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发</p> <p class="ql-block">题记:草坪王家,可以说是不亚于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生活、劳动了五个年头,每每想起这个小山村,我就想起了一首歌: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一声声喊我乳名,一声声喊我乳名。多少亲昵,多少疼爱多少开心,啊!父老乡亲,我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啊,父老乡亲,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草坪王家是个小小的自然村,总共才五户人家,隶属于第九生产队,五户里,四户姓王,一户姓占。姓王的都来自一个老祖宗,要么是亲兄弟,要么是叔伯兄弟,按年纪,分别叫王必富、王必树、王必胜、王必金。占姓是后来搬迁于此。</p><p class="ql-block"> 计划经济时代,人民公社、生产大队,生产小队,集体经济、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王家兄弟们都在队上出工挣工分,也种种自留地,还养猪,王必富家就养了两头,其它人,都是一头。除此之外,还养了一些鸡和鸭,下的鸡蛋和鸭蛋,由女人们趁着赶集,偷偷地拿到那几百米长的公社小街去卖,以此换些盐巴,打些灯油,给孩子们买点铅笔和橡皮,还有写字的作业本。</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要年终才决算分红。十队在整个下桃大队算中上水平,十分工的分值八毛二分,王必富工分最高,他和队长、民兵排长三人都打十分,一年下来,差不多有五千多分,主要是双抢季节挣的多,一天差不多顶平时四、五天。但刨去全家一年的口粮,所剩无几,真正能放进口袋里,也就二百多块钱吧。王必富个头有一米八五,虎背熊腰,二百多斤的稻子挑在肩上,健步如飞,乡下人打麻子粿的石臼,二三百斤,他可以轻松地举过头顶,吃麻子粿,他也是队上的冠军,可以一口气吃三十个,三十个什么概念,拿到秤上一称,足足三斤米。作为第一等的壮劳动力,他还会木匠活,三不五时,还给人修农具,打家具,但无论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不来钱,眼看着一年就要过去了,老婆和三个闺女过冬的衣服都还没着落,一个老爷们,总不能让她们补一块,露一块,一年到头,连件新衣服也穿不上吧!</p><p class="ql-block"> 吃过晚饭,其实就是喝了两海碗菜糊糊,那还是老婆子尽量捞稠的给他,而她们娘四个则是薄薄一层了。王必富去了弟弟王必金家,弟弟一家也在喝饭,当地人不叫吃饭,叫喝饭,是因为都是汤汤水水。一见他来了:哥,喝过了?</p><p class="ql-block"> 喝过了。王必富从袋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捋了捋,递给弟弟:必金,哥想给你说件事。也给你找一条挣小钱的路子。</p><p class="ql-block"> 你说,王必金半信半疑,这年头,哪里有来钱的路?</p><p class="ql-block"> 王必富似乎看出弟弟的疑惑:必金,公社粮站盖仓库,要进林场伐木做大梁,巳经批了指标,我连襟和许站长是老铁,把砍树的活儿包下了,我连襟捎话给我,让我找几个人,粮站包伙食,一方木头三元钱,最后统一结算。我估摸了一下,一个月下来,起码可以挣二百多块钱,还可以吃上一个月的饱饭。你去不去?</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好是好,可生产队要上工,队长怕是不答应!</p><p class="ql-block"> 必富说:现在队里离割晚稻还早着呢,不要那么多人手,朱大龙还巴不得出工的人越少越好。</p><p class="ql-block"> 必金想想也对哈:哥,那要不要叫上必胜和必树?</p><p class="ql-block"> 必胜和必树他们俩是亲兄弟,是必富父亲弟弟的儿子,叔伯兄弟,宗亲。</p><p class="ql-block"> 必富说:我连襟说不叫太多的人。</p><p class="ql-block"> 必金想想是呀,人一多了,钱就少了。</p><p class="ql-block"> 必富说:那你准备准备,山里冷,被子带厚一点,记得,多切点烟丝。明天五点,我来叫你,外面人问,让荷花就说出门有点事。</p><p class="ql-block"> 必金每年都会种几百株烟叶,也只能种那么多,一是自留地不够,还要种吃的菜,二是种多了,大队和小队都会干涉制止。种烟他技术好,还会晒,还会烤,切出来的烟丝金灿灿,黄扑扑,洒上香油,香喷喷。队上的男人,都抽旱烟,人手一根烟竿,土话叫朝烟筒。必金说:行,我马上就切烟丝。</p> <p class="ql-block"> 兄弟俩怀揣着挣点买年货的钱的念头,第二天就出了门。