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之路

森林与草原

文/图/编辑制作/森林与草原配乐/曾经当过兵/森林与草原模板/信笔直书字体/默认 　　离开我热爱的部队马上就要到二十周年了，但对参军之路发生的事记忆犹新，有一种把它记录下来的欲望，我开始思考怎么写我的参军之路。 参军是一件很光荣的事。过去没有《兵役法》，征兵都要大搞宣传，深入做动员，以便把社会优秀适龄青年吸收到部队。有了《兵役法》后，也同样要做宣传动员工作。而我参军是不需要任何人做动员的，是自己主动要去的。从1971年末征兵开始，到1976年初入伍，走过了绝大多数青年当兵没有走过的漫长之路。它伴随着我的成长期，让我对它难以忘怀。 不老不知道，退了以后才越来越感到人生的乐趣，比如，记忆就是个好东西，人生从小到大的好多事都一度以为忘却了，不记得了，实际是隐藏在了人的灵魂深处，一旦触到，它就会重新泛起，把枯萎的脑信息滋润得丰满起来，刺激人的情感和理性，把过去的事系统地捋出来，放到现在的阳光下，满足人的感情和理性思维的需要。 过去，我曾对自己的从军路有过断续的记起，而在25年后脱掉军装时，在退休后，却能经常回想起当年参军的情境。为了对自己参军的那段历程有个记载纪念，就有了我的参军之路。 我的入伍通知书 　　我有当兵的情结，连续折腾了好几年，到1976年初如愿以偿，被批准入伍，大体经历了是这样的： 少年不懂事，盲目跟风行。想要当兵的念头起于1970年底征兵的时候。那时，在社会上大张旗鼓的宣传动员下，青年人迅速掀起了去部队当兵的热潮。 那年，是中苏边境“珍宝岛事件”刚刚平息下来，“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准备打仗的意识还在强化，部队人员参与地方的“三支两军”树立了军人的高大形象，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已经逐渐成为一种就业制度被社会、家庭和青年所接受……在这种形势下，很多人崇尚英雄，羡慕军人；很多人在就业出路上都把当兵作为唯一的选择；很多人在没到当兵年龄就随着入伍政策的放宽也涌向了军营。部队招了大量的小兵。小到到了部队还在跳格跳绳跳皮筋玩呢！ 我被这股当兵潮裹挟着产生了当兵的冲动。尤其是当我看到了邻居中的一号家的女孩和五号家我的男同学参加了体检，我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心想，我为什么不能去部队？我也要去当兵！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爸爸，希望他能支持我，帮助我。可爸爸却平和地说，你还不到年龄，应当好好上学。然后，就不再理会我这茬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才不满十六岁，初一刚读完，学业还有好几年的路要走，况且，学校正处于“回潮”期，走向正轨，是学习文化的好时候。我应该在校好好学习，可是看着人家就要发服装了，心里不服，还是个急啊！于是，我就每天装作不开心的样子，磨叨我爸爸。我爸爸平静的就是不理我。 有一天，爸爸的一位老领导陈大爷来我家，找爸爸给他理发。这个陈大爷是延安时期的老八路，资历很老，他爱人是当时的地区革委会征兵办主任。他听了我要当兵的事后说，今年晚了，都发完军装了，等明年吧！就这样，刚树立的当兵念头，没出家门，就被太极拳的轻柔给推挡回来，眼看着别人穿着新军装走了，我这儿只留下一点微弱的希望——等明年吧！ 第二年是一个多事之年，发生了震惊中外的“9•13”事件，严重波及部队，年底没有征兵。我苦等的希望之年，当兵化为泡影。 当1972年底征兵开始了，我想当兵的想法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遇到适应的环境又萌发了希望。爸爸却劝我说，我支持你当兵，但最好是明年去，因为还有一年你就高中毕业了，那时去也不晚啊！爸爸看我不情愿，有点心软了，就说，那就先了解一下今年征兵的情况再说吧！ 后来了解的情况是：严格按要求和指标征兵，不扩大，不照顾，不招小兵；在校生只招应届毕业生；爸爸领导的老伴不负责征兵工作。我成为完全不具备应征条件的人。爸爸也没办法。但这正满足了他对我当兵的想法。 征兵结束后，我知道了我们五中入伍了三人，其中我上届的两人，一男一女，都是校红代会的学生干部，还有一个是我们班的同学靖国华，他家住管家（新华公社新华大队），从公社渠道入伍走的。我因政策原因当兵又一次失败。 不知道是前两年争取参军的心是累了，还是长两岁懂事了，这时我对待参军有点平和了。开始认识到，征兵是国家行为，一般是一年一次，年底征下个年度兵，特殊时期，特殊情况除外。因此，今年没当上，就要再等一年啊！此时，我当兵的欲望已不再是湍急的河水，没有了汹涌澎湃的巨浪，像平静的湖面，平缓地只偶尔地有点微波荡漾。这几年的折腾和成长，让我懂得了当兵的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完成学业也很重要，它是为自己的一生打基础，决不能放弃或半途而废；今后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通过努力把它干好。 