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 谁 共 振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 / 尹作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余秋雨先生感人至深的<<侍母日记>>,有八篇深藏在他的<<门孔>>一书偏后的190页中。…… 深夜,万籁俱寂,捧卷翻至页面阅读,从文字中聆听到秋雨先生作为一个儿子在母亲病危时,在工作万忙中由北京赶至上海医院母亲的病床前动人心扉的心声。…… 阅读中,引起我内心强烈的共振,激起我对自己母亲的联想和无限怀念。…… 阅读中,我一字一字读得很慢、很深,眼光似在文字上往返爬行,心魂仿佛被那些文字咀嚼着,泪,一次次滴在书页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后,我将八篇感人至深的日记原文复制于后,其中有些句子,我在那里注视凝思良久。…… 那是激起我内心共振掉泪的文字,是秋雨先生“窥探神圣”的句子,是启迪人心智的句子,想读友们定会与我有此同感。…… 人生自是有温度,而每在吞温之时,不觉有寒噤于心,不觉想到恋母、孝母是人性中最为纯粹、最为动人、最为美丽的部分,不觉在令人震颤的文字中被感染并联想。…… “前年,妈妈就有过一次让全家紧张的长时间迷路。她历来喜欢独自走路,而且对认路颇有自信。但那一次,她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边走边看路牌,相信前面一条路应该认识。但是,到了前面一看,还是不认识。她不认为这是迷路,因此绝不问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次迷路,非常严重。她这么大的年纪,竟然在上海的街市间步行了整整十一个小时!我们全家上下十几个人一起出动,分头寻找,还报了警。直到几近绝望之时,终于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 发现了一个头面干净又大汗淋漓的老太太。’ …… 出现这种事,是一次放逐,又是一个预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使我联想到与我的母亲进入八十高龄时第一次迷路的情境一模一样 …… 对母亲那天迷路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天下午临近晚饭时,母亲只身从佛教会大殿走出,脑子里也许出现到吃饭时儿子家里无米下炊,也许由这一幻觉产生爱子的本能,走到大街上买了10斤米,去找儿子家,给儿子送米去。…… 母亲也不认为在大街上找不着儿子家是迷了路。…… 直至黄昏时分,当地所在派出所民警得到报警后,才分头与我们家人四处寻找中,民警看到路灯台阶上,有一老太太坐着喘气,还在四下张望,询问过后,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叫“黄春玉”。民警陪着叫了一辆三轮车,才送至亲人们正在焦急的佛教会。…… 至此,我的母亲进入了长达八年的老年痴呆病中。…… 我们兄妹两家轮流呵护侍候,最后,母亲在妹妹家的病榻上,用微笑扫视了她眼前所有的亲人,以特有的真情微笑着,才慢慢合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使我回想起母亲寿登耄耋,而尘根难断;母亲涉过漫漫人生路,至八十高龄时,竟然入病老年痴呆症。这已不是从前时时不忘操劳、时时有着焦虑忧愁对子女牵挂担心的母亲;而演化成一个我行我素、浑浑噩噩、喜乐无常的人了。似乎此时在母亲的眼里看世界,只是一汪清浅的水泛着冷光、只有漫天的晕红和翠绿在逼近自已,也似乎黑夜里的灯光下反照出的全是金星四射......这就是我母亲八十高龄下痴呆急症的臆象,这就是我母亲晚年“严冬”时令的到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患病前后八年,大致分三个阶段:狂躁、幻化、痴呆。开始时,母亲对过去的故事记得一清二楚;对眼前的事物却幻觉频生。当时放的东西,转过身就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固执自我认定、自以为是。所以总在找自己的包; 接下来就是出门不辨东西南北。那一阵,母亲发病时,就狂躁不安,坐卧不宁,喜怒无常。为了母亲的安全,我意识到母亲在我的眼里,已离不开视线了 ,且要日夜相伴相护。在我母亲狂喜哈哈大笑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悲情,便情不自禁扑在母亲怀里痛哭起来; 也是在这样的时刻,母亲一生一世的风风雨雨坎坷人生以及所承受的种种打击,全然涌上了我的心头,妹妹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几年后,母亲的病情一步一步地走向恶化,母亲已经很少有语言了,也不能行动了,我们都知道更应该精心地护理。到了后期,为了维护母亲的尊严,我在清洗护理母亲身体的时候,我是关了母亲的房门,由我儿子一人料理的,因为我们的母亲一生最讲面子、最要尊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离世己好多年了,可母亲的笑貌音容,回忆起来仍历历在目、魂牵梦萦。我还记得,母亲是带着微笑,扫视了她眼前所有的亲人之后,安祥地合上眼走的。