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多奇峰

何太贵

夏云多奇峰

今早，我听到妤电话里约梦婕家去摘杨梅，惜武平昨晚又去牛栏江钓鱼，回来得晚，仍在睡觉。于是作罢。

不过，我辅导拗儿作业，妤带然儿睡觉。十点过，我接到了梦婕打妤的电话，仍约我们去摘杨梅。我感佩武平的精神。于是稍作准备，中午就在对面“虎洁”卤面馆吃了点东西，然后驱车前往守望乡东林种植园。

一路盘旋，穿乡过户，经过玉米田、洋芋地、烤烟苗和苹果树，终上到山顶，看树上却已无杨梅。再问老板，我们来晚了一个星期。附近也无好玩的地方，于是决定先去守望乡街上买一个西瓜，去景风水库消夏。这时已经1点过，天气渐热，我还没有注意到天上那些云；只是觉得天空有点蓝，没有风，四周一片寂静。

到了乡街上，我跑到农贸市场去，1块5一斤，抱了一个20余斤重的西瓜。我们没有按常理，走前门，而开到了水库尾巴上去。我们想找一块有树林的草坪，可坐可卧，安静无人。

终于寻到了那么一个地方，就在水库边上，有柳树浓荫匝地，地上三叶草花叶斑驳。我们把折叠椅和午餐垫搬到树下，把西瓜和水拎到了草地上。安顿下媳妇娃娃，武平看到对面远处水边有人钓鱼，于是扛了二儿稳稳约我一同过去看看。

天气很热，太阳很烈，这时我看到了那些云。

这是我今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这么多、这么奇异的云。只有“奇异”来形容吧，自然界中的一切本来胜过人力，鬼斧神工、天造地设，一切皆是奇迹，况且今天的云确实不一般。

我看到的云，在吞吐。大朵大朵的，大团大团的，大块大块的，沈从文形容沅水上石头“石大如屋”，我也想说天上的那些云“大如屋”，可是那是什么样的屋啊？

它仿佛就在我的前边，就在我的对面，面对着我，壁立而起，却没有压抑感，与我又是那么亲近、亲切。它磅礴、浑然，与我相亲，包容我、却又分离我；它似乎是我，却又是它自己、我是我。

白云苍狗说的白云须臾是苍狗，可是这夏天的云却就是苍狗，许久不变。很久以前你看它，它如佛；很久以后你再看它，它仍凝然、不动。这个午后，时光似乎在云朵里停驻了，任风吹，微凉，一丝丝、一缕缕，片刻以后你仍然是你；一个小时后，光的影和明背后的暗仍然不变。

开始时，那云仿佛是三国，是天下；是孔子的春秋，是纷纭的战国却不争。它们纷纷，来去，散逸，悠然，闲淡，洒脱。它们各自是各自，你不关我，我不关你；它们却又都是云。看它们的心，也清空；看它们的思绪，亦飘远。看花开花落，看云聚云散，花开花落与云聚云散有相似之处吗？

那些云有质感，轻盈的是姿态，它们自由却不放纵，收发自如，收放有度。洁白纯粹如羽毛，如初雪，仿佛晶莹、却不透明，它们聚散，在枯树上，就为它簪一树花。它们在阳光的前面，显出暗。我觉得夏日的天空是一座花园，它的里面唯有一种奇葩，它如雪如玉、如膏如脂。这一季花事却有限，黄昏时它便凋零，不过估计明天它又会再次绽放。

因为下午4点拗儿还要练跆拳道，所以我们3点时便返城了。一路上我又看到那些云变换了姿态，在水库边时它是以大取胜，现在它是以多凸显。它们落到天边，聚集成阵成列，变小了，但是纷纭有阵势、有阵法；仍然有动感有趋向，它们纷纷，赶赴时光的约。这时光与云朵，暂时还不会风流云散。

梦婕说，“今天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晒。”晒什么？晒云呗。哦，原来这个夏天的云，好多人都注意到了它的，奇特，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