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在路上——川藏之旅

栀子花开

　　几经周折，川藏之旅终于成行。我们一行五人，我和我先生，另外三位是先生的同事，于七月十一日上午八点准时出发。同行的老费和小吴成了主力司机，我才得以悠闲地欣赏途中美景。透过车窗，我看到了歌词中的“洪湖水，浪打浪”，恩施的重峦叠嶂，山里人家的祥和画面……原定第一站到达成都，后为一观邓小平同志的故里，我们夜宿华蓥市，第二天一早直奔其故里，这里环境优雅，再度寻踪伟人成长的印迹。

　　我们没有作更多的停留，因为还有更长的旅程。在我们前一天出发的队友邓总及其夫人舒姐传来消息，康定的夜晚有篝火旁的民族歌舞，让我们夜宿康定，以便逐步适应高原反应（后称高反），加上康定情歌的传说，我也心生向往。但同行的都是男士，他们的目标性较强。在跨过泸定桥时，见天色尚早，又改变行程直达雅江。邓总虽担心我们会出现高反，但他和舒姐还是很热忱地为我们预定房间，并切好西瓜订好晚餐等了我们两个多小时（因道上堵车，预定的时间一改再改），在此我们两队人马第一次成功“会师”。雅江的海拔2640米，睡到半夜，我有了高原反应，头痛脑胀。第二天早晨进餐时，才喝两口稀饭，就吐了，我不敢再进食。同行只有我高反得厉害，大家都很担心我。但途中的美景我还是无心欣赏，蓝天、白云、草甸、高山统统与我无关。到达海拔五千多米的天空之城——理塘。午饭后，队友们建议我去医院看看。我在先生的照顾下来到了理塘人民医院，医生听说了我的情况后，叫我输一小时的氧，然后赶快离开理塘，说这里的海拔较高，像我这样初上高原者是容易产生高反的。当我说在雅江就出现高反时，他竟毫不留情地说，那你就赶紧回头，别再向前了。我问他可有缓解高反症状的药，医生面无表情地摇头说没有，只能靠自己适应。这让我很沮丧又不甘心，此时我是真的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但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想回去，只怕也走不回去呀。先生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鼓励我说：“没事，其实我也有点头胀，慢慢适应就好了。”我只是默不作声摇头苦笑，在先生的陪同下我输了一个半小时的氧气，才觉得有了些许生机。我们又做了核酸检查，就再次出发，在雨中欣赏毛垭草原，无量河一路相随至海子山脉下。草原上的雨下得并不久，当我们到姊妹湖时又是阳光灿烂，湖光在海子山主峰雅拉雪山的映衬下，无不叫在场者拍手叫绝，纷纷举起手机，记录此刻的永恒。为了能尽快赶到住宿地巴塘，我们继续前行，便遇上了多情的金沙江，为我们保驾护航，相随甚远。在巴塘，我们两队人马差不多时间先后到达，舒姐说邓总有点感冒发烧，已睡下了，叫大家赶紧去吃饭，早点休息。晚上舒姐又发信息告诉大家说邓总没事了，让大家别担心。

　　第二天，当我拿着行李下楼时，邓总已经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询问我的高反情况，对自己的情况矢口未提，好像昨晚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队友们的关心，让我感受到温暖，对西行之旅多了一份信心。从巴塘出发，还是老费打头炮——开车。这一路上也是多亏了他和小吴，默默承担着司机的职责，也让我顺利渡过高反的艰难时期，也多了一份欣赏高原独特地貌的闲情。越过金沙江，一脚踏进西藏的门坎。在海拔五千多米的东达山，云集着318线上的旅游爱好者，呼呼的山风丝毫不减人们观赏远山近景的兴致。白云在山峰上缭绕，似在倾听着山峰的私语，传递着山峰对蓝天的思念。一路美景，我们走走停停，绵延的山、清澈的溪流、纯朴的牧民、古朴的民居，这天我们稍早就到达了夜宿地——左贡。左贡海拔3750米，这高度对适应高原生活的人来说，算不上高，但对于还未完全适应的我来说，心中仍存疑虑，“供氧房”三字倾刻让我安定下来。可住房只有一间，老费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把供氧房让给了我和我先生，他们去了另外的一家酒店，邓总他们一行人夜宿在如美。在这里，晚上九点我还能看到对面山顶上的阳光，让我惊叹不已——同一个国度，不同的黄昏。

　　翌日一早，我们就前往左贡医院做核酸检查，长长的队伍都是来藏观光的游客，因为时差的关系，医院的工作人员九点半才上班。车子太多，找不到停车位，好在有交警在维持街道秩序，而且交警也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做完检查尽快离开，是不会开罚单的，以免游客对西藏留下不好的印象。虽是很平实的几句话，却让我感叹又感动。做完核酸检查，我们沿着318线继续向西，怒江两岸的险，黄色的江水怒号着奔腾而来，秃鹰在赤红色的山峰上俯冲而下，让你绝对想不出江南柔美的字眼来；而然乌湖湖面的静，却是另一番景象，卧在湖中的夕阳，也不曾想挑起一丝涟渏。在这里，我们又排了两个小时的队过安检。最后，我们只能星夜兼程，赶往宿营地波密。晚上我们在一个四川“老乡”店里吃到了很纯正的川菜（同行的小吴玩笑说我们是重庆人，老板便很热情地称我们为老乡），当时的感觉让我想到了宾至如归。