母亲含辛茹苦一生,带走了她清苦一世的世纪人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辞世,遗愿落叶归根,议抉葬于川城仙鹤陵园,近邻父墓。母亲落墓故土仙鹤陵园,那里是“青山绿水两相依,天堂瑶池安息地。”于是我们为母亲立碑撰文,以示永志。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墓前左右石刻条文为: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联: </p><p class="ql-block">立世含辛茹苦情缘隐弃悠悠佛心可仰</p><p class="ql-block">下联: </p><p class="ql-block">秉格艰忍素洁红尘远离脉脉风骨犹存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墓上横批: 丛中她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此,仙鹤陵园的“母亲黄春玉之墓”是一方永恒之地,迎住了我们慈祥而圣洁的母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于一九一六年三月三日(农历二月初十日) 生于湖北省汉川县马口镇,于二00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农历三月二十六目)仙逝于武汉市,享年八十七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想,余秋雨先生缘事析出的生命之道,乃是给人一种以鲜活感和独具深蕴的启迪,动人心魄地显示出人性的光辉与亲情的醇美吧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转载八篇<< 侍母日记 >> 原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一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18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马兰来电急告,我妈妈的病情突然危重,已经失去意识,但暂无生命危险。</p><p class="ql-block"> 马兰遇到急事,总是会用一种平静的口气,但今天却无法平静了,要我尽快从北京回到上海。</p><p class="ql-block">已经失去意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p><p class="ql-block"> 北京我刚到两天,是来讲课的,半年前就安排好了的课程。我急忙给讲课单位去电话。对方说:“啊呀不好,听课的都是忙人,已经从各单位请假,集中在一起了。这门课,实在很难调。”</p><p class="ql-block"> 我一再道歉,说:“最后陪侍妈妈,也是我的一门大课。这门课,一辈子只上一次,没法调。”最后,我又加了一句:“欠你们的情,我以后一定加倍补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二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1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上海长征医院的病房里,我看到了妈妈。</p><p class="ql-block"> 她闭着眼,没有表情。我俯下头去,轻轻呼喊,还告诉她,我是谁。</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她都快速反应,而且非常高兴。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她可以在酣梦深处猛然醒来,她可以在喧闹街市突然回头。但今天,她没有反应。</p><p class="ql-block"> 在我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p><p class="ql-block"> 马兰凑在她耳边说:“妈,阿雨来了。妈,是阿雨呀……” 还是没有反应。</p><p class="ql-block"> 按照我们都看熟了的文艺作品,妈妈虽然没有反应,却有可能在眼角沁出一痕泪水。但是,妈妈没有。</p><p class="ql-block"> 马兰直起身来对我说:“如果眼角有泪,证明妈妈还很清醒,但这种清醒就是痛苦。”</p><p class="ql-block"> 我说:“对。子女不应该对老人做最后的情感索取。”</p><p class="ql-block"> 医院病房里经常传来年轻人对老人的大呼小叫,其实是不应该的。老人敏感,平日稍稍听到一点噪音就不能入眠,此刻更想安静。因此,在这样的时刻不吵不闹,可能也是一份孝心。</p><p class="ql-block"> 我想,在生命幽微的时刻,老人已经进入一种烟水迷蒙的“渐隐”状态。如果再让他们怆然睁眼,重新感受生离死别,实在有点过分。幸好,我妈妈的“渐隐”过程没有被阻断,满脸安详,眼角干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三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2年11月2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几经询问,终于打听到了妈妈毕生的最后话语。