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花开

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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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花攀爬在路上，猛烈的阳光下，一片紫色在无声的蔓延。我见惯了这样的喇叭花，可看到它们开得如此的欢乐，又忍不住把车停了下来。

才在旁边望了一下，我的头上已冒出热汗，阳光揪着人不放，却极厚待这些花儿，看起来，它们丝毫不受影响。

地上是裂开的，我蹲下来，感叹着这些花儿。那么多的花同时开放，合力装扮着一片荒地。不知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它们，藤连着藤，花挨着花，也有一些花儿想静静呆着，极力往更边缘的位置去。

前方还有更多的花开。一年之中，它们会盛开多次，我很少见到在极寒和极热的时候都能如此保持盛开的花儿。

它们不过是野草，靠着无限延伸的长藤，攀高爬低，无论是借着别的枝叶往上游走，还是扎紧大地随处撒欢，都能把花开得心无旁骛。

我一路开过去，总能看到这样的身影 。有时候，它们爬在屋顶上，顺势铺开一片绿色的海洋；有时候直接把一丛竹变成帐篷，就是那样大大方方的紫，让人也不觉得它们是占据了别人的地方。一步步迫使别的花草让步，沿着路，它们能走得很远很远。

在山野漫舞，在不同的地方落藤安居，它们善于攀爬，让人看不出任何的艰难。在深绿的草丛中，高举着醒目的紫，浩浩荡荡，纷纷扬扬，没人可扰，逢草必过，逢山必爬。

我掠过它们的身影，有时候也忍不住回头。我喜欢那种年复一年的不气馁、不造作、不隐瞒，坦坦荡荡的从一处经过一处，在生活面前，无人知晓它们何时才会败下阵来。

阳光包围着我们，前面是路，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紫，从小满开到冬至，从那些年开到这些年。我不知道看过它们多少次了，仍然愿意在它们面前留步，仍然觉得面对它们，心中总是无比的惭愧。

一朵紫色的花开出来，那么多相似的花都按捺不住了，它们从不陷入一片虚无的等待，总是借着早起的阳光，一次次吹起了清晨的天籁。

这不管不顾的花儿，用执着，用热情，用光阴里积攒下的深情，在这山野的寂静之中，开出了自己的境界。

是的，它们是草，仅仅是草而已，却让整片天地沸腾了，我想不出更好的词儿来形容它们。

从它们身上踏过去，我两手空空，心情惆怅。它们信心满满，无比灿烂，仿佛每一个日子都值得这样盛开一会，仿佛每一个时刻都应该如此激动人心。

我盯着它们看了一会，走在了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