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词与品词入门之(八)

陈维周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八、词的语言</b></p><p class="ql-block">李清照说,词“别是一家,知之者少”《词论》。她最早指出,词是有别于一般诗歌的流派,这就是说,既要看到诗词的同源,又要看到诗词有别。近代词家吴梅在《词学通论》里说,“作词之难,在上不似诗,在下不类曲,不淄不磷,立与二者之间,要须辩其气韵,大抵空疏者作词,易近于曲,博雅者填词,不离乎诗。浅者深之,高者下之,处于才不才之间,其词之三味得矣”。这主要不在于词中各词牌,有于诗无异者,如《生查子》无异于五绝。《菩萨蛮》近于七绝。《玉楼春》近于七古。也不在于它必用形象语言,必用比兴手法,这些在诗里,自《诗经》以来,就是我国的文学优良传统。也不在“诗庄词媚”,词诚然是脱胎于歌台舞榭,它的风格自然有柔软的一面,所谓“绮罗香泽之态,绸繆婉转之度”。但从有了苏辛的豪放派与婉约派并驾齐驱之后,词也不全是阴柔妩媚的,也多了阳刚庄严的一面。也不在于诗是整齐句式,词是长短句式。“梦魂惯得无管束,又踏杨花过谢桥”(晏几道《鹧鸪天》)。不是整齐句吗?但它不是诗,是词,“为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李白《将进酒》),不是长短句吗?,但它是诗不是词,。也不在于情致缠绵,音调谐婉的句子就不能入诗,清人王世贞说“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定非诗,但晏殊把他《浣溪沙》里这两个得意的句子写入《示张寺承王校勘七律》里了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词在其曲调的声情和作者的感情吻合的前提下,所用的形象语言,比兴手法,比诗更为沉郁、细致、委婉、有言近旨远,含韵无尽的感染力。如苏轼的《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所作》:“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在这里作者自比“寂寞沙洲”上的“飘渺孤鸿影”。在缺月下的疏桐上,在“漏断人初静”的时候,像“幽人独往来”一样,“拣尽寒枝不肯栖,它“惊起又回头,有恨无人省””。这种似隐非隐,欲露不露,的托物寄情的篇章,若不了解写作背景,是不易理解其深意的。此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而被贬黄州团练副使,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所以他此时的心情是难以抑制又无从倾诉,也只能托物寓兴,借以抒发心中的郁闷不平之气。他的另一首《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看似以咏薄命的杨花“寻郎去处”的女子,实际上也是自喻,从未句“细看来,不是杨花,是离人泪”,的点睛之笔,更说明了本篇是有所指的,加之本词声韵谐婉,语言清丽,更表现了一种语意高妙的含蓄之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词的语言要善于以景构境,以景寓情,王维国《人间词话》说“一切景语都是情语”。李清照那首最为流传的《醉花阴》的结尾语,“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又如贺铸《青玉案》,“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柳永的《雨铃霖》“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温庭钧的《梦江南》“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毛泽东的《忆秦娥》“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等等。正是这些景语,含縕了无尽的情语,往往使词的结尾有一唱三叹之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3、词也可以用虚写的夸张语言,形成积极的浪漫主义色彩,李白的诗多有浪漫手法,词的浪漫手法也是不少的。如辛弃疾的《西江月-遣兴》“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这里不仅用浪漫手法生动的描绘了醉态,而且用醉态的掩饰,把悲愁写的更加深沉。又如李清照的《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用浪漫的手法写她到天上浪漫的梦境,“几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写出了她追求理想,不满足于“谩有惊人句”的豪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4、词的语言比诗更有灵活性,不仅在句式上有长短句,音律上有律句,拗句。而且在内容上有像苏轼一样以诗为词,如辛弃疾的以文为词。有人说,苏轼是词诗,辛弃疾是词论。以辛弃疾以文为词来说,就明显的表现在多用典故,他的名篇《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就用了孙权、刘备、廉颇等人的故事,因此有人说他是“掉书袋”。但没有看到,这些典故,除廉颇外,都是与镇江有关的故事,是“京口怀古”这个题中应有之意,都是与此词的思想内容而善用史实,在宋词里不多见。所以,被誉为明代词宗的杨慎在《次品》里说,“辛词当以《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为第一”。但是诗词都不宜用偏僻古典,吴梅说“千古佳词,要在使人可解,尝有意极精深,词涉隐晦,翻绎过度,而不得其意之所在者,此等词在作者词有深意,然不能曰叩玄亭问此盈篇奇字也”?</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