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怡霏

归 怡霏 两年前赶回汉中过春节，因疫情被困，直到四月份才返回安康。由此心里留下了阴影。此后两年多，疫情时好时坏，几次准备带孩子回家看望老人，因担心正上高中的孩子再被困住，所以一直未能成行，只有先生中途回去过。 今天一大早，孩子爸爸接了大姑姐的电话，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回汉中。我一下觉得时间好紧，于是跟父子俩交待完几件事，准备出门给婆婆买件衣服。孩子爸爸一连声说，“不用，不用，妈衣柜里的衣服太多了！”我说：“你忙你的，这个你不用管。”孩子奶奶是三三年的，虚岁九十了。但女人爱美是天性，跟年龄无关，我备的礼物婆婆一定会喜欢的。 今天天气很热，我出门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那家店是一家杭州真丝专卖店，有适合老年人穿的式样。可能因为气温高，又临近中午，店里没什么人。我一进去，导购员非常热情地打招呼，我跟她说不用管我，我自己先看看。先是看上了一件中袖湖色旗袍，但想着老人家上年纪了，穿这个可能不大方，便放弃了。又挑了一件素花的裙子，样子和颜色都好，挺满意的，可惜只此一件，没号了。就这样一排排看过去，忽然眼前一亮！这件裙子真漂亮！黑色打底，一片大大的叶子不经意间扫过，整个图案有一种既成熟又灵动的美感。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小合适不。这时，店里又进来了一位阿姨，看上去有七八十岁了。她应该是常客，跟导购很熟。只听她说想买一件短袖衫，开襟的，领子不要开得太大，衣服颜色要衬肤色……我无意中听了这些话，下意识在短装里帮她瞅了一眼，有一件短袖衫，正好符合：白底，藕合色小花儿，别致的小翻领。我拿给那位阿姨看，老人家果然喜欢，忙着去试了。过了一会儿，老人穿着新衣出来让我们帮她看看，我和导购一连声地夸她穿着美，老人听了喜滋滋的，也不再看别的，马上买了。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老人家的身材与婆婆差不多，就是个子要矮一些，于是我试着问老人家：“阿姨，我想帮婆婆买件裙子，您跟她身材差不多，能帮忙试一下吗？”“可以，没问题。”老人马上应下来，便接过裙子去试了。过了一会儿，老人穿着裙子走出来，效果挺不错的，稍稍显长，但婆婆要比她高些，应该正合适。于是我跟导购说：“就这件了，麻烦你帮我重拿一件。”又跟阿姨说：“谢谢您！这下我可放心了！”阿姨乐呵呵地说：“闺女，是我要谢你，你今天可帮了阿姨一个大忙，让我买到了喜欢的衣服。”一旁的导购也凑趣道：“我要谢谢你们俩，今天终于开张了！”听了她俩的话，我不禁笑了。 终于买到了称心的礼物，急忙往回赶，回到家，他俩已吃过饭，我匆匆吃了两口，便开始收拾东西。敢情出门时的交待全都白说了，要带回去的东西没装，各人的换洗衣服也没带。我打开旅行箱，一人一个袋子，外穿的、运动的及内衣和睡衣装好放进行李箱。然后是各人的证件、洗漱用品、电脑以及篮球和乒乓球拍收拾到一起免得走时忘了。先生平时生活很规律，午睡是雷打不动的，他俩去午休，我靠在沙发上想着还有什么要带的，想起来就赶紧取了放在一堆儿。一小时过后，先生的手机叫醒铃声响了，他一起来，就一叠声催着：“快走了，快走了！”然后拿起堆在地上的大包小包背上就往外走，哈哈，幸亏我刚刚把要带的东西都归在一起了，否则这样出门，肯定是丢三落四。 很久没出远门了，开上车，一路向西，心情有点儿激动。先生驾车，儿子坐副驾驶，我坐后面。儿子高考一结束，我就给他报了驾校，走之前已经考完了课目二，这会儿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真是名副其实。一会儿帮他爸爸打开导航；一会儿盯着岔路口提醒他爸别开错方向；一会儿又说前方减速要拍照。我看着心里着实欢喜！孩子长大了！这么操心地，像个能担事的大人。咦，他打小坐车不是晕车吗？怎么现在也不晕车了？普天之下，所有做母亲的，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吧？ 从安康到汉中，一路上绿树环绕，蔷薇花儿艳艳盛开，远处的青山层峦叠翠，蓝天上飘着美丽的云朵，让人直想放声歌唱。不知不觉，车已至汉中。进了莲湖路，拐进一条熟悉的巷子，就到了二中家属院。此时天色渐暗，婆婆家的灯亮着，我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先生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婆婆应声站起来，看见我们回来了高兴极了，先张开双臂拥抱她的大孙子。儿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腰弯到九十度才跟奶奶抱上了。奶奶耳背，孩子凑在奶奶耳边大声地叫了声：“奶奶好！”婆婆听见了，抱着她的大孙孙连声说：“好、好、好！”两年未见，婆婆看起来比以前更硬朗了，满头银发，皮肤白里透红，真是鹤发童颜呀！ 先生跟婆婆拉着家常，我忙着收拾东西，给婆婆的礼物，婆婆果然喜欢，一个劲儿地夸我会买东西呢！ 夜深了，临睡前看了下手机，有大姑姐的留言：“汉英，晾在衣架上的纯棉睡衣是给你准备的。床头柜上放的两个瓶子，一瓶是身体乳，你冲完澡用；另有一瓶喷上可防蚊虫叮咬，咱妈住一楼，偶尔会有蚊子……”大姑姐心真细呀！听完留言，心里暖暖的。回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