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峻！我虽姗姗来迟，却似早已相识

西域西川

2011年从知名网站看到新疆摄影师“一镜下天山”拍的喀拉峻草原照片，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当即将喀拉峻列入旅行目的地名单；2013年，新疆天山的托木尔峰、喀拉峻-库尔德宁、巴音布鲁克、博格达4个片区以“新疆天山”名称打包申请世界自然遗产成功，念兹在兹，游心更为炙热。然而时光一晃过去11年，2022年暑期才得偿所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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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峻景区面积2848平方公里，最美时节是初夏，代表性景观有雪山花海、山巅草原、三级夷平面、花斑森林、人体草原等。目前景区划分为：喀拉峻大草原景区、中天山雪峰景区（琼库什台大草原）、阔克苏大峡谷景区和天籁之林景区。目前景区集群旅游项目包括漂流、溯溪、徒步、单车、骑马、攀岩、速降、滑索、野营、热气球、滑翔伞、丛林穿越、雪山探索、村落体验等。大致以库尔代大峡谷为界，北侧为喀拉峻大草原景区，以旅游观光为主，观光车分别在石泉、乌孙夏都、博物馆、鲜花台、猎鹰台等观景点停靠；南侧为中天山雪峰景区，其中西段为琼库什台，以野营、自驾游、徒步探险为主；东段靠近景区游客中心以及布拉克门票站，以库尔代河、阔克苏河汇流而成的喀拉峻湖为中心，则以运动、娱乐体验项目为主。

喀拉峻草原，一个天然大观景台

7月6日10时我们（连司机、领队17人）从尼勒克县启程时还是下雨天气，过新源县则克台镇雨歇；中午（14时）在特克斯县七公里田园餐厅用餐，后20分钟车程到喀拉峻景区布拉克门票站（东门）。

现在为旅游旺季，购票、排队等区间车耗了半个小时（16时），个别性急游客嗷嗷直叫，说购买了一日游门票时间不够（其实误会了，新疆距离天黑还有5～6个小时）。上了区间车，盘旋上至坡顶后天气晴朗了，右边天山岚雾让车里的游客欢呼雀跃。半小时后我们队17人于博物馆站下车，由牧民三辆私家车接去。16:50抵达民宿住地（也是牧民的草场），不在山梁上，而是沿着泥泞土路下滑至一个山坳。民宿由牧民搭建的木板房与若干毡房组成，优点是是夜间风力小；缺点是距离观景点较远、外出拍摄没有车子不方便、且手机没有信号。我和领队住进了其中一个毡房（4个铺位由我们两人住，夜间刚好一人两床被子）。喀拉峻每户牧民牧草一般使用铁丝围栏隔成两部分，形成花海的牧草是留到下雪前收割下来，以便牲畜过冬。据接待我们的牧民说，周边的牧民基本是他们一个家族或亲戚。由于接待我们的牧民继续去观光道旁接新的游客，直到接近18时才开着一部皮卡车带我们重回山梁，到靠近加撒干营地的一个观景点，除了牧民的木板房、毡房、花海，还有时尚的遮阳棚。此时对面天山三级夷平面地形清晰可见，山峰、台地、森林、峡谷，景观立体、苍茫辽阔。山顶云雾弥补了化雪的不足；片片云杉林在沟壑中保留，又形成花斑草原森林景观。

在地质历史上，古天山山地剥蚀夷平成为准平原，后来准平原发生断块抬升，形成三级山地夷平面，后经冰川与流水交替作用形成山间草原与沟壑相间的地貌。我在认真追忆“一镜下天山”老师照片可能的机位，此处停留半小时。此时领队老师借到了牧民妹妹的车子，他亲自开车，两部车将我们一众人马送到另外一个观景点，场景极似观光票上众神的牧场。我一路当先登顶后才19:15，距离日落时光还有近三个小时。于是在牧场上闲逛，翻过一道又一道山梁，观赏天光树影、云蒸雾缭，马牛羊群在坡上悠闲地啃草。其实喀拉峻大草原景区就是个大观景台，花海牛羊为前景，峡谷、夷平面和琼库什台诸聚落为中景，天山雪峰为背景。空中花园的背景离不开中天山雪峰。

