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题记: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p><p class="ql-block">她终于死了。与我结束了长达五十余年的恩怨纠葛。直到死,我都没能再叫她一声姑妈。</p><p class="ql-block">从出生,我便受到了她的厌恶与诅咒。因为我的女儿身。</p><p class="ql-block">很多人,都有童年的阴影,无论是显性或者隐性,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辈子如影随形,如同水蛇一般潜伏在大脑的最深处。那样一个带有魔域色彩的童年为我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敏感多疑,失去安全感,自卑和怯懦,这样的缺失,用再多的洋娃娃都弥补不了的心理伤害,而姑妈就是我此生所有苦难的缔造者。</p><p class="ql-block">她如女巫般统治介入着我的家。人生中几次决定我命运的生死符总是大权旁落在她手中。 这样的负能量听起来实在令人心情黯淡,无所适从。而最终的结局就是我以逃婚自杀抵命,杀出一条血路,自作主张的把自己囫囵嫁了,才算终结了她无处不在的统治。也从此将我与她的骨肉亲情撕裂,再难复合。</p><p class="ql-block">每个子夜,我总会把怨恨温习一遍,回想她带给我人生中诸多的雾霭,口不能言的芥蒂与怨恨,致使我至今对人世带有攻击色彩。她使我过早地与世俗江湖短刀相接,红了脸,也红了眼。我也曾经满脸的胶原蛋白,我也曾经羞赧端庄。可是,等我一个人熬过了所有的苦难,那么一切黑暗都不足为惧了。我发誓,至死都不会与她握手言和,我会带着英雄拔剑的雄风与她叫嚣,哪怕是地狱……每个困意沉沉的深夜,总是像梦魇一样,听到她拼尽全力的肮脏的咒骂。但是我胸中仍流淌着强内核源泉,不知畏惧的豪迈,如利器般引而不发的威力,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把自己治愈。</p><p class="ql-block">可以行走世间的应该都是妖怪吧!</p><p class="ql-block">在人间,关于道德的唇枪舌战从未消弭,即使晴空万里,也依然能感觉到一场血雨腥风。对于普遍真理的捍卫,社会不义的批判者,很多事的不正自明,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 沉默的看客。人格萎靡,失去批判激情,基本上可以把我扫进犬儒主义的垃圾堆了。这次,我佯装是一个“永远叫不醒的装睡之人。”可是,扪心自问,谁又是纯正的道德英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有人选择做一个有所不为的狷者,更有机会替良知守得一线命脉。</p><p class="ql-block">地火运行,是一般心浮气躁者难以洞见的。潜思与热忱,道相同而路相异,形成势均力敌的分野,相生相克,才是无极。倘若挥舞一根不由分说的道德大棒横扫尘世,想来必定会误伤贤良,殃及池鱼,连累无辜。我只望先锋们把刀口抬高一寸,即可成全英雄圣人的豪迈,也洞察凡夫俗子的可怜。思来想去,就如帕斯卡能尔所说:即便是知识分子,也不过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而已。所以,对于道德的命题,切莫妄加诊断,其结果只会令我们这个喜欢自残的民族越加的伤痕累累。对于我的怨怼之心,也希望这人间能网开一面。</p><p class="ql-block">神圣是真正的孤独。</p><p class="ql-block">对于辨识度很低的我来说,与尘世精神距离的遥远,远不可及。</p><p class="ql-block">而我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用文字的态度生活的人。最初的文字,模仿的印记很多,拾人牙慧。我虽鄙视那时的自己,可我又是在那时生根发芽。目睹匠心精神的丢失,壮士断腕的豪情,我把文字砺成一种信仰。</p><p class="ql-block">子夜,我将所有细胞开启,每根神经裸露在外,是为了穿透文字本身,当看清现实的复杂性时,再不会轻易的褒贬。</p><p class="ql-block">对过往的一切我都情深意重,可我却不会回头。一个人不可以匹配太多的欲望。有多少人心中的那个野兽被岁月改造成禽兽,种猪们的配种也绝不是为了爱情。“众皆浑浊,唯你独清”,注定屈原以身殉了自己的政治理想,而孔子在遭受同样境遇之后,却选择了周游列国。两种人生格局,两种命运走向,当然也是两种不朽。理想本身,就是渺茫而认真的。本来一拳头能解决的问题,绝不用一公升的唾沫,而世界和平往往只需要一个拳头。</p><p class="ql-block">在我的稻田里,可以闻见雨点子砸在泥土里的味道,我越来越了解死亡。</p><p class="ql-block">今夜里,这碗鸡汤有毒。我自斟自饮——你随意!</p> 人间况味暖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