨吃拉面？我说，人家到洛阳估计也会惊奇:洛阳人真奇怪，喝汤蹲在大门外。汤碗随手扔地上，狗舔碗底不见外。 （六）具有“最美湿地”之称的花湖，位于若尔盖大草原中的花湖风景区，每年6、7月的花湖，阳光明媚，天空辽阔，紫外线强。若尔盖花湖四周数百亩水草地就是高原湿地生物多样性自然保护区。简单，安静，却让人燃烧，这就是花湖，妖娆的花湖。若尔盖宛如一块镶嵌在川西北边界上瑰丽夺目的绿宝石，是我国三大湿地之一。花湖湿地建有较长的栈道，需要从景区大门进去，坐观光车三分钟，然后走路大概30分钟左右到核心地带，走在栈桥上，你会看到很多的旱濑从洞口探出头用狡黠的眼光注视着游客。栈桥两侧的湖水倒映天空，鸟啼，风声，野鸭子鸣叫，还有在水草中畅游的鱼儿。 （七）在甘南旅游结束行程返回天水过程中，我们来到当年红军长征途中最重要的战役——腊子口战役遗址，腊子口位于甘肃省迭部县东北部的腊子乡，西距迭部县城105公里，北距岷县72公里。腊子口是川西北进入甘肃的唯一通道，是甘川古道之“咽喉”。蒋匪军在腊子口险要路口垒了碉堡，完全封锁了红军长征必经之路。1935年9月15日，党中央、毛主席率领红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和军委纵队离开俄界（今迭部县高吉村），沿白龙江东岸向腊子口前进。一军团第二师四团为先遣团，与国民党新编十四师鲁大昌部进行了殊死博战，终于17日凌晨3时左右，胜利攻破了鲁大昌部重兵据险扼守的天险腊子口，打开了中央红军北上进入陕甘的通道。腊子口位于甘肃甘南迭部到岷县的公路边上，是一处地势极为险要的峡谷隘口，周围群山耸列，峡口如刀劈斧削，腊子口河从中奔涌而出。1935年9月16日，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进入腊子口地区，通过正面强攻与攀登悬崖峭壁迂回包抄战术，经过激烈的浴血奋战，于17日拂晓一举攻破了重兵扼守的天险，打开了红军北上进入陕甘的通道。天险腊子口，是红军长征中浓墨重彩、感天动地的一笔！在腊子口战役纪念馆参观时，解说员介绍说，当战斗进入胶着状态时，一位腊子口乡当地17岁少年自报奋勇参加战斗。他腰间带着手榴弹，用绳子束着腰间攀爬到敌碉堡顶端，把随身携带的手榴弹投掷入敌碉堡内，消灭了碉堡中的敌人，17少年也在这场战役中光荣牺牲。少年的英雄事迹震动了随我一起参观的孙女，她凝神惊诧:他这么小就不怕死？在腊子口战役纪念馆参观时，孙女用我的手机把战役过程中的主要情节认真拍照。通过参观她对红军长征有了初步了解。甘南之行，早出晚归，车马劳顿，最大的收获是我和老伴观了花、赏了景，小孙女通过参观腊子口战役了解了红军长征的艰难险阻和伟大意义，在她今后的人生征程中更好地传承红军精神，赓续红色血脉增添了一份精神动力。 刘福生 2022.7.10晚蓬莱随笔 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拉卜楞寺 僧舍 转经廊 转经轮 青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