（地图由网络下载）

关于中天山的说法：天山横跨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四国，东西全长2500公里。天山山系在我国新疆境内一般分为东段与西段。其中天山东段包括博格达山、巴里坤山和喀尔力克山等；天山西段则由3列山脉组成，由北往南分别称为北天山（阿拉套山、博罗科努山、依连哈比尔尕山、天格尔山，全长1300公里）、中天山（乌孙山、那拉提山、觉罗塔格山，全长800公里）和南天山（科克沙勒山、哈尔克他乌山、科克铁克山和霍拉山，全长1100公里），组成伊犁盆地的南北缘。琼库什台所在则为中天山，当地名称为比依克山，与那拉提山相连。

临近21时，脱离大部队有点远了，一个牧民骑着摩托车过来，一遍遍询问要不要乘坐。面子上过不去，遂还价20元搭载过去。在领队选定的位置停留一个小时，刚才山尖云蒸雾霭已变成一条哈达云，久久停留在林带上。斜阳下骑马的牧民、炊烟摇曳的毡房、三三两两悠闲吃草的马牛羊，景色分外醇美，这是几天来最让人迷恋的一个黄昏。22时有队员开始下撤，22:40返回住宿地。

喀拉峻宿营地，牧民的毡房

7月6日我们住在喀拉峻牧业村。



雨中逛鲜花台、猎鹰台

7月7日。6时醒来，和头一天早晨一样的阴雨天气。9点吃完早餐,分两趟小车送回景区观光路。领队说时间尚早，鼓动大家坐上区间车去鲜花台和猎鹰台观光。雨渐密，到了鲜花台仅有我一个人下车。花期已过，台阶尽头的五花草甸看不到繁华似锦，只有孤独的道具钢琴在雨中寂寂无声，雨雾中也见不到对面的琼库什台。按常理沿着空中草场一路向西可以猎鹰台。但领队规定12:30在布拉克停车场集合。只得匆匆下到区间车站台等车。15分钟后到猎鹰台，从地图上看靠近库尔代森林大峡谷核心区域，建有4.3公里峡谷徒步小径以及4.3公里环形马道。景区简介说是牧民训鹰的地方（雕、苍鹰），晴好天气景观应该绝佳，现在只能云里雾里感受下。“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阔克苏大峡谷

13时坐区间车返回布拉克停车场。又在七公里田园饭店用餐。餐毕走喀拉峻南面的阔可苏公路，需要翻越三重山，先是左旋右绕到山顶，又蜿蜒而下至阔克苏河谷，过桥后又一环套一环盘旋而上。因科里奥利力关系，阔克苏河谷东西两侧地貌略有不同，东岸崖壁陡峭，流水、风力剥蚀红层形成的沟壑草坡犹如妖娆的人体曲线；西岸夷平面浑圆舒缓，草甸中密集生长单一的淡黄色小花，同车的队友称之为“野油菜花”。在五连超市的上方，我通过对讲机要求停车观赏阔克苏大峡谷。云雾如提起蒸笼盖布一样从河谷草甸散发起来，完全遮蔽了山峰，后来看游览图标识为梦幻坡。16:10抵达琼库什台大草原营地，住进了据说是大草原最大的哈萨克毡房里头的一间亲子高低床。四人间仍住两人。

琼库什台宿营地

阵雨已歇，简单洗刷下，按领队的建议，出门向库尔代峡谷倾斜的草地走去，几道车辙印自然延伸，喀拉峻高台方向也是云蒸雾霭。也许位置低，花草似乎比喀拉峻草原更茂盛，牛马闲庭信步，苍鹰迎风展翅，我向着牧场低处慢慢走去，阳光渐渐大量了云雾和毡房。不到1小时接到领队电话，17:30要集合返回阔克苏人体草原。