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第三天,王必富出门时,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担架抬了回来,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王必金告诉嫂子,大哥是扛木头时失足睬空掉进了山谷,大嫂哭得撕心裂肺:狠心的男人,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你叫我们四个人怎么活呀!</p><p class="ql-block"> 粮站毕竟是国营单位,出于同情和规定,送来了六百元的怃恤金和安置费,在必金、必胜、必树和朱队长等乡亲们的帮忙下,几天功夫,就把后事料理完了。</p><p class="ql-block"> 必胜和必树开始不知道这房上哥哥怎么会到篁岭山上去,后来才知道是去砍木头的,一下,还有了想法,这必富为人不厚道,这挣钱的机会,瞒得滴水不漏,可这话不好明说,人也没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两人还庆幸自己没有去,幸好没去!</p><p class="ql-block"> 农村家庭突然沒了男主人,就像一下没了顶梁柱,心里没了主心骨,也没了主要劳动力,没了经济来源。生产队里,女人一般出工少,虽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女同工同酬,但实际上,队上许多农活,像耕田耙地,挑担运物,女人的力气是干不了的,只能干些插秧栽苗耘禾间苗施肥这些辅助性的,茶花的工分才打五分,三个女娃子喜鹊十七岁打四分,画眉十五岁打三分,小女儿麻雀十二岁,只能在家剁剁1猪草,煮煮饭,三个人加起,才比王必富多了两分。茶花心想:老头子在,这日子尚且如此,他这一走,母女还不得喝西北风去l所以,茶花经常半夜里嚎啕大哭,十分凄惨,十分瘆人,连几家人的狗听了,都吓得簌簌发抖,夹着尾巴躲得后山上去……</p><p class="ql-block"> 在生产力还落后,以农耕经济为主的山区,女人从来都是弱者。如同一只没有舵的小船,在滚滚洪流中漂泊沉浮。</p><p class="ql-block"> 人都有侧隐之心,王家几个兄弟和妯娌听了大嫂和侄女的哭声,一个个心痛如绞,或唏嘘不已。</p><p class="ql-block"> 荷花说、大嫂这个日子怕是很难撑下去,估摸,不出半年,她肯定会走。</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瞎说,她走了,三个女儿怎么办,一头家,不就散了,再说,大嫂不像你,天天晩上都离不开男人,哎哟,必金的腰被荷花狠狠拧了一下:你……你是潘金莲啊,想谋杀武大郎呀!</p><p class="ql-block"> 该!谁叫你打乱哇,荷花说:你再胡说,我把你的那个……那个东西拧下来喂进财。</p><p class="ql-block"> 进财是必金家的黑狗,这会儿也躲得远远的了。</p><p class="ql-block"> 荷花说:人家和你谈正事,你却想邪了,我是说大嫂四十出头了,她一个女人家,靠什么养活一家人,再说,以后喜鹊她们大人大了,出嫁了,她一个孤寡人,又依靠谁?咱乡下人不是常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么,她总得为自己着想!</p><p class="ql-block"> 必金一听呆住了,荷花说的都是大实话。可怜三个侄女,如果真是这样,她们可怎么办呀!必金想了想:荷花,你的脑子活,就没办法了吗?</p><p class="ql-block"> 荷花想了一下:你们几兄弟大家都留心一下,看周边有没有鳏夫王老五,愿不愿意上门招赘,只要肯上门就行,带着孩子也可以,这样,就可以保留这个家,让喜鹊画眉麻雀有个依靠,你说行不行?</p><p class="ql-block"> 必金情不自禁地抱着荷花亲了一口: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我怎么没想到!</p><p class="ql-block"> 可是,必金又担心了、上哪儿去找合适的人昵,你相中人家,别人还不见得相中你,三个女孩,负担这么重!</p><p class="ql-block"> 你真是个死脑筋,荷花又想拧他了:你不知道对必树、必胜几个兄弟讲一讲,让大家都去物色,其实,大嫂家的负担,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几年,姑娘都大了,都可以嫁人,再说,咱大嫂虽说四十岁,可是长得好看,肤白貌美,那胸脯,那腰肢,怎么看,都像一个大姑娘,那些老光根一见,谁不动心,说不定哈喇子滴滴往下流。你老实说,你会动歪心思不?</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我不会,我身边躲着一个仙女下凡,我自己的田还种不完。</p><p class="ql-block"> 荷花说、谅你也不敢!不过,必金呀,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种种烟叶,种种菜,那些上山下河的事,咱不沾边,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不想让你像大哥一样,我当寡妇,两个孩子没有爹。