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惊魂

滨海84963810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作者:张慧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编辑:滨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图片:铁力独立二团知青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音乐:马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说明:转载目的为了传播铁力独立二团知青的故事,向作者张慧群表示感谢!版权归原作者所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马车是各农业连队主要的交通运输工具,这马车和关内见过的马车不一样,都是四匹马拉的马车,前面三匹拉套,后面一匹驾辕。赶马车的老板子拿的马鞭也和关内的不一样,长长的大鞭,车老板悠起马鞭一甩“嘎、嘎”地响。那时觉得赶车的老板子威武得很。这样的马车如果赶上马惊了,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二连的马车虽然有手闸,可马惊了,手闸根本就不管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1 年 9 月份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凉了,连队派我们女班跟车去北山拉东西,这活女知青们都愿意去,活轻松,还有机会逛逛县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赶车的老板子是徐滨生。他是 1966 年下乡的老哈尔滨知青,到了二连就被安排在后勤赶马车。徐滨生本来长得就较黑,赶大车的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使他变得更黑了。他平时不修边幅,整天穿着件黑漆漆的皮大衣,戴顶狗皮帽子,蹬着一双毡靰鞡。他待人热情,很能干,是一位技术精湛的车老板,尤其喜欢在女知青面前显摆,献个殷勤什么的,青年男女们在一块,这也不算什么毛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天,徐滨生赶着马车,跟车的又是一帮女知青,他自然很高兴。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几位女知青还在车上打起了扑克,我没参加打扑克,独自坐在马车的后面看着她们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北山的大道是马走惯了的,基本上也不用老板子管。徐滨生回身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跟车的女知青们聊着天,注意力就没盯在马车上。马车过了瓦盆窑以后,不知道路边沟里忽然飞起了个什么东西,随着几声辕马的嘶鸣,拉车的几匹马忽然惊了,拽着马车狂奔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徐滨生这才警醒过来,下意识地使劲拉下手闸,狠命地扣住辕马的缰绳,大声吆喝着:“吁!吁!”声音紧张又急迫。可这些措施根本不管用,四匹马支愣着耳朵,蹬着惊恐的眼睛,拼命地向前一路狂奔,马车后面扬起滚滚黄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徐滨生见根本控制不住,慌了手脚,嘴里也不知道瞎吆喝着什么。车上的女知青们都被吓慌了,尖叫着拥在一起不知所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通往团部的大道都是砂石路,马车叮叮咣咣颠簸得厉害,不知怎么回事儿,徐滨生最先被甩下了马车,翻身爬起,手里还倒拖着那根大鞭,跟在马车后面拼命地追赶叫喊,渐渐地被落下得越来越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马车一路继续狂奔,路边的行人车辆纷纷躲闪,随着一声声惊叫,车上的几位女知青一个个都被甩下了马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哈尔滨知青王云被甩下来时,头部撞在路沟里的几根木头上,当时就昏了过去。上海知青杨菊娣的腿受了伤。其他几人还好,掉下来后没受什么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最惨的就是我了,那天我坐在车后,颠簸中也被甩了起来,落下来时衣服被马车后部拴绳索的铁钩勾住,马车依旧在狂奔,我背对着马车,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上下起伏。一会儿碰到地面,一会人被抛向空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惊恐万分,心想这下完了,这还不得被马车拖死。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当时我穿了一件新织的鸡心领毛背心,车上的铁钩正好钩在这件毛背心的后脖领子处。毛衣很结实,挣脱又挣脱不掉,回身也回不过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马车已经跑到了武装连附近,我看到路边闪过许多基建用的大石头。心想这回可真完了,如果磕到这堆大石头上就真没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时,脑海里忽然闪过刘英俊,怎么没人来救我啊!就是这一闪念,陡然来了勇气,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牙一咬,狠命地一挣,身体从纠缠着的上衣中挣脱出来,“嘭”的一声响,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一下子感觉四周怎么这么寂静,我脱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看到马车依然在狂奔,后面飘舞着我的衣裳,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是衣不蔽体。远远地看到人们开始聚拢过来,我瘫坐在地上,赶紧双手交叉在胸前,不知所措,已经忘记了身体上巨大的疼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破马车又跑了没多远,在武装连的大门口就停了下来。先跑过来的女知青赶紧围着我,并派人跑到武装连的女生宿舍给我借来几件衣服。看到这次惊险场景的副业连的战友们赶紧将王云、杨菊娣和我送到团卫生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经过医生诊断,王云被摔成脑震荡,杨菊娣腿部骨折,我背部、腿部严重擦伤,因伤住了七天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王云因为脑震荡比较危险,二连派邢美兰护送王云去哈尔滨治疗。后来王云伤愈后直接办理了病退,没有回到二连。杨菊娣伤势好一些后回到二连静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后来腰部经常疼痛,最后到天津的医院仔细检查才知道这次事故造成了脊柱侧弯,这个伤痛已经伴随了我几十年。至今,我还保存着当年的诊断书,这份诊断证明能保存到现在十分不易,弥足珍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2022年7月28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