　　波密到拉萨全程629公里，这途中景点不多，于是我们决定今天的目标——拉萨。晚上未见波密的真容，那早晨所见，绝对让你感叹，碧绿的草地，葱茏的树林，静谧的村落，青黑的山峰连接处，雾气缭绕，隐约间又露出一处被雪覆盖的山尖，山尖在白云的遮蔽下，让人恍觉不知是山在云上，还是云在山上。同行的几位队友也惊叹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停下车来，在路边小憩，同时用手机留下这人间仙境。我们经过七十二拐，雅鲁藏布江，中午在鲁朗吃到了天然口味的石锅鸡，之所以说是天然，因为汤里有多种䓍药入味，有鹿葺、手掌参、虫草花、枸杞等，还有几味叫不出名的，味道鲜美。饭后，从林芝上高速，高速的路况绝不比内地高速差，而且还免费，这不禁让我对拉萨更多了一份向往。

　　终于到达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日光之城拉萨，我的心情大好。在亲人和队友的关照下，我已逐渐适应高原气候，只要不作过多的运动，基本没什么不适。为了庆祝我们顺利到达拉萨，我也饮了半杯白酒。我们计划在拉萨多玩两天，当晚决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次日，老费联系到了一位久居拉萨的老乡，老乡很热情，甚至激动。他说他来这里十几年了，这是第三次遇到家乡人，真是太亲切了。他还为我们献哈达（即纱巾或绸巾），以此表示对我们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敬意。他带着我们游览八廓街，大昭寺。中午，领着我们去感受藏族人进餐的氛围，品尝朴实的、原味的藏食。在这里，我感受到了藏人的闲适，不为名利所累的舒心。他们三五成群围坐一桌，无大喜无大悲，面上有的是平和，安详。桌上放着一堆零钱，每人面前摆着一杯奶茶，服务员不时来为他们添满杯，然后自己拿走她应得的零钞。老乡花了二十五元买来一开水瓶的奶茶，我们每个人喝了几杯，味道极好，但一开水瓶的任务还是没能完成。剩下的老乡便端起开水瓶，很娴熟地给周边坐着的藏人添满杯。被接受奶茶的人并无多大的情绪波动，施茶者也不是为了别人的感激而作，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晚上老乡又请我们和前一队的邓总和舒姐一起吃大餐（他们晚我们一天到达拉萨）。纯正的耗牛肉鸳鸯锅，炒包饭、剪饼、还有很多下火锅的副菜，菜品饭食实在太丰富，太美味，我都有点哀怨自己的肚子太小了。饭后又带我们去看布达拉宫的夜景，观看伍拾元人民币反面景的拍摄地。怎奈人太多，未能如愿。

　　由于疫情的关系，今天是川藏之行的最后一天，我们已订好晚上八点多前往重庆的机票。上午，我们去参观高原上最神圣、最圣洁的地方——布达拉宫。布达拉宫建在拉萨西北玛布日山上，高大宏伟，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独立的山峰，想必当初的建造者松赞干布意在为他的子民们建起一座可依靠的靠山吧。正因如此，布达拉宫在周遭高原寒冷的天气，战乱的纷扰情况下，藏族的后人却竭尽全力保护、修复它，让它历经一千多年的历史洗礼后更显雄伟、巍峨。布达拉宫分为白宫和红宫两部分，这可以通过它的外墙的颜色可分辨，白宫的外墙为白色，是生活办事场所，正中央红色部分为红宫，这里主要是供奉历代达赖喇嘛灵塔之地。参观的人很多，排队的队伍如长龙，却无插队的纷争，一次排队安检，下一站点检看预约时段，第三次排队现场换纸质档门票。预约是免费的，换票只需二百元，到此时我们才知道，之前听说的一张门票五六百甚至上千元那都是谣传，这里没有欺蒙诈骗。因为这里是人类最圣洁的地方！入得宫内，人多却井然有序，没有大声喧哗，导游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小声介绍着，尽显虔诚。以达赖五世的金质灵塔最为显赫，塔身高十二米多，由三千多公斤黄金打造而成，宝玉镶嵌，可谓华丽至极，塔内安放着五世达赖喇嘛的法体真身。

　　下午，我们办好车子托运事宜，就打车去贡嘎机场。回想川藏之旅318线这一路上的异域风情，景中有人，人似风景，一样的让人心旷神怡，一样的给人力量，就像这高原上的蓝天白云总在我颔首抬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