</p><p class="ql-block"> 前天进医院后,保姆小许问她,想吃什么。妈妈嘴角一笑,说:“虾。”</p><p class="ql-block"> 其实不是她现在想吃,而是顺口念叨了一种晚年最喜爱的食物。</p><p class="ql-block"> 她说的虾,是小虾,清水煮的,不腥不腻,口味很鲜。记得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贫困,妈妈到河边淘米时,会顺手在长满青苔的埠头石上摸下一把小螺,我们乡下叫“丝螺”,算是荤菜了。</p><p class="ql-block"> 偶尔,也会用淘箩捞到几只小虾,那就是当天盛事,会在饭桌上让来让去。妈妈晚年,常用筷子拨着餐桌上那一碟子清水小虾,回想起家乡小河边的蕰藻蝌蚪、芦苇蜻蜓。</p><p class="ql-block"> 小虾对于妈妈的早年,只是稀罕,却不常见。比较常见的美食是一种小点心,叫“橘红糕”。其实是一些软软的米粉粒,制作时加了一点橘子皮和糖。</p><p class="ql-block"> 我家有一个远房亲戚是一家南货店里的制作工匠,因此吃到的机会比较多。我每次拉着祖母的衣襟到南货店去,那位老板娘与祖母年龄相仿,总会抬起手来,用一个大拇指按到祖母嘴里,那是按进去了一粒橘红糕。</p><p class="ql-block"> 这种小点心,居然留在了妈妈的记忆深处。</p><p class="ql-block"> 医生来查病房时,想与妈妈说几句话,便弯下腰去问:“奶奶,您最想吃什么?”妈妈看着陌生的医生,随口说:“橘红糕。” 她似乎立即觉得不太对,怎么把几十年没吃过的东西说出来了,便害羞地笑出声来。</p><p class="ql-block"> 妈妈笑得很敞亮、很天真。</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语言,最后笑声。</p><p class="ql-block"> 你看她,先说清水虾,晚年最爱;再说橘红糕,早年最爱。妈妈用两种最小的食品,“起点性的食品”和“终点性的食品”,概括了自己的一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四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2年11月2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妈妈好些天已经不能进食,用“鼻饲”的方式维持生命。</p><p class="ql-block"> 我妻子定时用棉签蘸一些蒸馏水,湿润她的嘴唇。</p><p class="ql-block"> 妈妈的嘴,一直很好看,到了九十高龄还是不瘪不垂,保持着优美的形态。舅舅多次说,我妈妈年轻时是个大美女,没嫁到乡下去时,走在上海的马路上,多少人都在看她,走过去了还不断回头。</p><p class="ql-block"> 舅舅是从上海路人的眼光来判断美丽的,我只凭着一个孩子的自然天性,就知道妈妈很美。美具有一种“跨界传染性”。我从妈妈的美,扩展到对自然美的认知,最后,抵达艺术美和文学美。</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中,妈妈和祖母一样,喜欢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看我们的嘴。有时,是她们喂我们,勺子送到我们嘴边,她们的嘴先张开了,直到我们把食物咽下。转眼,下一勺又来了,她们的嘴又再度张开。这就是我对她们的嘴的最鲜明记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们自己吃东西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那么多年天天坐在一起吃饭,竟然记不起来她们吃东西的样子,可见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饭菜了。真是不懂事的后辈,现在想来,还是万分羞愧。</p><p class="ql-block"> 直到今天,随着马兰手上的棉签,我才细看妈妈的嘴。它的张合,是我们的童年;它的紧闭,咬过了饥饿和灾难;它的微笑,是我们的家园。此刻,它终于干涸了,干涸在不懂事的后辈前面。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五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22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妈妈呼吸急促,今天早上又回到了常态。 我们家兄弟众多,一批又一批来轮流守候。各家的“另一半”也都不断地来。好在,所有来的人都轻手轻脚,细声交谈,没有出现一丝嘈杂。这么多人来来去去,需要有一个总指挥。这个总指挥,就是我的妻子马兰。整整二十几年,马兰一直是余家上下最有威信的“大嫂”。各种事情,只要产生了纠缠或麻烦,大家都会等待她来处理。而她一处理,总是干脆利落,各方心服。妈妈最早是从电视上认识马兰的。待到我们成家后,妈妈看到我原来乱麻般的生活状态,突然变得井井有条,轻松愉快,她实在吃惊不小。