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1970年

阳光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人的一生,总会遇见特殊的年份和特殊的事,而坦然面对,把握机遇,则会深刻影响到自己的生命历程。</b></p><p class="ql-block"><b>我的特殊年份是1970年,这一年,是我14岁至15岁的成长阶段。</b></p><p class="ql-block"><b>一晃50多年过去了,记忆中的一些片段依旧清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一一重返大陆</b></p><p class="ql-block"><b>我的老家在广西桂林市临桂区中庸镇王者坪村(今地名),父亲阳朝骥和母亲吴积桥是同村人,1945年初“奉父母之面和媒妁之言”,在17岁时就结婚了。</b></p><p class="ql-block"><b>1944年9月底,日寇通达广西,桂林市奉命疏散,所有学校一律解散,在桂林市读书的父亲,被迫结束了中学时代,回到了家乡。抗日胜利之后,父亲原本要继续上中学的,但因母亲去世了,加之遭受日寇的“三光”政策,致使家里一贫如洗。</b></p><p class="ql-block"><b>为了谋生,离乡后几经转辗,父亲于1948年10月参加了东北野战军第十二纵队(后改称49军),1949年1月随军部进关,后参加平津战役、渡江战役、衡宝战役、广西剿匪等大小战斗20余次,曾立大功1次、小功2次。进入海南岛后,驻守海边防18年。</b></p><p class="ql-block"><b>作为家中长子,我于1956年1月30日出生在海南岛崖县(三亚港)人民医院,此时距父母结婚的日子已过去11年。1957年10月,我随母亲回家乡,1959年2月又随母亲来海南部队,同年8月入榆林港海军基地幼儿园,从此便一直跟随父亲在海南部队生活。</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1957年,我与父母的留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1961年,因父亲调动到海南军区政治部,我转到海口市海南军区幼儿园,1962年9月入南岛中学小学部读一年级,12月因患肝病(肝肿大5厘米)住进了陆军187医院,直至1963年7月出院后在海口市红岛小学重读一年级;1965年3月后又随父亲调动,转到屯昌县育红小学读书后,1965年9月因学习成绩优异,经学校批准,从二年级跳入四年级学习。不久我还参加了6846部队(师)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1966年,我(右二)与父母和弟妹合影的全家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1969年3月,中苏边境发生了珍宝岛之战。此时苏联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为战备1969年10月27日,中央军委电令广州军区组建四个陆军师,每师编一万人。同年10月28日,中央军委正式命名,广州军区在湖南新组建的陆军师为陆军146师。时任海南军区守备27师148团政委的父亲,被调入湖南驻洞庭湖区汉寿县西湖的146师436团任政委。</b></p><p class="ql-block"><b>1970年1月,在部队安排下,我与新组建146师的干部家属子女随行,从海南岛海口码头登船,一路晕船呕吐到广州,后又车船转辗,于1月10日到达146师驻地汉寿县西湖,我第一次见到了皑皑白雪。</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1970年,父亲(中)在洞庭湖区汉寿县西湖带部队担负生产任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从出生到14岁,除幼年时我有一年半随母亲回大陆老家外,其余都在海南生长生活,可以说也是海南人。而在学校读书时,当地人又管我们这些老家非海南的孩子叫“过海仔”。当时的海南发展落后于大陆,能回大陆是很多岛上外地人的想法。</b></p><p class="ql-block"><b>改革开放后,海南建设加速,后来设为一个省;2020年6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又印发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作为幼年和少年在海南度过的我,对海南怀有深深的感情,虽然离开后我没有再回过海南,但一直在心中默默关注和祝福着海南。而回到大陆后50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湖南,心底里又成为了湖南人。</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改名入学</b></p><p class="ql-block"><b>我原名叫阳著名,其中的“著”字是按我们老家族谱排序轮到的辈分。1970年春开学前,我满14岁了,准备转到常德市七中读初三。父亲征求我的意见,想为我改名为“阳光”,我感到新名字挺好,当即表态同意。因为当时我隐约感觉“著名”两字似乎还有些张扬,至于父亲为什么要为我改名,是也觉得原名有些陈旧,还是希望我有一个新起点,从此更加乐观向上、活泼有朝气?我没有追问。</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1970年春,在常德市七中读高一的我,身穿一身父亲的旧军装,时年14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3月初,我到学校报到。当时教育改革,学制缩短,初中高中都是两年,教材也变成《工业基础知识》、《农业基础知识》等。我本因续读初二,领到新课本后,我发现海南与湖南招生季节不同,新课本的内容已学过,跟学校反映后,学校便安排我进到高中一年级学习,还在班上担任了学习委员。还由于我讲普通话,学校让我担任了校园广播员。在常德市七中读书的9个月里,我印象深刻的事有四件:一是向班主任胡老师写过一份学习毛著哲学文章的体会,受到表扬;二是学校假日回汉寿西湖家中,返校时因湖区下雨路况泥泞长途班车停开,我与同学王书华经柳林嘴、周家店、南坪,一天步行150里,在晚上11点按时归校。途中小插曲一,在周家店附近遇一熄火拖拉机,司机要求我们帮推夳车发动,答应顺路带我们一程,结果发动后,司机加速跑了;插曲二,晚上九点多我们步行到南坪后,被巡逻民兵遇上,带到乡里并联系学校查问后放行;三是参加学校制砖劳动后曾翻墙到校园后方的沅江游过一次泳;四是参军入伍后不久,家中还收到了授予我的一张“常德市五好学生”奖状。</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改名后第一次,也是我在学校时期最后一次获得“五好学生”奖状,签章是常德市革命委员会,时间1970年12月10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阳光”这个名字进入档案到如今,已伴随我52年了。