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说写得好看一点

陆小华

把小说写得好看一点
——《美人迟暮》自序
我是个野路子小说写家，也不屑去读什么文学院写作班或者中文系文学专业之类了；我觉得那不过是作品制作流水线的套路，像一个模子铸出来，或者说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作家嘛，我的理解，就应该像那些个体手工匠人或个休艺人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才好。所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的写作，靠的无非是阅读古今中外大师的作品和自己的悟道。时至今日，加上这本《美人迟暮》我一共出过三本小说集子——另两本是《阿陀朝雨》和《生命的三维》。我也曾经在报刊上发表过几十万字的小说作品。关于小说写作，一路走来，我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独特的想法和写法。
小说当然是写给读者看的。这就涉及到读者愿意读什么样的小说。小说家设法吸引读者眼球是必须的，但读者又是个多元化的群体，你不可能、也无法去讨好所有的人。所以，在写作之前，你就不能不考虑自己作品的读者定位。说白了，就是你想让谁来看你写的东西？选择走通俗的路子，还是选择走雅文学的路子？或者是择中。
谈到阅读小说，就有朋友曾经对我说过，读小说又不是吃中药。何必要把小说搞得那么晦涩，让人读起来那么艰难？他所指的是，眼下许多正规刊物上发表的纯文学小说、先锋派小说，作品好看的不多！所以他们的发行量太小。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而那种市场上网络上流行的，以性、秘闻、穿越、凶杀、官场、盗墓等等为主打的小说，虽然是大有市场，但也太俗了一点。不符合我的文学审美理念。于是，我就一直在琢磨，纯文学小说如何在二者之间找出一条中庸的路子。
我的文学写作主要是采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我个人的对小说的追求是有趣味、有品味、有文化内涵。我的文学理念一直是：雅俗共赏才是文学的最高境界！我的文学写作，追求的正是这个点。并且我还追求用贴近现实生活的方式去写。我以为，在这个万花筒一样的变革时代，海南南部区域、个人生活、家族命运，周边人的生活、命运、人性以及情感故事等等，都是我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
我有过多年编辑文艺刊物的经验。我常常在我编辑的刊物上署名或不署名发表过不少小说作品，同时也在网络上发过不少。就是想用这些平台的测试，来验证我的小说的可读性。根据许多读过我小说的读者反馈的信息：大致的说法是——读你的小说不累。这点就够了！也许，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和我要找的路子。
我不想给自己的小说负加太多的担当，更不想让小说有太多的教化功能，更不会用小说去做为歌功颂德的工具。我的想法是，小说就像一面镜子，反映时代、反映现实生活，表现人生、人性、人的命运，让读者在轻松地阅读之后，从作品中看到自己所处的时代和地域的生活，甚至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可以了。当然，这样并不等于说我不注重小说的文化思想内涵。有时，我还是会自觉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思想给加进去了。毕竟雅文学追求的是劝人向善。
好看的小说，尤其是那种有文化品味的好看小说，要有许多的元素构成。而要把这些元素找出来，组织好，也就是要把小说写得好看，必须要有过硬的基本功。这些基本功包括，好的文字表达，好的故事，好的剪裁、好的意象等等。有好的基本功，是一种本事。丰富的知识、有趣的故事、生活中鲜活的人物、生动的语言、鲜明的人物个性，当然还要让作品有一定的思想文化的内涵。要做到这一切，你需要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一些文学的基础，比如，知识结构，是需要依靠长期的文化积累；另一些文学的基础，比如，塑造一个有趣的灵魂， 则需要有良好的内心有修为才能做得到的。至于文学语言，为了追求小说语言的趣味、生动和变化，我就花费了许多时间，比如，去阅读各种风格的前辈大师的作品，年轻时甚至花了很多时间去做艰苦文字练习。
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著名作家通电子邮件，我把我写的一组小说在邮件里发过去（其中有一篇《玩了一次火》）。先生在看过之后，回复道：你有点俗！我一看就笑了。我知道这篇小说，应该是这位先生心中的雅俗分界线了。原来此先生主持《天涯》杂志时，刊物在国内一直是高雅刊物的旗帜。我尊重这个刊物，也曾老老实实按这刊物的要求投过稿件。早年曾经在这个刊物上发了一个短篇《我的同学卞丽莎》，后来又发了一个短篇《候鸟公寓》。所以在这个刊物上发表，我就是想要测试一下，我的作品能否达到他们要求的高雅？其背后的追求，无非是想要找出一个雅俗共赏的边界点。
我的小说写作，常常是贴近生活去写的。生活给了我太多的启示。生活也给我提供太多精彩的故事。我感恩生活，也常常赞叹，在这个变革的时代，社会生活是那么丰富多彩，甚至可以说，生活中发生的真实的事件，往往比你绞尽脑汁虚构小说更加精彩。比如，那个拥有着上百个情妇的男官，那花N万元修屁股的女官。我想，既然社会生活那么丰富，纯文学作家们为什么就不能借助变革时代、社会生活所提供的素材，把小说写得更好看一点，以凭此达到纯文学自我救赎的目的呢？
以上文字为这个小说集文本的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