</p><p class="ql-block"> 荷花的头直往必金的怀里拱,双手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子。</p><p class="ql-block"> 这天晚上,小俩口如漆似胶,缠绵悱恻,一直闹腾到鸡叫头遍……</p> <p class="ql-block"> 必胜和必树的房子连在一起,住必富的对面。</p><p class="ql-block"> 必树和必胜很像,连个头也一样。只是必胜瞎了一只眼,</p><p class="ql-block"> 必树听到堂嫂家的哭声,睡意一下子全无,干脆下了床,抽起了朝烟筒,烟雾弥漫,把老婆禾香一下子呛醒了:抽、抽、抽,白天抽,怎么半夜还在抽?</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大嫂一家在哭,听了,心里难受,你睡得像条死猪,真是沒心没肺木头一个。</p><p class="ql-block"> 禾香说:我一天到晚,三更起,哪天不是洗衣做饭,锄地种菜,切草喂猪,伺候你们父子三个,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大头(黄狗)还迟,你这话说的太没良心了。</p><p class="ql-block"> 禾香比必树小了六岁,十六岁就嫁到王家。连生了两个男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把好手,必树从心底还是挺佩服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吃苦耐劳,勤俭持家,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笑,算是一种道歉吧。</p><p class="ql-block"> 禾香,大哥家出了这么一档事,咱们以后能帮就帮一把吧。必树吹掉烟灰,又重新爬上了床。</p><p class="ql-block"> 禾香应了一声,其实,禾香对这个堂哥堂嫂是有看法的,必富家在几兄弟中,家境最好,茶花嫂有点趾高气扬,瞧不起堂弟,特别是更瞧不起必胜,不就是兜里多了几块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狗眼看人低,你有是你的,我绝不会低三下气向你借,向你讨。禾香有一次手头太紧,想向茶花借一块钱,一块钱当时是什么概念,鸡蛋才三分钱一个,可这堂嫂,愣是沒答应,还是荷花掏出一块钱来。就拿这次进篁岭砍伐木头,禾香遇上茶花嫂随口问了一句:大哥这么早上哪儿去呀?茶花竟然说:不知道哩,男人的事,咱女人家不管!你说可气不可气,把堂兄弟当外人,瞒得个密不透风,真够可以了,老天有眼吧,幸亏没有叫上咱必树。</p><p class="ql-block"> 禾香好像出了一口气似的,毕竟,禾香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农村女人。她的这些想法,也不好向老公说的。她说:是呀,孤儿寡母的,是该好好帮帮。她想了想:必树啊,咱家穷得卵打鼓,你说,拿什么去帮她?</p><p class="ql-block"> 必树唔了一声,是呀,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一家人穿得补丁加补丁,就像和尚的百衲衣,又能帮到茶花嫂子多少昵?他只好说:尽量吧,能帮多少算多少。禾香,要不,咱们给嫂子找一个拉帮套的,让他上门来撑起这个家,你娘家村子里,有没有合适的人?</p><p class="ql-block"> 禾香的娘家叫牛屎坞,更是山里,必树以前常陪禾香回娘家,见到过不少的老光棍。</p><p class="ql-block"> 禾香一听,觉得有道理,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村里的光棍汉都过筛子似的想了一遍,又摇了摇头:不行,要么是年龄大的,要不是三十多的,比嫂子小,嫂子家还有三个女儿,人家还不一定相中,还是上门女婿,这样吧,我明天带着大牛细牛(两个孩子)回去一趟,试试。你要去不去?</p><p class="ql-block"> 床那头,没有回应,响起了重重的鼾声。</p> <p class="ql-block"> 必胜也没睡着,堂嫂一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比夜猫子的哀嚎还瘆人,还揪心。必胜老婆梅英说:茶花嫂的命真苦,白天,我们几个好说歹说,都劝了好久,这么下去,终归不是个头。</p><p class="ql-block"> 梅英跛了一条腿,是小儿麻痹后遗症,但不是很严重。人倒是长得水灵灵,还读了农中,要不是残疾,也不会嫁给必胜。梅英在媒人上门提亲时,就认识必胜,他俩是农中的同学,她知道必胜的为人,也晓得他学习刻苦,成绩很好,初中三年里,只有他不嫌弃自己是个残疾人,俩人惺惺相惜,走得很近,同学们常常开玩笑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没想到一语成真,真的结了婚,成了一家人。