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桂坊笔记之十四:吃酒

巢笑

<p class="ql-block"> 吃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巢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吃酒不很挑剔,什么曲香型的,窖香型的,低度的,高度的,果酒啤酒鸡尾酒一概接纳,不怕换着吃,也不怕掺合着吃。几元、几百元一瓶的酒我都吃得。几元一瓶的酒我吃了说不出不好,几百元一瓶的酒我吃了也说不出好哪。我的标准是,吃了没毛病就好。所以朋友们都说我的味觉器官比较低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没有酒瘾,吃酒全凭兴致,第一要看同饮者顺不顺眼,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第二要看酒的牌子顺不顺眼,什么“扳倒井”、“醉英雄”、“闷倒驴”什么的看了就别扭——这不是骂人嘛。第三要看菜对不对胃口,不求数量,惟求色香味。吃酒须有三两同好,秉性意气相投,且酒量要在伯仲之间。否此,便难吃出气氛来。若一个有酒量的和一个没酒量的人在一起吃酒,那有酒量的人总是千方百计要灌没酒量的,没酒量的心中早就有数,总是高度戒备,任你怎么挑衅就是不吃。到了这一步,酒也就吃得艰难了。没趣你还怎么吃?有个剧作家朋友吃酒吃出了这样的真理:“不要和从来不喝醉的人交朋友,这样的人城府最可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吃酒的环境也很重要。济南有个“玉泉森信”大酒店好像是五星级的,各种肤色的客人出出入入,有的在厅中闲逛,有的躲在幽暗的酒吧里喝咖啡,在大厅的一侧,有个头发与西装一样白的老人永远在旁若无人地弹奏钢琴,像散摆着供客人欣赏的艺术品中的一件。有个用铁木制作的盔甲标价竟是29万,真让我大跌眼镜。酒店总是有酒的,“趵突泉”酒算不得上档次酒,但因为是地产的因了“趵突泉”声名,也居然出现在这样规格的酒店里,不过你要是去游了一回一潭死水的“趵突泉”,回来保准不打算吃这个品牌的酒。在这样的酒店里下榻,吃酒,真的很有情调,的确是一种享受。但我总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曾在街头小吃摊上遇到过吃早酒的老者,自带一根黄瓜,打二量散酒,要一碟咸菜就吃开了。老者每吃一口酒,都要用一只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手捂住嘴,说是怕跑了酒香味。这老者的做秀,还真蒙了不少人。 其实酒香怎么能挡得住呢。清晨的酒香特别诱人,看着老者咀嚼脆生生的黄瓜,洋溢在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的那份自在,我简直垂涎欲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一年从庐山回来。坐船。我对铺的东北佬独自吃一瓶“剑南春”,津津有味地啃一堆酱鸭消磨枯燥的旅途。东北佬很爽朗,几次邀我共饮,我楞是没酒兴,都婉拒了。后来去餐厅用餐,见到一种价格非常便宜的白酒,竟一下喜欢上了,随即买下一瓶,合着两样小菜,回到船舱,与那位东北佬兴致勃勃地对饮起来。船到南京时,我的酒瓶也见瓶底了。后来想想,酒兴完全出自充满诗情画意的酒标——我至今还记得,叫“枝江小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