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程山水半夏闲（1）山脚的云舍

赤心木

创意/文案：赤心木摄影/后期：赤心木编辑/出品：赤心木取景：贵州铜仁市江口县云舍村器材：Nicon D850iPhone 12 Pro Max 不知“云舍”这村名是随口约定俗成叫开来的，还是咬文嚼字的文化人挖空心思起出来的，总觉得有些怪。云舍嘛，顾名思义，就是云中的房舍，应当飘在山巅，至少该盘桓在山腰，上有白云缭绕。可这云舍偏偏沉在山脚下，何来云舍之韵！还有，这“中国土家第一村”的说法，未免有点自负和狂妄，典型的井底之蛙似的夜郎自大。估计湖南湘西和湖北恩施的哥们姐们会跳起脚来打口水仗。 可依当地村民的解释，似乎又合情合理。当地村民传言，“云舍”一开始是神仙居住的地方。神仙见当地人淳朴善良，便把这块带有仙气的地方让出来了，以致于云舍有诸多带有仙气的传说。比如神龙潭，什么深不可测呀，什么变幻无常呀，明显地带有忽悠的广告效应，只有绊坏了脑壳的人才会信以为真。 还有一说，“云舍”乃土家语，意思是猴子喝水的地方。既然是猴子喝水的地方，哪儿哪儿都可以，山巅、山腰、山脚都顺理成章，只要带有几分荒僻幽静的味儿就行。 撇开“云舍”的名字不说，这“云舍”还真不赖。其一是它的地理位置，其二是它本身的构架与气质。 云舍位于贵州铜仁市江口县，离江口县1.5公里，离梵净山10公里。由江口县开往梵净山的公交车经过云舍，半小时一趟，票价5元。要上梵净山的人，先在云舍歇息一晚；从梵净山下来的人，在云舍调整一晚，都不失为最佳选择。 关键是云舍不是卖门票的僵尸古村落，那样的古村落无论打造得如何美轮美奂，也只能是古镇蜡像馆。云舍是活色生香的自然村落，有大约500户人家，2000人，皆杨姓。这500户人家的吃喝拉撒、喜怒哀愁，构成了云舍独有的烟火气。 我们抵达云舍的时候约莫下午四点，太阳还很有劲儿，明晃晃地有点耀眼，但不似长沙的太阳那般毒辣。村口有两道门楼，一道是“云舍”，一道是“中国土家第一村”。进村后是一个水塘，大概出于审美的需要，觉得这样好看；然后是一个广场，便于游人聚集交流。 一条溪水贯通整个村落，悠悠地流淌着，不时在逼仄处撒着欢儿，当地人称之为龙塘河。几只白鹅在溪边浓荫下歇息，一群麻鸭在溪水中嬉闹，时有老妇在溪水石墩上盥洗衣物菜蔬。溪水两边是高树，然后是田野，然后是屋舍人家，最远处是山岚，上有白云缥缈，在夕照中光影摇曳，颇有陶渊明“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情调。 据说山顶有一观景台，可以俯瞰全村，当地人说要爬20分钟。依照惯例，当地人说20分钟，只管往半个小时方面划算。一来觉得累，得节省点体力明日上梵净山；二来觉得与其费老大劲登顶瞅一眼全村影儿，不及走街串巷更有近距离的收获。 村子很大，有神龙潭、土家风俗表演场、土家集市、造纸坊等打卡景点，走起来费脚劲，但很方便。溪水间有多条石板桥，供村人和游人往来溪水两边。云舍村是黔东南有名的造纸村，其造纸手艺堪称一绝，但造纸坊早已破败不堪，新建的造纸坊虽然是茅舍，成色太新，带有明显的表演痕迹。由于天色略晚，村子中间的土家集市显得有点冷清，几个小孩在那里追逐打闹。赶场的日子，想必一定很热闹。村子边有两颗古树，一棵是黄连，一棵是闽楠，有三百年树龄，在落霞晚照中叙说云舍村的沧桑巨变。 所谓明清老宅子、土家筒子屋，所剩无几，最多的是客栈，高低贵贱，参差不齐。有些民宿很讲究，但亦属于二财主之类的讲究。舍得花钱，有追求，可不到位。譬如网红民宿“姑苏小院”，不说其格局装修到不到位，单是这名字就有些水土不服，在崇山峻岭中飘一江浙名号，有点不伦不类。 走得乏了饿了，到路边小摊要了一碗油炸土豆（当地人叫洋芋），五元钱。老板（老年女性）人很厚道，把一次性纸碗堆得满满的，几次要滚落下来。土豆很好吃，糯而软，比成熟景点卖的那种切成锯齿形的薯条好吃多了。吃得喉咙有点干涩，要了一瓶冰镇矿泉水，才两元，竟然和便利店一样便宜，不禁感慨嘘唏！ 当晚下榻于玖玖客栈，有餐饮，路边好停车。二楼的木板房标间，忒宽大，才100元，弄得我晚上开空调都有些不好意思。晚餐老板娘自己做，点了一份扣肉，一份野生小鱼，一份南瓜叶，还有一道什么菜，记不清了。老板娘手脚很慢，等的时间有点长，但菜肴干净好吃，尤其是野生小鱼，可能是因为材质好，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席间，一轮明月蹲在屋角，挂在树梢，行走在山脊。此等美景，可遇而不可求。后来我才知道，今晚的月亮（2022.7.11），是今年最圆最大的月亮，第二天微圈里晒的都是月亮。可我当时却只想起李白和王昌龄，满脑子都是李白写与王昌龄的诗：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