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日本学者的品行</p><p class="ql-block">——读池田知久《郭店楚简老子新研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本文形成前,先遗憾地对池田知久先生表示歉意:刚邮购他的第一本书《问道》翻阅时,对池田关于“老子人物虚无”的研判表示强烈不满,并把所写文字发表在美平台个人帐户上,拥有了不少读者的点赞。由于当时忙于《问道荆门》、《大道行天下》二稿的修改,并没打开池先生的第二本书《郭店楚简老子新研究》塑封观览。这次在紧张修稿中又有了新的不解困惑。加上刚阅读完师友元学博士在微信朋友圈转发的《曹峰:日本老子研究地图》一文时,觉得有必要翻阅一下上次所邮购的池田先生第二本专研郭店楚简《老子》的新著,看是否能开阔眼界、拓宽思路。</p><p class="ql-block">果不其然。从该著厚厚530余页的明细目录上看,就有三大亮点:</p><p class="ql-block">一,关于对郭店楚简《老子》的基本定位,较合我意。其与国内某些主流专家学者提出并流行的郭店楚简《老子》“摘抄说”比,算符合实际,只是浅简了我的一些观点。池田先生在其书目录第一编明述:</p><p class="ql-block">“尚处于形成的最早文本:郭店楚简《老子》”。</p><p class="ql-block">这虽然没超越他上书对老子其人的虚无判断,但至少言明郭店楚简《老子》与通行本《老子》比,是最原始的文本,且在形成之中。而我一直研究并推测的观点是:郭店楚简《老子》是处于老子原著创生、因社会变迁失散后,又重新收集、整理的、初期“不完全”著作。即笔者常说的“属于老子著作原始一脉的真实留存方式或文本之一。此观点的前提是:老子先有其人其原创著作之流失,后才有池田先生所说的郭店楚简《老子》处于再复原或收集“形成中的最早文本”。之所以加前缀“处于再复原或收集“,是觉得池田先生探研的“最大的漏洞”或问题还是:先否认老子有其人其书,进而虚构了《老子》为“集合人”集体的不断制作。那么就仓促或错误地认定了郭店楚简《老子》是处于“无本之木”的多人集写中的一个原始或“最早文本”。这是我与池田观点的根本不同之处!尽管池田先生眼光比较敏锐、独到,但由于立场、看问题的方式方法错了,其结论与真实就相去甚远了。至少我认为:池田先生在某些观点上,比国内某些专家学者沉着、精准许多。这也是我在此对池田先生表示由衷敬意的主要原因。</p><p class="ql-block">二、池田先生对与郭店楚简《老子》连编一组的《大一生水》研究,也有独到一笔。他并没在乎国内主流论断,反认为《大一生水》应归于《老子》原著,这更与我一直坚持的观点基本一致。由于某种原因,池田先生将另行出书考论这一观点,我只好期待了。</p><p class="ql-block">三、池田先生对郭店楚简《老子》逐简研究的细微程度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这正好可对应、化解我对古今《老子》版本某些章句对勘时出现的种种困惑。这些只能花更多时间,更大精力来细看慢读解迷津了。</p><p class="ql-block">总之,此番初略阅览汕头田先生第本专著,大大转变了我过去对池田先生的某些不实偏见。而且,日本汉学者的研究态度和专业精神还是值得学习敬佩的。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大大超越了我们中国人一步。这固然有多重原因或学术背景,但其研究品行是端正的。这比起国內某些专家学养不够,沉不下心来,乃至急功近利的研写格调高了许多。池田此书的中国序者对此感叹不已。由于该序文精炼少见,现附录于后,作本文小结,供大家学习参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20727于荆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录: 序“海外中国研究丛书”</p><p class="ql-block">作者:刘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国曾经遗忘过世界,但世界却并未因此而遗忘中国。令人嗟呀的是,60年代以后,就在中国越来越闭锁的同时,世界各国的中国研究却得到了越来越富于成果的发展,而到了中国门户重开的今天,这种发展就把国内学界逼到了如此的窘境:我们不仅必须放眼海外去认识世界,还必须放眼海外来重新认识中国;不仅必须向国内读者移译海外的西学,还必须向他们系统地介绍海外的中学。</p><p class="ql-block">这套书不可避免地会加深我们150年以来一直怀有的危机感和失落感,因为单是它的学术水准也足以提醒我们,中国文明在现时代所面对的绝不再是某个粗蛮不文的、很快就将被自己同化的、马背上的战胜者,而是一个高度发展了的、必将对自己的根本价值取向大大触动的文明。可正因为这样,借别人的眼光去获得自知之明,又正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紧迫的历史使命,因为只要不跳出自家的文化圈子去透过强烈的反差反观自身,中华文明就找不到进入其现代形态的入口。</p><p class="ql-block">当然,既是本着这样的目的,我们就不能只从各家学说中筛选那些我们可以或者乐于接受的东西,否则我们的“筛子”本身就可能是读者失去选择,挑剔和批判的广阔天地。我们的译介毕竟还只是初步的尝试,而我们所努力去做的,毕竟也只是和读者一起去反复思索这些奉献给大家的东西。</p><p class="ql-block">刘东</p><p class="ql-block">1988年秋于北京西八间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