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梧桐

水中流沙

水中流沙散文一一又见梧桐

写于27日夜9时

初见梧桐，为你重拾记忆

​又见梧桐，带你追溯时光

​再见梧桐，与你共享人生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今早，受老同学之托，取道彩虹桥。至老山西，初遇梧桐挡路。彩虹大道两旁的梧桐树是铺修104国道时移栽至此的，从涂山南一直到老山北民利河南岸。应是昨夜老山的大雨所致，停车上前将其扶起，但向阳一枝被风吹断垂于路旁，捡起见结满了串串青青的梧桐籽，摘两粒放到嘴里，两齿相对，轻轻咬开，舌头轻触嫩白色果肉，清香、清涩、清甜，顿时让我重拾童年的记忆。

1984年，记得我还上小学一、二年级，一、二年级都是留了一级，二年级的班主任是本家康凤姐，刚上学便屁股上长了个大疮，只好休学回家开刀，一年级是贾老师，也是女的，一坐到土台课桌上，心理好怕她，不敢抬头看黑板，至于二年级为什么又成了“蹲级筐子”。小时的我非常调皮倒蛋，实际那会的小孩都是我一样的，快下课了，便两眼盯住老香椿树上的半片机面锣子，值日老师手持破铁锤，“咣当、咣当、咣当”三声，老师那时没有拖堂的，胳肢窝书一夹就回办公室了，孩子们便疾风一般冲出教室，在校园内满院子地疯跑、戏闹。弹溜子、斗杏银（仁）子、打花片、斗鸡、打老瓦等等，女生则是跳房子、踢毯子和跳绳，抓楝枣拾羊窝。爬树是的我强项，尤爱攀上大泡桐树掏斑鸠窝，我通常会将书包斜挎在腰间，将刚扎黄毛的“肉巴鸡（及音）”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背下来，然后每天嘴对嘴咀嚼食物相喂。两天一相处，闻到我的气息，小斑鸠便张开带“黄豆瓣”的小嘴，“嘤嘤”地叫着讨好我。但梧桐树我却爬不上去，表面太光滑了。

我家也有两株梧桐树，生长在姨老太家堂屋北侧的“牛尾沟”（小围沟是老水牛的尾巴，前文有提过）边的小园地中，现在八爷楼北位置，八爷是姨老太的孙子，“安”字长我一辈，因出生时体重八斤多，便以重为名。这两株梧桐挺拔而高大，枝繁而叶茂，树径可容我双手环抱，干直、枝肥粗，树青、皮平滑，细细的直路纹理从树根直通树顶，干高近十五米、无曲。在小学生的我眼中，就是那参天大树。

梧、桐其实是两棵树的合称，梧是雄树，桐是雌树，落子便发对芽。梧桐单叶互生，三或五掌状深裂，基部心状，裂片先端渐尖，覆面被星状毛，鹅掌状；叶柄与叶片等长，被褐色。圆锥花序顶生，花单、细小、淡绿，萼外密被柔毛，花无瓣；雄花蕊柱与萼片等长，花药一十五，聚合成顶生之头；雌花子房柄繁，心皮边缘生果，果为蓇葖果。果熟而心皮裂，呈叶状，外曲卷；结籽多为四粒，球形，吾今日得见，果或一或二、或三或四，复见瘪果类麦仁状，奇之，拍照以记。《本草经集注》有载：梧桐子，顺气和胃，健脾消食，止血之效。咳嗽多痰者勿食用。吾执心皮欲拍照，＂花大姐＂（七星瓢虫泗县坊间叫法）也来臭美，或伏或出，或急急乱转又或展翅飞翔，不禁被其牵出童心，＂漏室＂中放下写作的电脑，右手握笔，左手执手机，追迹随拍，它停吾不停，笔尖触其飞，它飞吾亦飞，双双翩翩起舞弄清影。

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枝干挺拔，根深叶繁。“东西种松柏，左右植梧桐”，它是忠贞爱情的象征。“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风吹叶落，雨打梧桐，一番凄清的景光，它又是文人笔下孤独忧愁的意象，人们常把梧桐和凤凰联系在一起，凤凰是鸟中之王， 而凤凰乐栖梧桐之上，可见梧桐高贵品质。写到这，停笔。翻室捣洞寻找前日支援草沟＂疫线＂，偶下井王庄西月牙塘，觅得一只＂金凤凰＂，其实就是块一一砂浆郎（石），因其形似棲栖梧桐的凤回头，异之便收入囊中。多日忙碌竟忘其所在。幸得昨日所内老杨收拾公车＂八大件＂，见此郎石估摸是我的，便送我宿舍，后院以高压水枪激冲，便见＂凤凰＂真面目。＂凤凰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赶巧于梧桐相惜，便一同放于案头，百看不相厌，千角万度皆喜欢。看似一场平平淡淡的相遇，而世间万物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所有不期而遇的温暖，那不一定是上天成心的安排。人间万事，风情万种，也不是都因机缘巧合，而是老天特意只降临给有准备的人。心若安处，人间无处不桃源，心若向善，人生处处有机缘。

