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油坊

梅山蛮

<p class="ql-block"> 榨油坊</p><p class="ql-block"> 文/梅山蛮</p><p class="ql-block"> 前年到张青娥姐的梅山园游览,当看到古朴古香的油榨屋,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与父母去打茶油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离我家不远的野鸭塘有一座油榨坊,周围几个村都在这里打茶油,那个时候农村里资源缺乏,就是有的家庭,能养一头猪,一般养到131斤以上都不能自已吃,要求每家每户向政府送“购猪”,这是任务,因此,能吃到猪油是很难的事,只好每年秋天每个生产队到山里捡一些茶子,那个时候大概苍天可怜劳苦大众,茶子结得能把茶子树的枝丫压坏,丰收后每家能分得几担茶子。每年春天或冬天人们相约几户打茶油,这是最快乐的美事,因能改善伙食——有油菜菜吃。其实油榨屋也是小孩子们的乐园,当大人们把茶子米放进青石碾槽,再把溪沟中阻积的水放进碾房,冲动用木头和青石做的碾机,一个时辰就把茶子米碾成粉,我们这些小孩子争着坐到转圈圈的碾机上,玩得不亦乐乎。大人们嘱咐我们小心,莫掉到碾槽里压烂了骨头。当茶子米碾成粉末后,打油的师傅用竹子做的铲子把茶子粉铲到灶上的木桶里蒸熟,然后放到用几个篾箍做的桶中压成饼,再把每个饼放到用大木头挖空的榨壳里,用很多木头楔子插紧,大人们再用一根约四米长、菜碗粗木头做的杖打击榨壳上的楔子,随着一声声嘹亮的打杖歌,那清亮而又带大自然馨香沁人心脾的茶油流进到榨下的瓷坛里,当年两江总督陶澍小时候看到这种情景,激发灵感,做出楹联一首:</p><p class="ql-block">“榨响如雷,惊动满天星斗。</p><p class="ql-block">油光似月,照亮万里乾坤。”</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最使我兴奋的事,就是到蒸茶子粉的灶里把红薯烧熟后,用筷子插几个孔,再把茶油淋进去,然后一口咬到红薯,那个鲜和香爽透五脏六腑。吃完红薯,大人们借榨匠师傅的锅煮熟饭,把家中带来的黑腌菜、萝卜等自种自制的蔬菜用茶油炒熟,大人和小孩子们一边“啧啧”地称赞美味,一边把菜和饭吃个底朝天。</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日新月异,工业的污染,不但茶子树不结茶子了,而且那些古老的油榨屋在油榨匠的叹息声里消失,可是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是那样的鲜活。</p><p class="ql-block">回忆童年乐趣多,灵魂飞越舞婆娑。</p><p class="ql-block">榨油逸事芬芳味,如在眼前幻影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