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来，两代名伶！ ——为杨丽坤、陈晓旭招魂

曹雄

序
前不久，网络微信视频频频发布了前《红楼梦》剧组重聚的画面,以及他们创作86版《红楼梦》影视剧的艰难过程。当着导演王扶林、作曲王立平、歌手陈力，以及主演欧阳奋强(贾宝玉)、袁枚(袭人)等接踵亮相的时候，听到《枉凝眉》撕心裂肺、催人泪下的乐音，看到插曲《葬花吟》悲怆伤感的画面，欣赏着女主人公陈晓旭饰演的林黛玉的动情表演，人们还是不由地怀念起这位饰演绝版《红楼梦》女主人公的名伶。有时也想起了另一位悲剧的主角——一代名伶杨丽坤。本世纪初，我从西双版纳回到昆明，昆明正万人空巷，去机场迎接她的亡灵从上海归来。我目睹了这一盛大场面，感奋故乡对自己女儿的深情哀悼，也不由潸然泪下。
于是，便有了这篇悼文，为死者，也为生者…… （凤凰台下雨初晴） 凤凰台下雨初晴，水风清，皓月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聘婷。
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风清月白，两只白鹭，一对惊鸿，在翩翩起舞，风华绝代之后，疏倏间化为魂魄，飘杳不见了。只有青山依旧，白水长流！万千中国影视观众的心里，犹如那空旷的江面，一瞬间，变为一片苍茫。抬望眼，香消玉殒，幽魂一缕，在无数心田鸣响的挽歌里，飞向了艺海的星空，在那里，变成了闪烁不灭的永恒。 这是永远的美丽，这是不灭的星辰。她们短暂而靓丽的人生，铸就了不朽的艺术形象，从而也就获得了自己永久的辉煌。尽管，她们只是两朵早谢的奇葩，一对聪慧而执着的女子，在短暂的生命里，却达到了常人不可迄及的高峰。因而，她们就是那大江边上巍峨的青山，当得上高山仰止的敬慕，与大江流水一样绵远流长……
（杨丽坤） （陈晓旭） 二十一世纪初，昆明万人空巷，去迎接自己魂兮归来的女儿杨丽坤。电影凭借她，宣扬了故乡美丽的山河。她用自己的靓丽请纯，装点了蝴蝶泉，大理洱海和路南石林，并使她们名闻天下。西部大开发，云南以旅游业为龙头，风云际会不世的际遇。她装点的山河，荟萃了无限的风光。《五朵金花》《阿诗玛》两部电影，使她成为艺海中璀璨的星辰。她创造的精神财富，泽被了中国，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整整两代人。而她间接创造的物质财富，将使云南人民世世代代受其恩泽，以至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艺人，对故乡的红土地，有如此巨大的奉献吗？ “质本洁来还洁去”的陈晓旭走了。她塑造了这样一个林黛玉，一个不是因为那本不朽的古典名著《红楼梦》而家喻户晓的林黛玉，而是因为电视剧《红楼梦》和她的女主人公的扮演者陈晓旭而人人耳熟能详的林黛玉。这是一个绝版，一个无人能够迄及的空前绝后的林黛玉。如果有，那也是另一个版本的林黛玉，而不会是其他。林黛玉铸就了陈晓旭人生的灿烂；陈晓旭再现了林黛玉鲜活的生命，傲岸的人格，冰雪般的聪明玲珑。以至于，观众分不清她们谁是谁，导演们不忍心再让她饰演的另外角色亵渎了那个冰清玉洁的艺术形象，因为，那形象已趋于不朽和永恒。 两个女儿，一样红颜，两部影视剧，胜过十好几十部。艺术不在滥，而在精。那秀美靓丽、坚毅请纯的金花社长，多情妩媚，执着奔放的阿诗玛，把青春和美丽、真挚和纯厚永驻人间。而渴望自由，渴望爱请，想要拥有一个真实的自我的林黛玉，那早夭的青春，被无情现实毁灭了的真善美，也撕碎了所有善良正直中国人的心房。惟其如此。她们形象逼真，臻于化境的扮演和那不朽的艺术形象一样，才成为永恒的星辰。 艺海中的星辰和宇宙的星辰一样。有一瞬即失的流星，有永远围绕母星旋转的卫星，有借助恒星的光茫反射光辉的行星。也有燃烧自己，照亮寰宇的恒星和缥缈杳远的河外星系。能够当得上永恒光亮的恒星的明星寥若晨星。而彼二伊人，当得上一南一北，在遥远天际，依靠自身发光的不灭的恒星。这就是她们短暂的艺术生命永远的价值。 两个薄命的一代名伶，一个死于人事，一个亡于自然。冥冥中，她们所饰演的主人公无形中决定了她们自身的命运。这是她们的成功，也是她们的悲哀。杨丽坤被那非人的时代过早地夺取了艺术生命，以她的清醇，纯厚，善良、天真、和内向的性格，她不能在这污浊的社会里独存。她的肉体的生命，延续到二十一世纪初。她的艺术的生命，她的靓丽的青春，早就死了，毁灭于那个是非善恶颠倒的时代。陈晓旭演绝了一个性格，一个绝世的艳丽，只能从其他行业去另谋辉煌，她成功了。但是天却不假其寿，使伊如林黛玉一样，过早地被疾病夺取了生命。她预感到了大限将至。选择了归依佛、归依法、归依理的禅途。“菩提本无树，明镜非为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愿我佛早早点化她的灵魂，在净土世界，赐予她永久的安宁！ 魂兮归来，两个魂梦萦绕艺海的精灵，两个天边闪烁的星辰，如果大地不朽的话，愿你们也趋于永远，和那不朽的艺术形象一样，成为人类永久的精神财富！
魂兮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