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网 络</p><p class="ql-block">编辑制作:林海波涛</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17626693</p> <p class="ql-block">坐车买票,对号入座,这是天经地意的事儿。也是每个公民的权力。现在无论是公交车或是高铁上,有人给你让座那是情份,不给你让座那是本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当兵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军人如果乘公交车看见老弱病残或孕妇,都会主动站起来让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所在的吉林省东南部某边防部队七连横山,地处长白山脉的天池脚下,是原始林海雪原中的边防哨所,百里无人烟。那年月我们连队的官兵们在大山里站岗,放哨,巡逻没有公路,更没有汽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战士们在深山老林的连队里生活,很少有走出大山的机会,既使是去团部临江学习,培训或去军分区野战医院去看病,都必须步行10多公里,到仅有的一条长白县林业专用运材公路,去搭乘运材汽车去县城,然后再乘长途客车到达团部临江或通化军分区。</p> <p class="ql-block"> 夏天去搭车还可以,冬天到运材公路搭车就遭罪了。先是趟着10多公里的大雪,来到道班儿,也不知道运材车啥时候能来,有时一等就是一小天儿。既使运木材的汽车来了,驾驶室里也未必有座位。那年头儿没有交通法,也没有安不安全,危不危险的概念,我们只能爬上汽车坐在木材上。三九严寒,西北风卷着漫天的大雪,我们穿着军大衣戴着棉手套坐在汽车上,到了长白县城,脚都冻的不会走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80年11月9日,正是长白山脉鸭绿江畔冰天雪地最寒冷的季节。晚饭后,连长吴兆金通知我:第二天去临江团司令部参加通讯报道学习班培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自从1979年3月结束新兵连集训下到横山连队,我第一次有机会走出这个山窝窝,去参加上级组织的学习和培训,心里激动兴奋的很,几乎一夜没合眼。</p> <p class="ql-block">也许是上天的眷顾,知道我头一次下山不易。第二天我顺利地搭上了去长白县城的运材汽车。开车的师傅是一名朝鲜族大哥,看样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在大山里呆了整整一年,冷丁进到长白县城眼睁有点不够用,看啥都新鲜。好在我记住了临行前连长的叮嘱:到县城后先去长途汽车站,买去临江的车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长白朝鲜族自治县地处祖国东南边锤,这里山高林密不通火车,距我们部队的团司令部大约200多公里,由于从长白县到临江镇全是陡峭的盘山公路,夜间司机不敢开车。客车需要行驶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中间要在十三道沟镇住一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买好了车票,上车不到5分钟,客车就缓缓的开动驶离了长白县城。一路穿山越岭,爬坡下岗,傍晚时分到达了中途小歇站——十三道沟镇。晚上司机按惯例检查保养车辆,确保明天上路安全,我也吃饱喝得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待明天出发。</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司机就喊大伙儿起床上车继续向临江进发。我坐在司机后面第一排外侧,客车没开出多久,我就发现昨天原本客车上满员的三十多人,今天超出了一个男人站在我身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男人是刚从十三道沟上车的,50左右岁年纪,中等身材眼睛不算很大, 呦黑的脸庞上刻有几道岁月的沧痕,一看就知道是个地道的庄稼人。他上车后不声不响,靠在我身旁掏出旱烟卷上点燃,吧哒吧哒地抽的津津有味。他是享受舒服了,弄的满车乌烟瘴气,我们坐车的遭罪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初国产的长途客车没有现在这么先进,大多数都是661型发动机客车,耗油量大车速慢,载客一般都在30人左右。客车在盘山公路上缓慢的前行,我的心开始不安起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从小就听说羡慕和崇拜解放军做好人好事,没想到生活中这种让座的问题真的轮到我了。我心里很矛盾,按说我是军人应该主动给老百姓让个座,可面前这位中年男人看上去年富力强,身体倍儿棒,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孕妇。再说我要是把座位让给他,余下的一百多公里路程,我得站一小天儿,也够累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琢磨了五六多分钟,觉得自己坐着还是不得劲不舒服。满车三十多人的旅客只有我一个人是当兵的,我觉得有无数双眼腈在盯着我头上的红五星和鲜红的领章。我再也座不住了,起身对站在我身边的男人说:“大叔,你坐在我的座位吧,我年轻,站着就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男人很感动,连声道谢并坐在了我的座位上。我的心这才象一块石头落下了地,如释重负,感览轻松了很多。从言谈话语中我了解到,这位大叔是十三道沟的农民,也是三个娃娃的爹,他老婆在家中生病多日,此行是去临江给老婆买药的。</p> <p class="ql-block">人生都有不同的往事经历和壮丽美好的青春年华。我青春18岁到21岁的宝贵时光,是在火热的绿色军营里度过的。在我服兵役这三年里,我没有过惊人的壮举,也没做过感人的事迹。唯独坐长途客车给人让座这件事儿,让我常常想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按理说,一个当兵的人给老百姓让个座很正常,这件事儿我也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虽然买了有座票,中途又让给了别人,自己去车上站着一路颠簸一百多公里,但我觉得这都是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当兵的人在老百姓的心中,永远要有个样儿。每当想起这件小事儿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堂堂正正军人该做的事,心甘情愿,问心无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十多年一晃就过去了,横山连队的大风雪,响亮悦耳的军号声,战友们青春容发的笑脸,训练场上的摸爬滚打,边境线上的站岗巡逻,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只要你是穿过绿色军装人,一生都会把自己当做一个兵。人退伍了,心不能褪色。如今年过六旬的我,在公交车或地铁上,遇见白发苍苍行走不便的老人或是抱小孩的妇女,我仍会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给他(她)们让个座,因为我是一个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2/7/28日于云南西双版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