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干的农活之西瓜篇

罗姿

<p class="ql-block"> 初二那年离开吉安,全家搬到了丰城 ,湖塘乡水库旁那一大片绿油油的西瓜地便永久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每当盛夏,看见街头三轮车装载的西瓜,总不禁让我想起那翠绿翠绿的西瓜叶下藏着的一个个大西瓜,忆起和父亲卖瓜的情景。</p> <p class="ql-block">  家里没有钱买电动三轮车,父亲也不会骑那玩意,家里置办的卖瓜行当就是一辆木板车。每天傍晚太阳落山以后,去地里把熟得刚刚好的西瓜摘下,挑回家,小心翼翼地摆放进板车里。</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就起来,父亲拉板车,我们在后面跟着帮推,有时是去五里之外的本乡,有时是奔向二十多里正逢赶集当街的邻镇。没有固定的摊位,全凭早晚,去晚了就没地方了。</p> <p class="ql-block">  当然,也跟着父亲拉着板车走街串巷地叫卖过。没有扩音喇叭📣,父亲压着嗓子喊着“卖西瓜!卖西瓜哟”抑或“买西瓜么?买西瓜么”。</p><p class="ql-block"> 我跟着父亲到过就读的中学里,帮着买西瓜的老师提西瓜上楼;也到过乡卫生院,帮着买西瓜的医生护士提西瓜。得知我家的西瓜都是自家种的,且是前一晚才摘,大家都是四五个买,父亲用家里的各种各样的洗得干干净净的猪饲料袋装,提秤称重,从不缺斤短两。</p> <p class="ql-block">  几乎每天都能在上午十一点之前卖完回家,但有一次十二点多了,西瓜还剩很多。这一天天气很热,我们躲在临街店铺的房檐下,坐在板车两边的扶手上,没有一丝风,父亲用半旧的草帽扇着风,看我又饿又渴,从家里带的水早已喝完,便给我五角钱去买冰棒,他自己舍不得吃一口。</p><p class="ql-block"> 街上人越来越少,原本卖三毛钱一斤的西瓜,降到两毛也很少人来买了,甚至有人开价一毛,问爸爸卖不卖,爸爸苦笑:“这价钱卖不了,本都没了。”</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爸爸舍不得自己的血汗这么贱卖 ,可最终,无奈的父亲竟然在回家的路上,把剩下的十几个西瓜一两百斤西瓜,一袋袋地扔进了河里……</p> <p class="ql-block">  地里的西瓜实在太多了,每天都在熟,没有及时摘直接烂在地里。父母都是挑好的大的去卖,个头小点的就劈给家里的几头猪吃,一桶桶鲜红的西瓜倒进猪槽里。</p> <p class="ql-block">  有一年,父亲上街卖瓜回来,喜滋滋地告诉母亲,说有个开小货车的瓜贩过两天会来我家收瓜,一车可装几千斤,谈好了价钱。我们跟着都很高兴。</p><p class="ql-block"> 瓜贩一车瓜要卖几天,且又不知道准确的收瓜时间,我们除了每天自己卖一部分刚熟的瓜外,便把七八分熟的西瓜摘下来,码在阴凉的桃树下,一座座西瓜小山便在茂密的桃林中静静地等着它的主人。</p><p class="ql-block"> 两三天过去了,那车没有来,父亲打电话问,那头说再过几天。过几天再打电话,那头便没接了。我们眼看着西瓜由绿变黄,变黄,最终化成一摊红水,发出恶臭,引来无数苍蝇。</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我就看到了农人的艰难,父母的辛苦,种植时担心收成不好,丰收时却又因销路不畅大受损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