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在五岔河游泳的时光

楚之思

以前，五岔河是可以游泳的，整个夏天，晚饭后，大人小孩差不多都来到河边，会游的到河中尽情地游，不会游的就在浅水边搓洗身子。那时候，人们不怕溺水、不怕血吸虫、不怕水脏、不怕水源污染，河水是明净的、清凉的、干净的，人们与河水的关系也是亲密的。

而现在 ，小河依然流淌，早晚之间，日光斜照，五岔河波光粼粼，盛夏之时，正是游泳的好时机呀，可是，河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游泳的人。

五岔河已失去人们的拥抱，五岔河边的夏日已没有了往昔的热闹，尽管河水依旧，它的荡漾的碧波还时不时地撩拨着曾经在河中游过泳的人，但人们已不为所动，不再有嬉戏这夏日碧波的冲动。仿佛像那曾经热恋而反目的恋人，以前的泳者很决绝，而五岔河却很失望。

我也很多年不下五岔河了，尽管我非常痴迷五岔河的四季美景，可作为曾经的泳者，我也抑制了在明媚的夏日，热情拥抱五岔河水的冲动。时代的变换阻隔了小镇的人们，也阻隔了我，而我也只有回忆它夏日里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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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习游泳的时间，大约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那时，镇里开往荆州的班车站就在南头仓库的后面的河边，而我学习游泳的地方就在这公路的河岸下边。我一般是在白天，一个人在河边的浅滩偷偷自学。一个小孩子，没有游泳圈，没有大人陪伴，天天在五岔河边独自学游泳，这在现在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在那时候太寻常了，别人看见是不会大惊小怪的。

学游泳其实很简单，双手搭着斜坡，两腿在水面交替上下扑打水面，后面水花乱溅。每天就这样打，打熟后放开一只手，继续打，几天后，双手放开，就可以在水中打一段距离了，渐渐可以打得久一点了，这样，七天左右的时间就差不多学会了。那时候我们把游泳不称游泳，而是称为“打扑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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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会游泳后，便和街上小伙伴到处去打扑久，灌溉河、大寨河、小学边水塘，都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

但我去的最多的地方还是原农具厂后的河边，从我家旁边巷子往河边走，几分钟就到了。起初我只能在河边游一游，不敢过河，看到其他人河东河西游来游去，我就很羡慕。有一天，我自觉踩水、仰泳技术都很可以了，便试探着往对岸游，这一下子真游过去了，然后又游过来，哦嚯，我成功了，从此后我在五岔河便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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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也会到北头的水埠头、接龙桥那儿去游，那儿游泳的人更多。水埠头全部是用石头垒起来的，站在水边石板上可以往河中扎猛子，水很大的时候，也可以在接龙桥两边的石墩上扎猛子。胆子大的人，则从接龙桥上往水里扎。后来，河上又修了一座大桥，桥下是拱形的，跟赵州桥差不多。这座桥很高，水不大的时候，桥上与水面相距五六米，谁都不敢在桥上往河里跳。有一次我看见街上熊中林站在桥上跃跃欲试，我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的，想不到他真的往下跳了。这家伙，胆子真大，这么小的水，不摔伤才怪呢，可一会儿，他就从河里笑嘻嘻走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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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过一次游泳比赛，从南头仓库那儿往接龙桥游。很多人都参与了比赛。那天河水好像还有点大，水流很急，大家顺流而下，奋力争先。不一会儿，我和从新就游在了前面，从新在前，我在后，我很想追上他，但最终还是他占了上风，他第一，我第二。虽然没有追上从新，但我也很高兴。可有件事我一直有点纳闷，就是学校为何没给我俩发奖呢？

这是学校组织的唯一一次游泳比赛，可能也是因为安全原因，以后再也没有搞了。不过，现在的学校谁敢举办这样的比赛？想都不敢想，而且，即使学校想举办，也没几个人能参加，学生们差不多都是旱鸭子，不会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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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龙桥与大桥一东一西，相距约三、四百米。原大桥是在1978年建成，大桥建成后，很多人便在大桥和小桥间来回游，我起先也在两桥间来回游，后来觉得一个来回不过瘾，便游两个来回，一段时间后，两个来回还是觉得不过瘾，我便独自一人从大桥往机械站方向游，游到机械站再转回，来回两公里。当我上岸时，黄昏来临，星星又在河边闪耀。

一个又一个夏天就这样度过去了，现在，五岔河依然叫五岔河，但五岔河再也不是从前的五岔河了，季节转换，时光凝滞，当我回望，往日的五岔河已模糊，生命的流水却依然清澈流淌！

（写于2022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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