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现实中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存在

小布

《原生家庭》有一句话： “如果说观念和规矩是家庭系统的骨骼和血肉，那么盲目地顺从就是驱动家庭系统运行的肌肉。” 人世间，科技在高速发展，人们的认知在不断地进步，却仍然有那样的地方，那样的家庭，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使人震惊。 一个山里的女孩，17岁前从未走进教室，没有出生证明，生病从不进医院……请不要以为这是因为极度的贫困。 后来，这位女孩竟与哲学硕士，历史博士，剑桥大学，哈佛大学产生了交集，但也不要把这看作是纯粹的励志。 今天我与朋友们分享《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这本书。 这是一本个人回忆录，却比小说更令人感慨：现实中竟有如此偏执扭曲的存在？！ 作者塔拉•韦斯特弗，美国作家、历史学家。1986年出生于爱达荷州的山区。 这是她的处女作，2018年出版上市第一周即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榜，累计80周高居第一；比尔•盖茨年度荐书NO.1；2019年作者因此书被《时代周刊》评为“年度影响人物”。 一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无知女孩”，最终有了闪闪发亮的高学历光环，她经历的是怎样的痛苦抉择？ 下面我从三个方面说说她的故事。 时刻为“末日”准备着的家庭 这是大山里一个摩门教家庭，父亲主宰着家里的一切。塔拉是全家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 他们家有农场，有猪，有牛，有羊，有马…… 父亲在山上有一个废料场，每天拆解废品；或者替别人盖谷仓或干草棚等。 晚上，辛苦一天的他会给全家诵读《圣经》。 他满脸忧心忡忡，疲惫不堪，且惊恐不定。 他反对喝牛奶；家人生病了不让看医生；塔拉和哥哥姐姐们都是在家出生的。 父亲害怕政府强制孩子们去上学。他说学校会给孩子洗脑。他把几位哥哥从学校接回了家。 每个人都在惴惴不安中度日。他们挣钱是为了不断储存蜂蜜、水果罐头、粮食、汽油和枪支等等。因为他们必须为“末日降临”做准备。 一九九九年，父亲说“千年虫”到头了。到一月一日，全世界的一切会陷入混乱。 全家在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等待着一场“毁灭”。 11：59 所有人屏住呼吸。 12：05 …… “上帝并未让洪水泛滥”。“父亲的脸在黑暗中凝固”。但他坚持寻找自己的理由。 父亲要求学摩尔斯电码，他说“一旦电话线路被切断，我们将是山谷里唯一能进行交流的人。” 父亲让母亲学做助产士，以后便能完全自给自足。 母亲成了方圆百英里内唯一的助产士，在没有医疗保障的情况下无证行医。 他们一边提防联邦政府的人，一边自行其道。 母亲会配制草药，后来又研究出了精油。当儿子、丈夫烧伤，她会帮着割去死皮烂肉，涂抹自制的膏药。 父亲的烧伤相当严重，几次停止了呼吸。他的手指扭曲了，嘴巴烧没了…可他坚持在家里。 他说，医生是邪恶的，他最终得以死里逃生，是母亲的奇迹，是上帝通过她的手治愈的。 这导致十里八乡的人们纷沓而至。最终父母成了百万富翁。 然而，他们仍然终日提防太阳变暗，血月出现。 父母后来在山上建了一座堡垒，在防空洞储藏了足够维持几十年的食物。 这样一个家庭，是不是相当奇葩和怪异？