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我的知青经历

忠诚战士

<p class="ql-block">今天聊聊我的知青生活</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各种各样的媒体上,看到很多很多有关知青的文章、电视剧,也常常与自己当年下乡时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感情也常常随着剧情中的悲欢离合而起伏波动。我们国家大规模的知青下乡是从1968年12月,毛主席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开始,到1979年结束的。期间有近两千万城镇青年接受了这场运动的洗礼,几乎每个城镇居民的家庭都和这场运动联系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这期间下乡的知青,现在的年龄在64岁到75岁之间。再过25年,他们中年龄最小者也近90岁了。知青这拨人将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有可能知青这个词只会记载在当年的历史教科书中有这么一章节了。</p><p class="ql-block"> 从我自己来讲,被称为知识青年其实是言过其实的。我们小学二年级就赶上文化大革命,本来就半天的课程,上课之前还得有半小时的天天读,课间还得跳忠字舞,时常还得开个批判会。放学了走到哪里,还得听一听大人们的大辩论,看一看墙上的大字报。71年一72年中学时赶上教育回潮,学到了一点知识,勾股弦之间的关系我现在还记得满清楚。到1973年就有了黄帅事件,全国掀起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的浪潮。老师也不敢教了,学生也不愿意学了。到了高中阶段就贯彻五七指示,有一半的时间是学工学农了,学到的课程很少。那时我们学校,还配备了管学工,学农的校长。所以管我们这些人叫知识青年,真的是枉为了这个称号。</p><p class="ql-block"> 知青这一代人是经历了人生较艰难的考验,但这一代人并没有沉沦,而是厚积薄发,奋发图强,成为建设祖国的中间和脊梁。我们这一代是最感恩的一代,是最不计较苦和累的一代,是最励志的一代。</p><p class="ql-block"> 悠悠岁月,芳华已逝。知青一个永恒的名字,是奉献和付出的代名词。</p><p class="ql-block"> 知青人写知青生活,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下乡到国营农场的,机械化程度比较高,伙食也要好一些。插队落户的,各方面条件要差一些,劳动强度也要大。</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名插队落户的知青,从我的切身体会,聊一聊我的知青生活。</p><p class="ql-block"> 从城里的学生,一下子变为农民,却有很多很多的不适应。</p><p class="ql-block"> 我是75年12月初到农村的,那时地里和场院已经没有什么农活了。但当时的一个生产队,一下子就分去20多名知青,也不能刚去就放假,队长给找了一个活,在生产队南边有一个大粪堆,有两米高,20多米见方。说是粪堆,其实都是夏秋两季,各家各户起猪圈、扒炕、生产队起牲口圈,还有的一些草皮筏子,堆在一起,下雨就这么一泡,到冬天冻在一起的大土堆。冻得杠杠的,队长叫我们青年把大粪堆刨开,把冻块砸碎,翻一遍。这样可能春天发酵快些,提高肥力。这大粪堆洋镐下去只是一个白点,用大锤打钎子,大锤轮个几十下,才能把钢钎砸下去。</p><p class="ql-block"> 早晨刚开始干时,北风一吹,冻得全身发抖,待抡一会大锤,全身出汗,棉衣就穿不住了,就这大粪堆,足够我们青年干上一个月,才能把这活干完。</p><p class="ql-block"> 由于干活时,穿不住棉衣只穿秋衣,冷风一吹,我这腰就受风了。