接着1973年底的征兵工作开始了，我也十八岁了，去不去应征，我不再迫切渴望，而是等待祖国召唤。有位军分区的同志告诉我爸爸说，今年兵员很少，学校不征兵，你那孩子可能又走不上了。不过不要紧，明年初的二三月要选空军飞行员，就可以试试了。爸爸跟我说时，我非常平静地说，没事，以后的事，到时再说吧！ 后来，我到部队，还真就打听了1974年的兵员情况，我们连每年补充新兵都在二十人左右，唯独那年只有三人，都是辽西朝阳地区入伍的。那年征兵确实很少啊！ 转眼过了年，还没出正月，选飞征兵工作就开始了。这次是在校应届毕业生中招，我成了名正言顺的应征对象。我报了名，顺利地通过了县里身体初检，然后又和一大批初检合格的人到肇东县参加地区的复检。那次，我们住在县里的大车店，晚上睡不着觉，我就想，这次复检应该问题不大，只要按3：1的比例入围，就一定会成功。我很自信，心中充满了当飞行员的憧憬！可是谁会想到，我刚检到第二科——身体目测时，就以脊柱弯曲的诊断把我淘汰了。后来听说，飞行员个头不能太高，坐在飞机里的高度是有限制的。我当时有一米七五高，偏高了，自然就要被淘汰了。对这个复检结果，我除了玩笑式的发点牢骚，在心里上没有任何抱怨和负担。那次，我们班的同学姜甦被通过，作为学校唯一的学生选飞成功，被批准入伍了。校领导、相关的老师和我们全班同学一起与他合影留念，为他送行！ 选飞结束后，六月底，我高中毕业。十九岁了，到了当兵适龄青年的时期。思想也发生了变化。我把理想定格在上大学的轨道上。参军去部队退其次，顺其自然吧！ 按初高中四年的要求和惯例，我们1974年1月就应该毕业了，然而，我们却赶上了入学毕业时间调整，从冬季改为夏季暑期。没办法，只好在校多呆半年，七月初毕业离校。在家呆了一周，我就自己拿着行李，来到离家约四公里远的县二良种场报到，正式成为下乡知青，来到农村广阔天地里锻炼成长。 时间过得好快，在下乡的忙碌中，等到了1974年底征兵。那年对知青有明确规定，只有下乡满一年且优秀的，才可以报名参军。一条明确的政策红线，把我们一下子划到圈外。当兵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啦！ 那年，我们农场知青没走一人。这年征兵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的选择随着理想变化发生了改变，关心的是农场明年能否有上大学的指标。为此，我一直在努力，我是作为知青方面代表进入农场团支部的支委，74、75两年被评为县农林系统的先进工作者。然而，当我了解到因为农场小和知青少等原因，每年上学的名额要么一个，要么没有；如果有一个，也只是中专类的学校的时候，我失望了，不再期盼上学指标了，而是考虑有没有其它的路子可以上大学。 1974年3月中学同学与校领导、班主任及部分任课老师欢送姜甦同学入伍。 　　我仍然是默默地在努力，默默地在思考，在默默地寻找中迎来了1975年底的征兵消息。 这个消息对我们农场知青来说，是一个最大的利好，给了每一个符合征兵条件的人以最宽松的政策，那就是：凡是符合征兵条件的男知青都可以报名，凡是通过体检的都可以入伍，没有指标限制。同时，还有一个女兵指标。 当时，我们下乡快二年整了，返城安排论资排辈，指标星星点点，上学更是难上加难，谁还会放弃当兵的机会呢？我开始也并非很积极，抱着先报名再说，体检后再定的无所谓态度同大家一起报名体检。当一切都顺利通过了，我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去当兵，也许那里有我上大学的机会。因为那时大学的工农兵学员，部队都有名额啊！这么一想，心情突然晴朗。我一下子从漫不经心变得轻松积极了，愉快地与大家度过了分别时的那段美好时光！ 那年，我们入伍八人，七男一女。 当我拿到入伍通知书时，我确认自己终于入伍了。这个曾让我朝思暮想的结果却在我欲要放弃时自然而然的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但是这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是征兵年龄的上线。看着它，我要当兵的那颗心被再次唤醒，深刻地感到它是沉甸甸的，上面充满了光荣和使命，充满了青春和力量，依旧有战火硝烟，有军号声声，有红旗飘扬…… 题外话：这就是我的参军之路，虽晚犹荣。我感到年龄大有大的好处，成熟加知识，努力加奋斗，把理想融入现实，就会走出一条成功的成长道路。1976年入伍后，我的入伍动机得到了及时矫正。1977年5月入党，11月部队推荐我参加了1977年高考并被录取，圆了我的大学梦想！我的参军之路，应该说，就是开启我人生之路的序幕，参军了，就走进了我的人生舞台，从此的青春之歌就永远地在这个舞台上空嘹亮！ 我感恩部队！我的心属于军旗！ 1976.2农场知青和部分农工欢送我们入伍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