家人们完全按照父亲的旨意行事，盲从，就是他们的准则。 可塔拉渐渐长大了。在塔拉内心，出现了怀疑、纠结和痛苦。那么塔拉承受的究竟是些什么呢？ 令人窒息的是伤痛背后的恐惧孩子们按照家庭理念而成长，但他们在整个过程中有太多的恐惧与迷茫。 家里发生过两次车祸。那原本可以完全避免，但父亲急着回家干活，挣钱攒物品，无视长途夜路，无视天气恶劣。 第一次，三哥泰勒在开夜车时睡着了。“汽车离开公路，跳过沟渠，撞倒电线杆，撞上拖拉机才停下。” 母亲受伤很严重，眼睛怕光，脸肿得很厉害，且发黑，思维混乱。但父亲说医生帮不上忙，母亲的死掌握在上帝手中。 第二次，突然的半夜暴风雪，父亲却在高速公路上加速。面包车终于偏离了道路……塔拉的脖子不能动了。持续而剧烈的头痛，天旋地转……但她只能是在家躺着养伤。 四哥卢克腿上的烧伤很严重。母亲一边说“从没见过像卢克这样严重的烧伤”，她也没把握情况会怎样，但还是只用了家里的草药，坚决不去医院。 父亲说，不能让政府知道，假如卢克去了医院，腿会感染，会死去。塔拉看着哥哥“痛到了极点”，心想，假如手上有吗啡，一定会让哥哥服用。 泰勒带塔拉去外婆家。父亲说外公为政府工作不被人尊敬，所以父亲“看不起”那个地方。 但塔拉却发现，外公外婆“相互说话的方式平静，有条理，温柔。”，这让她本能地感到，“不该大喊大叫，不该打人…要把沾满泥巴的鞋放到门边，上完卫生间要洗手…。” 这一系列的不同，冲击着塔拉的内心。 塔拉说，她的哥哥们就像一群狼。她倍受二哥肖恩的折磨。 肖恩看到女孩子稍微打扮一下，就骂她们是“妓女”。父亲说过，“正派女人永远都不能露出脚踝以上的任何部位。” 在其它事情上，肖恩也不允许她们有反对意见。不但辱骂她们，还会立刻显露他的暴力倾向。肖恩伤害交往的姑娘不计后果，对自己的妹妹同样如此。 塔拉多次被肖恩抓住头发，让胳膊紧贴身体，将头塞进马桶……或者，抓住手腕，将手指和手掌卷成螺旋状，不停地拧，直到她整个身体卷缩……或者……或者…… 而每当此时，被母亲看到了，母亲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哭泣…… 在塔拉十岁的那个冬天，寒风刺骨。父亲把她领到废品场。院里有数百辆破旧的小车和卡车。他要求把废品按照铝、铁、钢、铜……分类。 父亲似乎活在对时间的恐惧中，他需要争分夺秒。他在拆解废品的过程中低头蛮干，不看周边是否有人。 多少次，塔拉看到哥哥们的身体某部位被割破、砸烂、断裂、烧伤… 塔拉也被父亲扔过来的一个钢瓶砸到了肚子。当她正气喘吁吁地从冰面上打完滚站起来，父亲又扔过来别的东西，使她鲜血直流。而父亲却说：别担心，上帝在我们身边，他们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有一次，为了节约时间把铁条堆放到一起，并整理平整，父亲让塔拉爬到装满两千磅铁的箱子上，让装载机一起卸载。 当装载机倾斜的那一刻，铁条扎进了她的小腿，她大声喊叫，而装载机照样轰鸣，直到所有的铁条倒至该堆的地方。父亲看到后只是说：“回家去吧，你妈会止血。” 父亲一看到塔拉看书，就试图把她拽走去干活。哪怕在下暴雨的时候，他竟然让塔拉帮着给果树浇水，整整一个小时，一桶又一桶。 一切的一切都令塔拉难过，伤心，痛苦，厌倦……但她只能在无人的地方颤抖，失声崩溃。 塔拉开始学着泰勒的样子，看各种书。她想去上学，想选择一条另外的路。 我们来看看塔拉是怎样选择自己的路的。 知识为自己托起了振飞的翅膀 小时候，母亲教了塔拉一些基础知识，令塔拉很感兴趣；加上泰勒又“固执地”离开大山上了学。“上学”的想法便在塔拉的心里种了草。 塔拉喜爱音乐，有一副好嗓子。她展示了她的天赋，使她有机会接触到了学校。这让她下定了上学的决心。 