马兰有语言才能,很快学会了妈妈那种半是慈溪话、半是上海话的奇怪语言,两人就变得非常亲热了。那时候,妈妈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还非常健全。她始终认为,我作为她的大儿子,毕生的最大成绩并不是写了那么多书,也不是拥有那么多读者和学生,而是找到了一个好妻子。 直到一个月前,我们全家一起吃饭,妈妈当时还没有生重病,拍了一下坐在身边的我,附耳说了一句:“看来看去,马兰是真正的漂亮,你长得一般。”说完她笑了一下,轻轻地摇头,为她把我生得“一般”而抱歉。 对谁抱歉?当然不是对我。好像,是对马兰的父母亲。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六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2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医生说,妈妈发生了脑萎缩,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都在回想。不错,最大的标志,是迷路。前年,妈妈就有过一次让全家紧张的长时间迷路。她历来喜欢独自走路,而且对认路颇有自信。但那一次,她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边走边看路牌,相信前面一条路应该认识。但是,到了前面一看,还是不认识。她不认为这是迷路,因此绝不问人。这次迷路,非常严重。她这么大的年纪,竟然在上海的街市间步行了整整十一个小时!我们全家上下十几个人一起出动,分头寻找,还报了警。直到几近绝望之时,终于接到了警方的电话:“发现了一个头面干净又大汗淋漓的老太太。”见到她时,她已经喝了警察提供的热豆浆,还吃了一个汉堡包,体力又恢复了。她完全不承认,自己在外面走了那么久。 “最多两三条街,不到一个小时。”她说。那时她已经八十八岁,出现这种事,是一次放逐,又是一个预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七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2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妈妈今天有点发烧,医生在吊针里加了药,过几小时就退了。蔡医生把马兰拉过一边,问,如果妈妈出现了结束生命的信号,要不要采取那些特殊抢救方式?</p><p class="ql-block"> 马兰问:“什么样的特殊抢救方式?”医生说:“譬如电击,切开器官,等等。” 马兰问:“这样的抢救能让意识恢复吗?”医生说:“那是不可能了,只是延续生命。” 马兰问:“能延续多久?”医生说:“最多一两个星期吧。”我和弟弟们听说后,一致同意马兰的结论:让妈妈走得体面和干净。很多家庭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做出相反的选择。为了短暂的延续,不惜做出“残忍抢救”。他们认为,不这样做就没有孝心,会被别人指责。其实,让老人保持最后的体面和尊严,是子女的最大责任。我相信,我们的结论也就是妈妈自己的结论。在这一点上,我们遗传了她,有把握代她发言。妈妈一生,太要求体面了。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服装永远干净,表情永远典雅,语言永远平和。到晚年,她走出来还是个“漂亮老太”。为了体面,她宁肯少活多少年,哪里在乎一两个星期?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八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25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妈妈今天的脸色,似乎褪去了一层灰色。马兰轻声在我耳边说:“妈妈会创造生命的奇迹吗?”我说:“但愿,却不会。” 妈妈,您真要走了吗?我童年的很多故事,只有您我两人记得。即使忘了,一提起还会想起。您不在了,童年也就破碎了。 我的一笔一画,都是您亲手所教,您不在了,我的文字也就断源了。我每次做出重大选择,总会估量会不会对您带来伤害。您不在了,我可以不做这种估量了,但是,那些行动也就失去了世代,失去了血脉,失去了力量。妈妈,您知道吗,您虽然已经不会言语,却打开了我们心底的千言万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妈妈于一九二二年一月六日出生,于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九日凌晨去世。日记太长了,就选八篇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余秋雨被问到“你认为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的时候,余秋雨郑重地回答:“我认为是善良!在这方面,我要感谢我的母亲,是她让我从小就懂得什么是善良以及善良对于人这一生是多么的重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是的,善良,对于人的一生是多么的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