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车穷游西藏三】西藏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你凭什么闯入？

月亮河

当凌晨三点从理塘狼狈不堪地返回时，我终于明白：西藏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一无所有的闯入这片净土！

——题记

新都桥到雅江六十多公里，天气完全不同，雅江的海拔是2530米，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县城。每次来这里都是暖阳高照，这个袖珍式的县城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没想到日后也成了进藏前修身养息的重要隘口。

2018年我从泸定县搭便车来到雅江，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站在路边拦车，拒绝，尴尬，胆怯，无助，通通有过。那又怎样呢？当梦想实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快感早已胜过那些莫须有的沮丧。生命不就是一次次体验吗，我愿尝遍人间百味。

那年在雅江还收到一条“通牒令”：你的旅行结束我们的关系也结束吧。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当时一个人正坐在窗边欣赏波澜壮阔的江水以及坚如壁垒的群山。于是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然后一路向西，绝尘而去。

今日故地重游，那个发“通牒令”的人问我感觉怎样时。阳光正暖暖的洒在身上，驱走了新都桥的阴冷。我说不想走了，在县城找个地方吃完午饭再继续吧。可他并不领情，似乎开车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过完雅江又是雨，盘山而上的公路提醒着我们海拔在不断上升，沿途植被丰茂，空气中带着高原特有的纯净和甘甜。在七弯八拐中来到观景平台，这便是进藏路上如雷贯耳的“天路十八弯”。站在3990米的平台往下看，公路九曲回肠，蜿蜒盘旋。似仙女舞弄着裙带，缥缈，灵动。又似巨龙游走在青山绿林中苍劲，逶迤。

看观景台有个凉亭，里面有桌子凳子，想到这里做饭很方便，又担心旁边卖烤肠玉米的大姐不同意。走过去花十元“巨资”买了根玉米棒，问她可以用下桌子不，大姐爽快的答应了。于是心花怒放的拿出锅碗瓢盆准备着进藏路上的第一次中餐。

腊肉是家里煎好的，豆角在雅安买的，想到能在接近四千米的地方吃上自己亲手做的腊肉豆角饭便是一种幸福。尽管卫生间的水有些刺骨，还是阻挡不了做饭的热情。

一个小时过去，电饭煲已跳到保温状态，满以为可以吃了，打开一看，豆角是青色，米饭是生的，盖上锅盖，摁下按键继续煮。半个小时过去，一切如故。继续按下按钮煮，两个小时过去，饿的不想再等，吃着半生半熟的米饭，还以为是自己放太多米的缘故。

这时候过来一对夫妻，聊天中得知他们也是绵阳人，有两台车同行。女的叫澄澄，男的叫飘飘，也是澄澄姐告诉我电饭煲在高海拔煮不熟饭的，必须用高压锅。可是我没有准备高压锅和气灶，那就到前面一站去准备吧。

大家结伴而行，继续沿山而上，翻过4668米的剪子山隧道，在尼玛贡嘎神山前欢呼雀跃。休息后继续出发翻越卡子拉山，垭口海拔4718米的观景台，雾很大，接近五点，天气异常的冷，大家商量找营地驻车。

飘哥和澄澄姐走前面，见草原旁有一栋酒店还没开业，离县城大概二三十公里，安静且干净，于是决定今晚就在此驻车扎营了。澄姐他们用高压锅煮好面条后我们再用他们的锅把中午的饭菜从新煮了一遍，将就着吃了点就休息。

铅灰色的天空异常低沉，伴随着毛毛细雨，坐了一天的车很想出去走走，沿着大路往草原深处走。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根带毛的羊腿，脑海里闪过狼吃羊的画面，倒抽一口冷气转头就跑。这方圆几十里看不见一户人，只是路上偶尔有车过，我不敢贪恋草原的恬静与辽阔。

回去老老实实呆在车里，家长说已经睡了一觉，感觉头疼不舒服。吃了些抗高反的药和葡萄糖，还是觉得胸闷，胸痛。打开氧气瓶拼命吸，希望能挺过这4300米的海拔。

不行不行，十点多的时候，突然呕吐起来，吓得我们摸黑赶到理塘县城去住酒店。以为县城海拔低300米，酒店空间大也许可以缓解高反症状。其实不然，折腾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实在扛不住了，起来继续走。

实在舍不得温暖的电热毯和被窝，但更不敢用生命开玩笑，记得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假如高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往低海拔地方走。没有犹豫，掉转车头往回走，今晚先退回雅江再说，感觉那里又熟悉又温暖。

车子在黑漆漆的草原上行走，突然前面窜出一只动物，不知道是狼还是野狗，吓了一大跳。凌晨的路上几乎没车，理塘离我们越来越远，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想到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返回，心头不免有些失落。难到真像仓央嘉措说的，只到理塘就飞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