梅英知道必胜眼睛不便,在队上出工算不上壮劳力,他只打六分工,仅比妇女多一点点,梅英也上工,分也不高,才五分,俩人一年下来,也仅仅是挣个口粮钱,梅英便干起了土裁缝,沒钱买缝纫机,全部都是手工制作,一针一线,开始给自己和孩子做,后来十队,后来下桃大队,都小有名气,这样一来,就能挣点油盐酱醋钱补贴家用,必胜读书时肯动脑筋,肯钻研,毕业后,同学送他一箱蜂,中华土蜜蜂,没想到,一年分一箱,几年下来,有了十箱,就养在屋后山上,寒冬腊月,便搬到家中。梅英说:日子慢慢熬,慢慢过,孩子们总会大的,等孩子大了,总有翻身出头的时候。梅英有两男一女三个娃。这在王家四兄弟中,她家品种最齐全,必富三个女孩,必金两个男孩,必树也两个男孩,不过,禾香的肚子又大了。</p><p class="ql-block"> 梅英说:必胜呀,明天,你提上两瓶槐花蜜给大嫂,可以去去心火,</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心病还需心药治。大嫂的心病我知道,她是焦虑恐惧如担心,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p><p class="ql-block"> 梅英说:你还会望闻问切当郎中了?你是想给大嫂找个拉帮套的吗,你看你的那个同学许小满的哥许芒种合不合适?</p><p class="ql-block"> 许小满就是送了一箱蜂种给必胜的好同学,住西河大队,经常过来探讨养蜂经验和知识,前不久,他说自己大嫂掉进西江河里,留下三个孩子,他大哥又当爹又当妈,日子过得艰难凄苦,饭不会做,衣服破了没人补,简直就不是人过的生活,想续一个弦,可女人一见家境和三个孩子,都把头摇成了拨郎鼓。</p><p class="ql-block"> 必胜一听,连连说好,歪歪锅配破破灶,正合适,我明天就上西河去,保管一说就中!</p><p class="ql-block"> 梅英说:哪里有那么容易当的媒婆,你先要茶花嫂这边,先探明她的想法,再趁机说说芒种的情况,其实,芒种哥还是个能人,会剃头,会养蜂,还会养鱼,一身的手艺,</p><p class="ql-block"> 行,听你的。必胜踌躇满志,觉得很有把握,起码是八九不离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在井台边,三个兄弟不期而遇,必胜便把昨晚上与梅英商量的事告诉了两个哥哥,以为他们会说什么,没想到他俩异口同声说好事,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的情况,以前,总有不同的意见,很难取得高度的一致,都是互不买账的,特别是必金,总喜欢抬杆,你说鸡好吃,他偏说鸭肉鲜,这会儿,必金说:我和荷花昨晚上也正说这件事,正伤脑筋,想哪儿有这么合适的人呢?你快去,先摸摸大嫂的底,。必胜说:要不要我们一起去?</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又不是上山打豺狗,这种事人一多了,大嫂不难为情呀?</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是啰,三个小叔子一起去给大嫂说媒,传出去也不好听,很耻人的的,你要悄悄地去,等到事成之日,你就是大功臣,</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好,我一个人去,不过,我有些担心。</p><p class="ql-block"> 担心什么?必金必树异口同声地问,必金说:难道大嫂还会骂你不成,放心,大嫂从心里感激你还来不及。</p><p class="ql-block"> 是啰,是啰,必树说:你保媒,胜造七级浮屠,等着吃醪糟煮子(鸡蛋)。</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说,事情真成了,许芒种一家四口过来,那朱大龙还不叫苦连天,他会不会不同意。</p><p class="ql-block"> 必胜说的是实话,生产队就这么多田,这么多产量,一下子平添几张口,要吃粮,要打工分,势必影响其他人的口粮和收入,包括他们兄弟自己。</p><p class="ql-block"> 必树说: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他朱大龙不要王法了,这可是有婚姻法的,他上面还有大队、公社领导,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p><p class="ql-block"> 必金说:好办,实在不行,让大嫂领着喜鹊她们去哭去闹,吃在朱家,睡在朱家,看他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意见又得到高度统一。</p><p class="ql-block"> 一挑水,居然挑了一个钟头。梅英说:我以为你掉到井里了,你不知道我等水洗米下锅呀!</p><p class="ql-block"> 必胜把刚才商量的事说了一遍。梅英说:好,吃了粥,你就去找大嫂说,成不成,就靠你这两片嘴唇……</p><p class="ql-block"> (大嫂后来点没点头,许芒种那边是否同意,这门亲事成没成,请看下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