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北方的风</p><p class="ql-block"> 现在南方还处在大雪冰冻之中，铁路中断，公路封闭，旅客滞留，供电中断，水管爆裂，很多人处于饥寒交迫之中。我庆幸自己五月就来到了青岛老二家，逃脱了这一劫难，但我的亲友仍处在“白色恐怖”严寒专制之中。这种情况，在我0国南方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在气候变暖的呼喊声中午，老天来一个突然袭击，造成很大的灾难。今年这北方的天气还是好的，不过这寒冷，这北风还是令人生畏的。</p><p class="ql-block">今年是我在北方过的第二个冬天，我算领略了这北方的风了。</p><p class="ql-block"> 这北方的风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它越过天山、祁连，越过阴山、太行，燕山，来到广袤的华北平原、齐鲁大地，这里正是它肆虐的好地方。它卷过田畴，摇撼树林，发出示威般的呜呜叫声。这北方的风，特别会钻缝隙，它从领口、袖口钻进你的身体，像是向你衣领里灌冷水。所以这北方人大都穿一种连着帽子的衣，这帽子边沿有一圈毛，平时吊在背后，除了接天上掉下的馅饼，没有任何用处，不美观且累赘，北风一来，就将帽子往头上一套，将头脸深深藏起来。有的还系上围巾，为防北风“掀起你的盖头来”。有的还戴上口罩，只剩下两个眼睛露在外面，好像都准备去抢银行。风大的时候，背对着风，它推你前行，你想立正都不行；面对着风，不仅举步维艰而且还会倒退。冷风吹在脸上像针扎像刀割。里长裤外如果不罩上一条有绒的或摊上一层薄棉的裤，就两条单裤就像没穿裤，如同皇帝的新衣。只有被风卷起的塑料袋最高兴，兴奋地喊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p><p class="ql-block"> 我也曾看见一位残疾人跪在公园门口，在寒风中赤着上身向人乞讨；也曾在这北方的冷风里，看见一位老人西装革履，将涂着摩斯的不多的几茎黑发向后梳，想盖住光秃的头顶；也曾在这北方的寒风里，看见一位壮年男子光着头皮。我佩服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北方人可能有耐寒的基因。</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这北方的风也塑造了北方的人。北风的凛冽，环境的艰苦，造就了他们的吃苦耐劳、粗犷强悍、直率豪迈的精神品格，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齐鲁也盛产英雄豪杰。环境恶劣也是他们的积极进取的原因之一。历史上从匈奴、突厥、契丹到女真、蒙古、满清，都曾南侵，有北侵的吗？好像没有，只有两次，都还只是属于防御。一次是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北伐匈，一次是朱元璋与他的伙伴赶走了蒙古人，也都只是赶走而已。从东吴、东晋、宋、齐、梁、陈都建都南京，南宋、南明，都偏安江左，都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南方的暖风把统治者们吹得软软绵绵的，醉醺醺的。历史的事实印证了孟夫子的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让我们在北风中砥砺前行，这样才能玉汝于成。</p><p class="ql-block"> 呼呼的北风给纸醉金迷、舞乐升平的人们频频提醒:适度的危机感、忧患意识还是必须的。</p><p class="ql-block"> 2008·01·30</p><p class="ql-block"> 2022.07.26改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