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昨天读了作家赵方新老师写的散文《推磨过年》,我深有感触。不仅令我想起了自家的那口磨,更让我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头驴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记得小时,我们家有养的牛、驴、猪、羊、狗、猫、兔、鸡、鸭、鹅等动物、家禽。在那年代,父母不仅要养活我们兄弟姊妹七人,而且还要做那些没完没了的农活,父亲担任大队书记,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有时还要帮着家人操持喂养以上这些动物、家禽。喂养它们的饲料不一样,要分别给它们准备食料,有吃玉米叶子、高粱叶子、豆秸、地瓜秸、草叶的,有需要吃粮食的,有不吃带水的青草的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如果不是正点吃饭时间,大人们就都在坡里干农活,但一回到家,牛开始摇着尾巴发出“哞哞哞”的憨厚声;驴子竖起耳朵,发出“嗯昂嗯昂”的喊叫声;羊蹦跳着发出“咩咩咩”的娇气声;看家狗虽然不叫唤,但也是跟在主人身后用嘴叼着主人的裤脚,不肯放松;更不用说,那鸡打着下了蛋后“咯咯哒、咯咯哒”的缴功声;鹅与鸭伸长脖子,把头高高抬起,一晃三摇地叫着“嘎嘎嘎、呱呱呱”的吆喝声;猫咪仰着脸,拖着尾巴,发出细小尖锐的“喵喵”声,一起向主人围拢来。总之,它们用各自的本领在告诉、示意主人:“饿了饿了饿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好热闹的一派“动物禽类饥荒图”。于是,大人们顾不得吃饭,依次分工喂养、先打发这些生灵吃饱喝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话归正题,我想聊一聊我家的那头久远的驴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说来有点蹊跷,最近几年来,有个镜头,经常在我脑海中闪现:就是说,我家的那头驴子,母亲要用磨磨面糊、地瓜糊、麦仁、玉米、高粱等时,她每次都给驴子脖子上套上缰绳,嘴巴上戴上嘴套,再用一块半新不旧的白色布给其蒙住脸,遮住眼睛。母亲一声:“乖乖的听活哈,开始拉磨干活了。”驴子听到母亲的训话,就摇摇尾巴,眨巴几下眼睛,竖起它直立在脑袋两边,有点象兔子的,但比兔子大很多的耳朵,乖乖的一圈圈的围着磨转。该往磨眼里添加粮食,或者磨槽里磨好的粉面、面糊、地瓜糊需要清理时,母亲就会让驴子停下来,休息片刻,直到碾磨完任务,驴子才能开始休息了 ……这时,母亲会高兴地轻轻啪嗒啪嗒驴子说:“你这活干的不孬不孬,歇会儿,我喂你。”然后,母亲三下五除二的把磨好的食物收拾利落,放置一边,接着又把整座磨包括磨眼、磨槽刷洗得干干净净,再找个小盆子把磨眼遮盖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和动物、家禽说话,就像对人说话差不多,不断地调教、鼓励、安抚它。如果老远听到,还以为母亲在和孩子们说话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时,天还不亮,在似睡似醒中,我就听见驴子在母亲的牵引下,开始拉磨了。记得我家石磨按在了堂屋西窗台偏西处,从屋里透过窗户就能影影绰绰地看见母亲忙碌的身影,听到驴子围着磨转动的“哒哒”“噔噔”“咔咔”的声音。我在家里小不点一个,玩性十足,锅碗瓢勺的事儿,从来引不起我的注意,如果饿了,我就吃母亲、姐姐们做好的香喷喷的饭菜,而对驴子的不辞辛劳,更是从没放到过心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但有一次,大约深秋时节,我起得非常早,东方刚刚破晓,除了大公鸡偶尔的几声打鸣外,到处还静悄悄的,而天气有点凉了,似乎周围有一种肃穆的气氛。我竟然静静地站在磨旁边看驴子拉磨,当母亲让驴子短暂停下时,猛然间我和它有了一次无言的令我终生难忘的对视。