车上同伴都很兴奋，说是老天关照：连续两天上午阴雨天，傍晚则云散日出。40分钟途经阔克苏大峡谷大门（还在建设中），然而往前再走5分钟领队车辆突然停下。一辆中巴车停在那里权作电瓶车收费站，要求大家买票换乘电瓶车。由于时间尚早，领队强调20:30～21:00人体草原光影最佳。心情愉快下大家听从电瓶车司机的意见，先到鳄鱼湾参观大峡谷其他景观。鳄鱼湾垂直而下的台阶并不长，3分钟足矣。放无人机的伙伴自然不用挪动。到底下我发觉此处看“鳄鱼嘴”并不理想，就按领队的建议往上游方向走，结果一路多角度拍照，冒着暑热登上比下游长三倍距离的台阶时，整整耗了一个小时。看到东南面压来大片的云团，顿感不妙，气喘吁吁上到观光车道时又等了15分钟才等到电瓶车，中间的大峡谷观景点也放弃了。19:50一路小跑到九曲十八弯与人体草原观景点（台阶式多层木建建筑）时，太阳彻底躲进云层。此时才傍晚20时。虽看到了“美人背”、“美人腰”，“美人臀”，但没有光影的涂抹或渲染，总感觉还是缺少了什么，缺乏一种勾魂的美艳。

在最底下的观景台（周围全是别团的游客）守候了半个小时后（20:45），上面领队开始吹哨收工（这次领队误判了）。在返回宿营地半道上，东面的天空出现了几束电筒光。我们顿时懊悔了。21:30回到营地，原先的灰色云层变成了白云、红云；毡房顶上挂着一钩上弦月。

琼库什台古村与乌孙古道起点

7月8日。6时自己起床开启厨房边门往毡房后山坡走。因铁丝网围挡，绕了好大的圈子，但却冒犯了牛群的领地。右手位是同样向峰顶延展的一块台地，6:30的东面天空出现了红晕，随后逐渐变深，棕红、绯红、绛红、殷红，靠近太阳升起的天空则是金色的。云层厚薄不一，出现了光的衍射现象，明暗不同的光带直冲云霄，明霞映亮了底下的花斑森林、草地与白色毡房。6:50至7:00晨光最精彩。也许高山地区云层太厚，太阳掀不开被子，继续睡了回笼觉。7:20离开牛群领地下到公路，走到刚才前景的山梁，这里可以看到通向琼库什台村的盘山公路（林场道路）以及山坳下还在扩建的帐篷营地。等待期间，太阳偶尔露个脸，又满脸倦意拉上窗帘了。其实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8:30返回毡房收拾行李提到车子后备厢。从毡房出来，见阳光撒满草地与毡房，又匆匆跑回刚才点位。累并快乐着，现在想来霞映琼库什台草原为此次伊犁行最美好的晨景。

9:40乘车出发去网红打卡地：琼库什台历史文化名村。琼库什台村内居民以哈萨克族牧民为主,住房基本是原木结构，是至今为止伊犁河谷内保存最完好的古村落群。琼库什台，在哈萨克语中是“大平台子”的意思。琼库什台河自南向北流淌，后汇入库尔代河。停车场过桥即为村部，我们象征性走了一小段乌孙古道，在河谷还没有爬升就返程了。崭新的木头房、清洌湍急的河水以及河漫滩上零散的红石头（没有雅街埂的石头红），林子下拿着自拍杆的游客。我忽然有种索然寡味的感觉：赫赫有名的琼库什台古村、乌孙古道起点处，随着商业旅游的发展，往日的世外桃源再也难见！眼前的历史文化名村商铺与民宿林立，车来车往，熙熙攘攘。

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天山坡麓牧民天然的聚落、一队人背着背包扶着手杖迤逦前行的场景。对他们而言，琼库什台牧业村仅仅是乌孙古道的起点和补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