回头看改名的好处是,我拥有的新名字简洁、响亮、好记,不论走到哪里,都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也时时提醒我不要辜负“阳光”这个好名字,要通过努力用业绩擦亮这个名字,以荣誉传播这个名字。</b></p><p class="ql-block"><b>改名存在的问题在于,一是“阳光”有一定的重名率;二是我在投稿和参加比赛时,主办方往往以为署名不是实名而来核实。而我在进行自我介绍时,常常要多加一句“阳光,真名实姓”;三是“阳光”还是名词,当上网搜索查找自己的相关资料时,常常被其它信息混淆和淹没。</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报名参军</b></p><p class="ql-block"><b>从小在军营长大,当兵光荣的观念早就深入我心,玩游戏爱玩打仗的,看电影尤其喜欢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战斗故事片。1970年大约是2月,珍宝岛战斗英雄事迹报告团来西湖为146师指战员作报告,父亲告诉我消息后,我跟随在436团锻炼的大学生队伍步行到师部礼堂听了报告,战斗英雄的形象深深印在我心中。</b></p><p class="ql-block"><b>同年11月,常德开始了冬季征兵。我的七中同学、同是146师子弟王书华、陈晓军、蒋卫权、吕海涛等商议好报名参军,我并不知晓。直到有一天,放学回七中宿舍的途中,见到师部派来卡车已接上这几位回驻地准备报名参军的子弟,车厢上蒋卫权同学看见我向我招手:“阳光,快上车,跟我们一快当兵去!”</b></p><p class="ql-block"><b>“我还没有跟家里说呢,不知家里同不同意”毕竟太突然了,我知道家里希望我多读点书,况且年龄还小。可作为军人之子,面对当兵的机会实在不想放过。</b></p><p class="ql-block"><b>“先回家再说,我们帮你说服家里”</b></p><p class="ql-block"><b>卡车在校园路上渐渐加速,不容多想,我背着书包果断追车,爬上了车厢。回到家里作了两天的思想工作,父亲本希望我多读点书,争取将来上大学,可我认为当时的教材改革巳学不到更多知识,课本都是《工业基础知识》、《农业基础知识》、《科学知识》之类,同时全国大学都巳停招数年,还不如去当兵。父亲知晓了我的想法和决心,终于表了态:去吧,到部队要好好干!而母亲虽然顾虑我年龄小,但这时已经知道拦不住了,她默默流下了眼泪。</b></p><p class="ql-block"><b>经过体检、政审合格,我被批准入伍。1970年12月12日,我们穿上新军装、背着背包,与同批从常德县武装部应征入伍的新兵,在常德市下南门码头登船经长沙再转火车去部队。</b></p><p class="ql-block"><b>第二天晚上,载着我们的火车到达衡山火车站(属于衡东县新塘地界),下车后部队用卡车将我们送到人渡码头乘船过江,然后集合背着背包步行到达衡山县两路口衡东县一中。我曾诧异衡山、衡东的地名、单位为何交错,后来了解到,两县本属一个县,1966年2月将湘江以东地区建衡东县,以西仍叫衡山县,两县县城相距只有20多公里。</b></p><p class="ql-block"><b>不知当时在衡山县两路口的衡东县一中是否已搬迁至新建校园,我们的新兵营就设在这里,未见到有师生在校上课。</b></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1971年初,在新兵营我(右)与慈利县籍新战友高德岩结为“一对红” ,手捧毛主席语录学习。 (副教导员孙奕荣拍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71年初,在新兵营我(左)与慈利县籍新战友高德岩结为“一对红”,手捧毛主席语录学习。 (副教导员孙奕荣拍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家中保存的《毛泽东选集》袖珍合订本,1971年元旦新兵营发放,新兵人手一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当年认真学习过的毛选文章之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缝领章,1971年留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与父亲合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我入伍时身高有1.59米,年龄是新兵营中男兵最小的,文化程度是高中一年,这学历在当时入伍的新兵中还算是高的。在空置的教室里睡地铺并进行了3个月的新兵训练后,我被分配到总参第14测绘大队航测内业队,开启了16年的军旅岁月。后来我的身高在军营里也成长到1.71米,获得了爱憎分明、严守纪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团结合作、乐于奉献、不屈不挠、敢于胜利、崇尚荣誉等人生历炼。这些历炼,促进了我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和稳固,深影响到我的性格和处事作风</b></p><p class="ql-block"><b>回首当年追车报名参军的经历,我一直为自己年轻时的果断选择而自豪。如果当年没有选择当兵,我的生命历程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式。</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1970年经历的这几件事,都有时代的深深烙印,并因影响到我一生而恒久留在记忆中。以此文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5周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一一读者感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肖银清:</b>阳光,读了你的大作,难忘1970年,深受感动,我们那一代人经历都差不多。从一懵懂少年到一七旬老翁,大相庭径。我也是68年初中毕业,69年进高中,学了一年啥也没学到,每天就是学工、学农,最多也就是学了一本毛主席诗词,后自动退学,70年底参军,新兵又分到警卫勤务连站岗,79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后,本有机会上测绘学院,教导员周荣华私下里也给我露了底,但又莫名其妙刷下来,一气之下申请转业,整三年才获批准,命苦呀,如有你那样的心理素质就好了。向你学习。</p><p class="ql-block"> <b>阳光: </b>谢谢老战友共同品读岁月。岁月中的经历有些是自己能够把控的,有的是自己无法把控的,当年我们一起当兵的五人,在测绘大队先后有3人获得上军校机会,我没有获得,后来学历还是到地方努力拿到的。时光荏苒,好在我们现在还身体健康,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过好余生。在回忆老时光中,也经常在《战友文苑》上读到您的文章,为您点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