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实,在昨天晚上的喜讯之后更晚一些,还有一个女孩子给我发了好长一段微信留言,诉说自己的痛苦处境。人在困境里时,夜晚会格外软弱,她的字里行间满是无助。</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发完美篇上的文字已经很晚,我也处于一个疲惫无力的状态,觉得自己接不住孩子这么深重的忧伤,直到今天早起才回复了她的信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周之前还有一个无助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想上学而焦虑不已,跟我又是电话又是短信轰炸。我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尝试做沟通之后,最终推荐她去专业机构做家庭治疗,孩子的“问题”更多是家长的问题,不能家长病了让孩子吃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世上的人们,都活在自己的困境里。哪怕生活没有任何不顺遂但闲极无聊的人,也在一种困境,而且是级别更高的困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一周之前我也在自己的困境里。本来正在参加学校的招生工作,突然接到电话回到50公里外的娘家去看继母——这个傻老太太,因为降血糖搭配吃的两种药其中一种完了,她就私自加大了余下一种的药量,本来一天吃一颗的药,她吃了四颗,而且连续吃了两三天。我家对门的三哥那天早上起来发现继母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门楼大门,就赶紧想办法闯进门去看,继母软瘫在床上起不来,话也说不清楚了。送去村医疗站,医生赶紧给挂上了点滴,连称害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也被三哥突然而至的电话吓得不轻。当年安葬完父亲我就留了三哥电话,叮嘱他多关照继母,有事就打我电话。快三年了这电话是第一次收到,见是三哥电话我腿都软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在挂了点滴人缓过来了。医生连说,太危险了,太危险了,那个剂量居然连吃了两三天,有的人估计第一天那样吃就没有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也后怕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许父亲真的还在,他在默默守护着继母,所以我们还能有机会做补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向我求助的人,可能因为太无助了所以忘记了时间边界,尤其在容易软弱的夜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我,必须在能够共情她们的同时搭建起自己的边界,包括时间边界和情感边界。容许自己也软弱,容许自己不在第一时间做回应,容许自己在无能为力时直接表达。既不卷入她们的感受,也不把自己的无力带入到陪伴她们的过程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夜如黑色锦缎,包裹我于巨大静寂之中。倾听时光的静流里,脉搏起落之间哗然有声,听任软弱如夜的锦缎一般,肆意铺展。</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