小时候，是没有什么零食的，祖父赶集回来，我便跑在弟弟前面，急急翻他两个鼓鼓的中山装口袋，不是花生，就是瓜子，偶尔也会有惊喜，或是高粮贻，或是多味瓜子，又或是又酥又脆又香的小麻花。因为祖父有烧窑的手艺，请他当大师傅的轮窑厂争不到手，我记得先后在草庙、瓦坊，还有大庄等处都烧过窑。可能因为好吃，也可能因为对远方的渴望，我和定倪（我小学同学乳名）偷跑杨俭窑厂，母亲在家找翻了天，父亲远在固镇县城的雕刻厂上班，应是把母亲吓坏了，看到我被送回来，一把抱住我得大哭起来，我也被母亲吓到了，心想平时犯点小错就被母亲提溜着小棍满庄撵着我揍，这回还不小屁股三天不能坐床，但这次母亲还真的没有打我，第二天早上，还打了两个荷包蛋给我吃，只是交待我下次不能再乱跑了。

扯得有点远，还是说小时候没有零食这一话题。每到夏季六月天，祖母都会执高竿采下新鲜的梧桐籽，作为小零食，配以＂鸡给给＂果子（又名羊角蜜，因外形似正在打鸣的公鸡，泗县方言公鸡也称作鸡给给，公鸡打鸣叫声也形象地生动地叫成鸡给给）、三刀（蜜三刀，糖胜面多，外裹黑白去皮熟芝麻）度过甜蜜一夏。祖母是个极富爱心的人，乐善好施、慷慨无私，是媒婆，亦是和事婆，世间的事情也真是有巧合，祖母当过大队干部，就是妇女主任，后来她把自己的妹妹说来本庄，又接她当妇女主任，后来母亲也当了水刘村的妇女主任，二代人三个妇女主任，不过母亲后来官比她们大点，一干就是十六年。

祖母另一个让她引以为豪的是她的第三个角色，就是接生婆。那时生孩子没有上医院的习惯，我是想，生孩子是最隐私的事情，大家都觉得“丑”，接生婆自然是大受欢迎，庄上东西两头，大汪南大汪北，现在五、六十岁以上的年纪，都应有祖母的功劳。祖母在我转业后去世的，也算享了我这个大孙子两天的福吧。但有一事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就是祖母下葬时，执事的大支密三佬，给祖母戴上红手套，我问她为何？没有答案的答案，相传生前接生小孩的人，到了阴间会遭到嫌弃，如果不戴手套遮住双手，会被晚些投胎多受鞭子之苦。唉，吾不禁泪流心疼祖母，人生不过生、老、病、死，然她做了世间最神圣、最伟大的事情，为何却被恩将仇报，加之以鞭刑之罪，可能是阴阳有别，黑白颠倒吧。其实人生何尝不是如此，真真假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假假真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人生苦短，若虚度年华，则短暂的人生就太长了。遇事三思而后行，处事三虑而后让，为人处世皆不可太认真，亦不能太较真，人生哪有尽如意，凡事但求半称心。

大暑过后十五天，立秋马展到眼前。秋后梧桐叶一片一片地落下，梧桐籽经过一夏天大太阳的曝晒，表皮渐渐由青变黄、由黄成枯褐色，失去水份后的梧桐籽，原本光滑的表皮也变得皱皱巴巴，果实坚硬而饱满，写到这，我不禁摸了两粒青籽撂进嘴里，美味，就是这个味，还和从前一样的美味。老梧桐籽生吃起来就没有青籽甜嫩，如果你撂个进嘴，肯定是满嘴的壳渣，籽硬无味。祖母便生火烧小锅，农家锅屋里皆是支上两口草锅，小锅炒菜，大锅做饭。将洗净晾干的老梧桐籽置于锅上，兑上沙土同炒，可免糊锅底。炒好的梧桐籽黄亮诱人，抓一把装进我的小挎包（泗县衣服口袋的叫法）里，便跑出去找小伙伴们分享这难得的美味“小零食”。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如今，祖母、姨祖母去世多年，每每见到梧桐树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萦绕在我的心头，吃一棵青籽，咀嚼一段美好的记忆，食一粒黄籽，开启一扇美好生活的大门。愿梧桐常青，年年与我相伴，愿梧桐叶茂，岁岁保我平安。

相见欢.未敢独立西楼

2022.07.28凌晨二点半

未敢独立西路，思在手。

落字梧桐子夜调离愁。

怎忍散，难相见，是尘缘，

谁知多少滋味上心头。

相见欢•未敢独立西楼

指导老师 朱祥

未能独立西楼，绪无休。

落字梧桐子夜惹离愁。

怎忍散，难相见，若经秋，

谁解这般滋味上心头。

注：1、照片于2022年7月27日上午9时拍摄老山西道处梧桐，使用本人华为MT30。

2、G104泗县段全长50.42公里，宽60米，双向6车道。新汴河大桥长557.5米，宽60米，双向6车道；新濉河大桥长287米，宽60米，双向6车道。 造价20亿，2016年6月完成招投标，中煤三建中标，同年底开工建设，2019年11月份竣工验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