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的网球人生—记John Brennan 教练

Charles 仇曦

在纽约Crocheron公园球场，几乎每天下午都能见到一位身形瘦高，白发苍苍的网球教练，带着一大帮高中学生，不是在教球，就是在组织比赛。这些学生全都来自纽约皇后区圣弗兰西斯高中，教练是John Brennan，这所高中男女网球队的主教练。 John是千千万万网球教练中的一个，然而，他却是唯一！因为，他的网球人生，可歌可泣，感天动地，无人可及！<div> </div><div>John从小就喜爱网球，读中学的时候，他就有了很好的运动素质和基础训练，在球场训练和比赛中已经崭露头角。进入纽约圣约翰大学后，John成为校队主力，频繁出现在纽约州和美国各大网球赛事中，个人排名曾经进入到纽约州前十。 </div> 大学毕业后，John从纽约飞到洛杉矶，加入到山门（Mountaingate）网球俱乐部，成了一名职业网球运动员和职业教练，后来升至该俱乐部的网球主管。年轻健美的John曾经还登上了网球杂志，尽显他在网球场上的英姿。<div> </div><div>John在山门俱乐部工作了6年，有天，他突然发现舌根部位长了一个硬块，十分不舒服，他便在洛杉矶找医生做了检查和诊断。医生告诉他不用担心，硬块过一段时间会自行消失。 然而，一段时间后，硬块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时不时地让John感到莫名其妙的头痛和头晕。John不得不继续找其他专科医生，最后被确诊为口腔癌。因为肿瘤长在舌根，医生无法施行手术，而只能靠化疗来诊治。 病情如晴天霹雳，给John带来天大的恐惧，他不知所措，更担心的是：他可能将从此告别他所喜爱的网球。 那年，他才28岁。 </div> John不得不离开山门俱乐部，只身飞回纽约，来到世界顶尖的Sloan-Kettering癌症中心，希望在这里能把他的口腔癌治好。 果然，这里的癌症专家告诉他，可以为他做手术切除。这个诊断立刻给了John新生的希望。 当然，这样的手术难度之大，痛苦之极，可想而知，但John毅然接受。只要能治好他的病，能让他重返球场，他什么都愿意！ 全面会诊后，医生告诉John，因为肿瘤在舌根部位，他的舌子百分之六十将被切除，而且还要从他手臂上取出部分有效纤维组织填补到被切除的地方。医生还告诉他，手术可能会给他今后的生活带来很多新的问题，如日常的饮食和语言障碍等。 John十分清楚手术的可怕后果，但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请医生只能从他的右手提取纤维组织，因为，他是左撇子，他的左手还需要继续打球。 Sloan-Kettering癌症中心果然医术高超，成功地为John做了舌根癌症切除手术，John欣喜万分，终于又可以回到球场继续打球教球了！ 可接下来，John还要面临漫长的化疗和定期观察检查。同时，他也很快加入到纽约的正规网球俱乐部，继续打球教球，追求他的网球梦想，完美他的网球人生。 他的生活也确实遇到了难以想象的挑战。手术后，他的舌子百分之七十部分是僵硬的，而只有小部分可以活动，说话十分吃力，而且含糊不清，让人难以听懂。 长期高强度的化疗也给John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不久后，他下排牙齿全部脱落，牙龈组织完全被破坏，且无法配植假牙。下颚骨也由于化疗而严重受损变形。 每天，John的一日三餐都是流质或糊状食品，凡是需要嚼碎的食物，如肉类和面包米饭等，他都无法吞咽。 然而，他对网球的热爱却丝毫没有改变，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网球上，打球，教球，参加和组织网球赛事。 35岁那年，John进入圣弗兰西斯高中，成为该校男女网球队的主教练。从此，他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放在孩子们身上，很快把这所高中网球队培养训练成纽约一支常胜球队。他的女子球队在纽约地区曾有过连胜200场比赛的辉煌战绩。 12次获得纽约市长杯金奖。 12次获得纽约州冠军。 13次获得高中联赛冠军。 他培养的学生一批又一批，其中有的成为了美国优秀的网球运动员。 他本人也多次被美国最高权威网球机构USTA和USPTA评选为美国年度最佳教练(Coach of the Year)。 John在一次新闻采访时说过：我时时刻刻都在感受到赢得比赛的压力，因为我本人就喜欢赢而不喜欢输。 然而，不幸并没有远去。 由于化疗，John的下颚骨变形后完全坏死，需要手术清除。同时，医生还要从他腿上取一节骨头，为他重新做一个下巴。 舌根切除手术后15年，John不得不接受第二次大手术。这一年，他43岁。下颚重塑手术，虽然完成，却怎么也无法让John拥有年轻时英俊健康的形象。然而，他对网球的追求和执着，依然有增无减。John一如既往活跃在网球场，与学生一起，打球，教球，组织和参加比赛。 舌根切除和重塑下颚没有让John放弃网球，相反，他对未来更加充满希望！他视网球如生命，如生活！网球是他的一切，也是唯一！ John依然每天吃着流食和糊状食品，与学生在球场又度过了14个春秋，在他57岁的时候，厄运再次降临在他身上。 第一次手术后，时隔29年，John的舌根再次发现癌细胞，且成扩散之势。他不得不第三次走进Sloan-Kettering癌症中心，再一次接受舌根切除手术。 与29年前一样，医生切除了他三分之二的舌子，同样又从他的右手取得纤维组织并移植到被切除的舌根部位。他的手臂上可以清晰看到两条一尺长的手术痕迹。 手术依然成功，John再次回到球场，与他的学生一起，打球，教球，组织比赛，参加比赛。说话困难，含糊不清，但在球场上，只要他一个眼神，几个手势，学生们全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与病魔拼搏的精神深深感动和激励着他的学生和学生家长。学生们刻苦训练，比赛中获奖无数，在纽约所向无敌。 7月，John迎来了他71岁的生日，也是他在圣弗兰西斯高中教球的第35个年头。整整42年，癌症，手术和化疗没有打败John，而是他，赢得了与病魔的殊死比赛。他曾对他的兄弟说，人总有一死，但我敢肯定，我绝不会死于癌症！ 今天的John，更加深深的爱着网球！可以说，他把全部生命注入了网球，同样，网球也赋予了他新的生命！ 从少年到今天古稀之年，John在球场上度过了半个多世纪的时光，而且，看不出，他的脚步有将要停歇的迹象。 他无比乐观自信的说，除了舌子，我的身体其它部分都非常健康，我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只要我没有倒下，我就会继续跟孩子们在一起，教他们打球，看他们进步！ 看到孩子们在球场上快乐奔跑，健康成长，John的心里充满无尽喜悦！ 而他自己，孤身一人，终生未娶，膝下亦无儿无女。他把他的全部贡献给了网球，给自己却没有留下一点一滴！ <div> </div> John Brennan个人简历 1951年7月，出生于纽约 1970年之前，中学期间，酷爱网球 70-74，圣约翰大学，网球校队 74-80，洛杉矶山门网球俱乐部，运动员，教练，主管 1980，舌根癌症切除手术 80-87，纽约North Shore等网球俱乐部教练 1995，下颚重塑手术 2009，第二次舌根癌症切除手术 87-至今，纽约圣弗兰西斯高中主教练 2022年7月，71岁 仇曦 2022年7月写于纽约<div> </div><div>谢谢点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