晚上躺在炕上,这就串着疼,一会儿窜到腰上,一会儿痛在后背上,一会到肩膀上,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当地的村民,有人说你这是受风了,得风湿病了,有一位村民叫李炳真的比我大两三岁,给我拿来一贴药膏,叫武力拔寒散,听这药名就觉得这药有劲,他告诉我拿鸡蛋清把药膏稀释了,贴在腰上。我照他说的方法,晚上睡之前贴在了腰上。一会就觉得贴药膏的地方发热,又过了一会,就有些像火烤一样,再过一会就感觉有些疼。我心里合计,这药还真的挺有疗效的,又过了一个小时,这疼就有点受不了了。到了半夜时,实在疼的不行了就把睡我身边的同伴喊醒,叫他帮我把药膏撕下去。他说这疼是有效果了,你挺一下到明天早上。我说实在挺不住了,你帮忙扯下来吧。他把药膏给撕下来,发现贴药膏处肉皮鼓起鸡蛋大的水泡。药劲也太大了,大家看到这么大的水泡说你明天可千万别去干活了,这大水泡要是破了,这就容易感染,那就完了。又挺了两天,实在挺不了,就只得请假回城到市里医院,大夫一问我这才知道,这种药最多不能贴超过两小时,我都贴四五个小时了。再后来经过医院针灸拔火罐,吃中药,中西医结合,治了一段时间,这才治好。大夫说这风湿得抓紧治,否则侵袭到心脏就是风湿性心脏病,就不好治根了。</p><p class="ql-block"> 这是冬天我得的病。</p><p class="ql-block">再说说夏天得的是什么病。</p><p class="ql-block"> 农村夏天主要是铲地,从六月初开始铲头遍地,然后铲二遍地,到七月就是铲三遍地(拿大草)。这就差不多一个半月,每天早晨四五点钟起来,中午能睡一小会,晚上七八点钟回来。按老百姓的说法叫早晨四点半,晚上看不见。早晨怕大家起不来,生产队敲钟,每个生产队都有各种不同的钟,有的是破钢盔,有的是铁铧犁,有的是空炮弹壳。用绳子往生产队大门口一挂,每天早晨天刚亮,队里喂马的更夫,就把这钟给敲响了。刚起来真是困,扛着锄头跟着打头的走,有时眼睛都挣不开,体验到走路睡觉的感觉。到了地边赶上长垅地,真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男青年还好说,最起码有点力气,那些城里的女青年哪干过这活,真是难为她们了。有时挨着哪个男知青帮铲两下,到地头往回接一接。赶上下雨,地里没有避雨的地方,小雨挺着,大雨就惨了,只能蹲地上。有一回赶上下暴雨,连天上飞的麻雀都叫大雨给拍在地垅沟里了,像蛤蟆似的只能蹦,都飞不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这个夏天我的身体又有了一些情况,到了七月中旬,也就过头伏了,这时天最热,太阳最足,进伏了,农村也挂锄了,这季节生产队开始打羊草了。当地有一种草叫碱草,只有进伏后打下来的碱草才能晒住,沒进伏的草打下来晒不住,过几天就烂了。到这个季节生产队喂马的谷草也就吃差不多了,新的谷草又没下来,只能用这种碱草来喂牲口。生产队社员打羊草时都光着膀子干活,入乡随俗,我也光着膀子干。干了沒几天,就觉着整个后背火辣辣的难受,不敢摸,别人一看说你这后背通红通红的。我这人不抗晒,又过两天这后背就起来一个一个的小泡,再后来这一个一个的小泡就连起来变成一个一个的大泡。回到青年点晚上睡觉根本不敢躺着,趴着睡,你说这能不疼吗,后来连穿衣服都不敢穿了,又是在大家的劝说下,回城到医院找大夫看。大夫说像你这样的皮肤,不抗晒,暴晒后会形成色素沉淀,甚至会形成月光性皮炎,就不好治了。</p><p class="ql-block"> 这是夏天,我回城看病。</p><p class="ql-block"> 再说一说秋天回城看病。</p><p class="ql-block"> 一晃就到第二年的秋天,下乡也快两年了。两年的锻炼,春夏秋冬的农活也基本掌握了。手上也长出了老茧,180斤的麻袋,别人一搭也能上肩了。进入九月中旬,开始收割了。农村这活,春种不算累,就是风沙大一些,夏天铲地其实就是太阳下晒的时间长些,干顺撇后,其实也不是太累。有些能偷懒的人,还可以糊弄糊弄。秋天割地是个累活,割黄豆,割高粱,割谷子是最主要是收割活。有人说割黄豆累,要叫我说割谷子累,一人包一趟子,六根垅,先割中间两根垅,这叫放铺子,回来再割两根垅,把割下来的谷草放在前两根垅的铺子上,最后返回来割最后两根垅,并打捆码垛。谷垛一人多高,割谷子你始终得弯着腰,秋天,早晚还不是太热,但到白天这太阳也挺毒,老百姓叫秋老虎。割地这活你不用力割不下来,镰刀再不太好使,那就更费劲了。铲地可以戴草帽,割地带草帽总低头还不得劲。