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妹

人间四月天

文、图/人间四月天

2022年7月26日 星期二 晴

崽回外婆家六天，晒得黑黢黢的，我喊她黑妹。

盛夏酷暑，全国各地都在比哪里更热。老家每天都有三十八九℃，只有晚上两点后，到第二天清晨，才会有些许的凉意。村里空旷，睁开眼就能看到阳光照进屋子来。可几个侄儿侄女们，却白白净净的。

黑妹去了以后，像一匹野马，搅活了一池静水。每天和两个年长一点的小姐姐一起，屋前屋后、屋里屋外，追追打打，嘻嘻哈哈，好不快活。我也不管她，任她疯。

几天下来，其他人不黑，唯独黑妹脖子、小脸、手臂晒得黑红黑红。晚上了，用手摸摸，小脸上还发烫，还留有太阳的余温。

我告诉黑妹，被晒了后，皮肤先是变成黑红，然后变成黑色，最后会脱皮，过好久才能慢慢变白。

黑妹说，秋天来了，我就会变白的。

黑妹穿的也灰头灰脸的。再漂亮的裙子，黑妹穿一段时间后，不是裙摆被划烂了，就是裙子上沾了其它东西。

回到外婆家，黑妹每天穿着条七分大直筒裤，一件T恤，还都有点旧。一双粉色的新拖鞋，一天下来，就脏兮兮的了。早上扎好的辫子，不到半天，就乱糟糟的了。混在孩子们中间，活脱脱一个留守儿童模样。

黑妹会坐在水泥地板上晒的玉米堆里玩，那圆滚滚的玉米，在小屁股上溜来溜去，黑妹觉得很有趣。

黑妹最喜欢玩外婆的压水井。天气越热，井水越冰凉。黑妹用矿泉瓶装满水，把瓶盖上打几个小洞，喷着水玩。热了，还会用井水洗脸、洗手、洗脚。也会帮外婆、妈妈压水。

黑妹对两只狗狗最深情。这两只狗狗是我叔叔家的。狗妈妈小花13岁了，黄白相间的毛色，矮墩墩胖乎乎的，肚子圆滚滚的，听说又怀了狗宝宝。黑妹经常用手摸摸小花的头、脸，捋一捋它身上的狗毛，偶尔握握它的爪子。小花呢，会吐着舌头添黑妹的手、衣服，会陪黑妹玩。

还有一只狗狗叫牛奶，是小花的宝宝，快一岁了。牛奶全身棕黄色，一副很凶的样子。混熟以后，也和黑妹玩。比如每天早上黑妹外出逛圈时，牛奶都会跟着，保持着一个远近相宜的距离。但是牛奶不能像小花那样亲近。

黑妹无论去哪里做客，吃饭时，别人盯着桌子上的菜看，黑妹盯着别人吃过的骨头看。她会把所有骨头，小心的用塑料袋装好，拿回家给狗狗们吃。

黑妹自己吃饭时，夹满满一碗菜，到屋子外面和狗狗们一起吃。碗里的骨头、肉，黑妹放到嘴里添一下，就丢给狗狗们吃。

炎炎夏日，西瓜最解暑。黑妹一直有点咳，也不能老吃冰棍。吃西瓜就变成了黑妹的特长。

老家本地瓜又大又圆又甜，早中晚各开一个。黑妹吃西瓜又快，边吃边把西瓜籽拨开，瞬间一块西瓜就下肚了。

黑妹早中晚要去收一下渔网，每次都有点收获。小鱼小虾米，特别是黄骨鱼，小小的，很活跃。黑妹有次用手抓，黄骨鱼刺了她一下，从此就不敢了。

黑妹偶尔也会读一下线上课程。有天晚上全家在我叔叔家吃饭，黑妹先吃完。突然哭着说，我忘了她的直播课了。还真迟到了六分钟。

有次给黑妹看小表姐的幼升小的测试卷，100以内的加减法，拼音，汉字拼读，幼儿园都教了。小表姐是我叔叔的孙女，比黑妹大五个月。扎着两只大辫子，白净又漂亮。

小表姐的语文数学试卷，都得了双百。字也写得很大气。黑妹看了试卷，“哇”的一声就哭了，说我爱谢菲，不爱她了。

昨天傍晚，黑妹回广州了，车子开到广东清远连州住了一个晚上。今天带黑妹走马观花游了一下连州地下河。黑妹很喜欢，说是那是大自然的魔法。

和黑妹一样黑的，是黑妹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