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镇

黎尘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近一期的《新周刊》主题是——“小镇大梦”。在他们的文字里,小镇(乡镇)是城市与乡村的过渡地带。小镇会比城市慢一些,虽然见不到麦当劳或者KFC,但是却随处可见承包小镇孩子“第一口洋快餐”的美味基,乐肯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一对比下来,我感觉我的小镇与城市更为格格不入了。或许他们笔下的小镇仅仅是指城中镇而非我的山中小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然在外务工的我极少回到生养我的小镇,但镇中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的,因为它极难发生点儿什么大变化,唯一可见的变化是他在不停老去,不断凋败。这一事实令我惋惜万分,可是我一只蝼蚁却什么也做不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座生养我的小镇叫小坝,坐落于白草河畔,两岸夹山,呈条带状分布。如果航拍我想此处也是人间一美景。从县城通往小坝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这一带分布了不同的乡镇,它们彼此相连,彼此相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达小坝最先进入客运站,这是整个小镇最繁荣之地——这里的旅店最大最多。客运站对面是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超市——刘家超市。来来往往的人,上车下车的人免不了在此候车休憩,买一些零碎物什。客运站背后是一家越发壮大的药材收购商,再往上就是小镇的菜市场。我的小镇没有“洋快餐”,只有菜场的两家蛋糕店,如今还剩几家我也无从得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客运站出来再往前,是前两年才开的小坝最大的超市——三和超市。这条长街最多的是中餐店和米粉面庄,有几家火锅店,几家零星分布的菜铺和水果店。火锅中最著名的要属“谢家酒楼”了。这家店开了至少二十年,集火锅与中餐为一家,楼上火锅,楼下中餐,又起得一个江湖的名字。是镇上的政府书记,商贩与居民最常聚的地方。另一家要属“董家饭馆”了。这家饭店再河对岸的桥头,从全木制的土楼开始到如今的酒店,也是有相当长的一段历史了。我幼时常跟爷爷在此吃包面,那味道令我至今难以忘怀,却再也没尝到如此的美味了。那时它还只是一间木头建成的吊脚楼,如今改新已全然是一座高耸的大楼了。因了这家饭店的存在,这座桥便有了“董家大桥”的名字,想想也是相当气派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镇最独到的风景要属长街上一列整齐的摩托车队了。这是从小镇通往山村最便捷高效的交通工具。车主往往站在车前或者骑坐在车头,嘴里叼着烟,相互交头接耳,讲一些家长里短。车夫大都是四五十的汉子,每到赶集日就到此列好队等着客人挑选。客人通常是背着背篓或者提着大包小包的赶集人。他们先到车前询问车夫:“到某某村多少钱?”车夫回答:“20”,他们便开始与车夫还价“15走不走?”,好商量的车夫回答“走嘛走嘛”,于是后座捆好东西,客人一上车便“楞楞”一阵风驶离了。有些车夫不愿少价,继续与客人讨还,最后还是一句“不走不走”,客人便只好问别的车夫。</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网络通讯发达的时代,摩托车师傅也用手机与客人取得联系并且长期合作。无论客人是哪个村庄哪一家,只要一通电话,上门接送。生意好的师傅还能把多的单子交给其他师傅,就此,各村与小镇连通着,方便极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只是近几年人口外迁,稍年轻的大都外出务工,稍有出息一点儿的都在县城里安了家。小镇仅剩一些被留守的老人,不外出的中年人和没有机会出去读书的孩子。就在去年,小镇的中学倒闭。有不少人试过解救或反哺这个美丽的小镇,却都以失败告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每一到夏季,连夜不断的雨总会冲断通往小镇的路,常常有人被困在里面或者被困在外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小镇仍然是可爱的,我只是希望它能老得慢一些,也许某天会有成千上万的蝼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