有一天生产队打头的没来,队长叫我领头带大家去割谷子,到村西头那块地,我带着有三、四十人就去了。我那天镰刀磨得不太好,割谷子是左手握谷草右手挥镰用力割,由于刀不是太快,这刀刃就顺着谷草滑了上来,一刀就把左手的二拇手指给割伤了,伤的挺深看见手指上的骨头了。由于我是代理打头的,我不能走,这三、四十个人还看着我呢,也没有包扎的布,我把裤兜里子给拽下来了,包在手指上继续干,不大一会,这血就渗出来的。越着急越有事,不到半个小时,第二刀如约而至。这刀口与上一刀口是平行的,相差不足五公分,刀口贯穿手指三分之二。这说啥也干不了了,临时委托一个代理打头人。回到青年点,两天后手指刀口有些感染发炎,没办法又回到城里医院治疗。</p><p class="ql-block"> 春夏秋冬四季,夏秋冬三季受伤。快过去半个世纪了,现在手指上两条伤口,还清晰可见。在乡下还落下一个毛病,就是这腰。回城才发现只要是弯腰时间长点,腰就发酸。特别是像用手洗衣服这活,洗不到两件衣服,这腰就受不了。也不知是弯腰割地还是扛麻袋留下的后遗症。</p><p class="ql-block"> 这是在农村干活当中三次受伤病我地经历。</p><p class="ql-block"> 再说一说在农村饭量大的事</p><p class="ql-block"> 在农村的时候,这个饭量惊人。青年点多数时间吃的是以苞米面、苞米茬子、苞米面粥为主。两年多大米一次没吃过,都没见着过,白面一周吃一次,多以烙饼为主,所以统计不出吃多少。一次上公社开会,中午在食堂吃,那馒头也不小一个能有三两左右,我一顿吃了七个,还有两碗白菜粉条汤。</p><p class="ql-block"> 再有一次在青年点吃有数的是吃饺子。在青年点的二年多,我就吃过这么一次饺子,是不是还吃过,我记不起来了,那一次吃饺子,是生产队有一只挺大的马驹子,腿绊折了接不上,队长叫人给杀了,一共也没有多少肉,分社员吧还不够分,队长那天发善心了,给青年点拎去有20多斤马肉,大家一合计这菜窖里还有大罗卜,包饺子吧。青点的饺子个头是不会太小的,晚上收工回来时,这离屋好远就闻到了蒸饺子的香味。吃饭前大家就规定咱们今天大家记一下数,看看能吃多少个。</p><p class="ql-block"> 吃到一半时,下一锅饺子没出锅,大家就出去围着学校操场转两圈,回来继续吃。反正最后我是吃了92个,在青年点的九个男青年中排第三位,我不服气的是当时排第二的二哥,二哥长得挺瘦小的,竞比我多吃了两个,排第一位的是老九,那我得服气,一米八的个,膀大腰圆的,吃了100个还出头,这是真事,我不扒瞎,能吃也能干,能干才能吃。我这92个饺子放在现在来说够一个四口之家的吃一顿的。</p><p class="ql-block"> 农村干活有的活需要喊号子,一齐用劲才能力量大,这吃饺子虽不用喊号子,但这都在心里用劲呢,吃完这顿饺子,下顿不知哪年才能吃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再说一说在农村这几年年终分钱都分多少钱?</p><p class="ql-block"> 我们去那年1975年,那年我们小队,日工按十分算,合一块一毛钱。我们去的前一年1974年,十分合一块七毛五,那就算是挺高的了。我们去的第二年1976年,日工就降为四、五毛钱了。像我这样的整劳力,一年不缺勤,挣3000工分,到年末扣除口粮钱,分到手不到100块钱,等第三年日工分就更少了,那年我就考学走了。在农村时我就想这不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吗,别说现代化了,农民的生活都很困难,什么时候是个头。</p><p class="ql-block"> 可能也是那几年春旱严重,加上一个队又去了二十多个知青,地还是那么多,这好比有一锅饭,三十个人吃都能吃饱,这要是五十个人吃,就都吃不饱了,这可能都是分值下降的原因,这大锅饭看来是越吃越穷。1979年青年点就彻底拔点知青都回城了。农村也实行了分产到户,农民地生活才逐渐好起来。</p><p class="ql-block"> 回城以后,这些年我一共四次回到农村。农村变化非常很大,城乡差别越来越小,有的人家比城里生活还要好一些。</p><p class="ql-block"> 今天就聊到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