她天赋异禀，且持之以恒。在泰勒的帮助下，通过自学，她终于考上了杨百翰教会大学。 2008获文字学士，随后获得盖茨剑桥奖学金。 2009年获剑桥大学哲学硕士学位。 2010年赴哈佛大学访学。 2014年获剑桥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 “上帝不容忍背信弃义”父亲这么说。但塔拉不再是那个被哥哥往马桶里按头的脆弱少女了。 父母到学校来“拯救”她，而她已然站起来了，她对父母说：不！ 她在知识的海洋里懂得了好多“原来如此”和“不可以这样”！她走得很沉重，但她知道，她要往前走。 塔拉从心理学教授那里知道了一个词，叫“双向情感障碍”。她渐渐明白了，“一个健全的人，头脑清晰，令人信服，却仍可能在哪方面有问题。” 她审视着自己的家，感知到被“封闭在幻觉和偏执筑起的高墙里”，被“原教旨主义”和“躁郁症”瓜分着的人生很恐怖。这是一种倍受折磨的精神奴役和身体伤害。 塔拉的姐姐，及肖恩的前女友也知道肖恩的残忍。她们向塔拉诉说那些恐怖的事情，使塔拉勇敢地站出来，告诉父母肖恩的行径。 可是，父亲选择“不相信”，袒护肖恩，并悄悄电话给肖恩，这使塔拉再一次被危险笼罩…… 母亲在邮件里安慰了痛苦中的塔拉，可当塔拉回家对质时，母亲却否认了一切，站到了塔拉的对立面。 接着，姐姐，肖恩的前女友纷纷倒戈，与塔拉反目为仇…… 她被父母关出了家族的门外。 抗衡需要勇气与力量。 塔拉要疯了！她自责，她反抗；她怀疑，她茫然；她惊恐，她求助…… 半夜里，她梦游般跑到大街上去吼叫，像醉酒的流浪女；她每天盯着书本上的字，却不认识它们。她仿佛失去了灵性。 她整天听一首歌——“将自己从精神奴役中解放出来，只有我们自己才能解放我们的思想……” 她求助了学校的心理咨询服务。 渐渐地，犹如火山喷发后归于的宁静。那些狂烈的喷发物沉寂了下来了，慢慢冷却，慢慢坚硬。 她重新让眼睛回到了书本。她孜孜不倦地重读卢梭、休谟、史密斯…… 她开始研究十九世纪的摩门教。她敲开了历史的大门，探寻着历史的往昔。她明白了，历史是需要往前走的。 她知道了“第一次浪潮”有哪些相关的人，“第二次浪潮”的作家是谁。 她思考着穆勒的思考：“女性的本质是什么？许多个世纪以来，女性一直被哄骗、劝诱、推搡和挤压在一系列扭曲的概念中，以至于不可能再去界定女性的天赋和抱负。” 爱尔兰作家叶芝说：“教育不是注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 塔拉越学越深，她的学习热情被燃烧得更加旺盛。 她也开始强迫自己与外界交往。她学着来一杯咖啡，品尝红酒，穿裁剪时尚的衣服，旅行…… 她还接种了该补回来的疫苗。 渐渐地，她向外人从容讲述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朋友。 外婆去世，塔拉代替了母亲的位置。后来她了解到，外婆并非像父母口中那样，而父母却远离了外婆的家。 和家庭理念背道而驰，与家人无法沟通与相处是痛苦的。好在塔拉最终得到了姨妈、舅舅等亲戚的慰藉。 她再也不愿意接近那些危险、愚钝与变态了，她需要一个心安的归处，需要自己的一片蓝天。当呐喊无济于事，那就让自己挣脱陈旧的桎梏，自我救赎。 《无声告白》里读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原生家庭本应该带来温暖，应该是港湾。但原生家庭也可能有很多“毒素”需要踢除，否则，“有毒的家庭体系就像高速公路上的追尾”。太恐怖！ 但是，你可以像塔拉这样，虽然奋斗里充满曲折和缺口，庆幸的是，重要的是，可以走出来。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