驴子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漆黑幽亮。它浑身上下的鬃毛亦乌黑发亮,但它的嘴巴和鼻孔处是白色的,通身的黑色点缀着些许的白,显得它很圣洁潇洒英俊。它的体格,亦很高大,我要高高的抬起头,踮起脚跟、伸长脖子,才能勉强看到它高大的外貌。它形似马,头大耳长,耳朵又像长矛,脸长额宽,威武雄壮……这一霎那的对视,永远定义、定格在了我的心灵深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现在看来,驴子、马、牛,石磨、石碾等都是那些年代人们生存的功臣。驴子一年四季给人们拉磨、驮东西,稍不留神,就得挨主人训斥或者遭受鞭打皮肉之苦,但我不曾记得母亲、家人有鞭打驴子等事儿;马是人们忠诚的“交通工具”;农忙季节,牛为人耕地,为人打场碾压麦穗、谷穗等。尽管牛有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而迫不及待赶做农活的人们还是用鞭子抽打它,老牛眼里含着热泪仍坚持劳作。石碾石磨是碾碎粮食的必备器物工具,人们对其很敬畏,逢年过节或者有嫁娶喜事,都会给它们披挂大红绸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话说我家的驴子,真是功劳不小,人、畜所需细碎食物,除了去石碾碾磨以外,几乎都是驴子天长日久的劳苦拉磨得来,省了许多人力劳动。鉴于驴牛马等为人们所做的“呕心沥血”的贡献,一代代的人终究记在了心里。故有人形容工作生活劳累时,常常揶揄形容说:“过着牛马驴、猪狗不如的生活”。这说明驴牛马为人类的繁衍、生存所在的贡献是不可估量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驴子,是最幸福的事。原来只能靠人力。”正如作家赵方新说,“靠人力推磨,一圈圈旋转着,直到自己头晕眼花、干呕呻吟、抱住门框‘论了堆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驴,哺乳纲、奇蹄目、马科、马属。马和驴同属马属,又名二驴,但不同种,它们有共同的起源,体型比马和斑马都小,但与马属有不少共同特征,而其第三趾发达,有蹄,其余各趾都已退化。它体高和身长大体相等,呈正方型。它颈项皮薄,蹄小坚实,体质健壮,适应生存环境能力很强。它很结实,耐粗放,轻易不生病,并有性情温驯,刻苦耐劳、听从使役等优点。还有一种善于驮负的野驴,像驴但它的皮斑驳,尾巴和鬃毛很长,骨骼大,它的攻效与驴相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小时候,一看大人们转、推大碾压磨食物,或者人一圈圈的转着推磨磨食物,就头晕,根本就谈不上去做这些活儿了。另外因我在家里最小,父母、兄弟姊妹及后来嫁到我家来的嫂子等对我非常疼爱,农活几乎不让我插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无论怎么说,尤其现在,我更加感恩那头替家人拉磨的忠厚可靠的驴子了。有人曾说驴子是庞然大物也,黔驴技穷等之类的话,我有点儿不相信了,因了我敬畏这些为人们出过大力流过大汗的驴、牛、马等动物,敬畏碾、磨等这些给人提供精细食物的物具。它们曾是人类几千年以来生活、劳作中必须具备的,已经被嵌入人类精神及血脉中的图腾。虽然现代一系列科技工具代替了它们,有的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但它们曾无与伦比的价值存在是永远抹不去的。当在有些景区用石磨石碾形状的石头做了铺路石时,我一般要绕道而过,因为它们是我心中的图腾。无论怎么说,其后,所有与其性能有关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工具都是成长在这些图腾之上的物质及精神花朵的绽放……读者朋友们,你们如何认为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家那头久远的驴子,虽然历经几十载风雨变迁,但它曾经的存在早已成为我精神图腾成长的一部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