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小说《大约在冬季》九

春天

第九集 有声小说《大约在冬季》第九集作者：立纲编辑：秦勇导播：立纲组织：雪莲花音频：春天 讲述人：静云止水演播：章明—陈凯、章明母亲—雪莲花、赵老大—立纲、红卫兵头—张震女红卫兵—蓝天、司机—秦勇老校工—大华 1讲述人在寒风吹起的烟尘中，一辆破旧的老式客运汽车，在县城通往佳市的道路上行驶着，周边的景色告诉人们，汽车很快会驶离山区向城市方向开去。颠簸行驶中的车内散坐着十几个各形各色的乘车人,车后靠窗的一个座位上章明怀抱着一个布包，疲惫着斜靠在座位上昏睡着，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声效）汽车猛然停住，被惊醒的章明起身张望，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车门外传来喊叫声，门开后窜上几个身穿绿装袖戴红标的人，一个看似头儿的人站在车前喊道:2头人都在原位不许动!接受检查3讲述人随后另两个人走入车内，从前至后进行巡查，有的乘客被开包查验，有的被叫起问话，走到章明身旁时，他指着身前的布包，章明打开递过去叫你看，随后又向他出示了介绍信，在两个绿衣红标人一阵风似的检查后，站在车前的那个像头的人严肃地发出口令4头人全体起立!5讲述人全体乘客包括司机在内都不知所措的站立起来，此人庄严地望向大家，高声喊着:6（头人读）让我一起背诵伟大领袖毛主席语录: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下面一起跟着我来7讲述人紧接着，在他的带领下，车内站立的男女老少高声的跟着朗读着，结束了这个程式后他转过头来对呆立着的司机说了声:8头人可以走了!9讲述人说完三个绿衣人匆忙下车，又向车后跑去。司机关上车门（声效）回头喊了声：大家都坐好吧!（声效）启动了汽车，向着市区方向继续行进。车上的乘客在颠簸中陆续落座归位，喧闹过后的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章明又斜靠好位置合上眼睛，继续在他的昏睡中 10讲述人从行驶中的车内看窗外闪过的街景，此刻长途客车已进入佳市的街区，突然一阵高音喇叭呼叫声惊醒了熟睡中的章明，他揉着眼站起身和身旁的几个乘客一起向由远而近的声音方向望去。只见汽车前方的街道两侧正涌过来两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当中的一辆老式卡车顶上架着两只方向不同的大号扩音喇叭，车后是红旗招展的黑压压的人群:“敲鼓的、摇旗的、喊口号的，（声效）这支望不到尾的庞大队伍，涌动在两旁贴满标语的街间中，像一股沸腾的暖流向停靠在路边的汽车涌来，震天的鼓声、口号声把章明座位旁的车窗震得嗡嗡作响，章明紧张地观望着车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呆呆停站在街中破旧客车，淹没在红色海洋中，只见车前一脸焦急无奈神情得司机回头向大家喊着:“走不了啦，都下车吧，大家请下车吧!”刚下车的乘客很快被游行队伍冲散，夹裹在人流中的章明用力地向外挤着，（嘈杂声效）此刻游行宣传车上的（歌曲）高声喇叭里雄壮高亢的歌声唱响起来--“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11讲述人一处大楼内，两侧的墙面上贴满了最高指示和标语，（脚步提供）疾走的章明走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门上挂着写着红字“知青办”的牌子。一座教学楼内，教室的门被踹破，窗被打碎，章明在一间宽大的房间前迟疑地打量着。他发现门中间原来挂着“教务处”的牌子已用黑墨打上“X”，门旁的墙上挂着一块长形木牌，上写着红字“XXX革命委员会”，他走进去看到几个戴红袖标的学生坐在中间，一旁有两位教师模样的人，章明上前双手递过介绍信，回答着问话表达请求着。身背挎包的章明快步走进一幢灰色的宿舍楼，急匆匆上楼来到家门前，发现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门上与墙壁上张贴标语“打到反动官僚章仕君”，章明一脸茫然。一所中专规模的学校外景，红色的教学楼顶部横挂着巨幅标语“红总司战士永远忠于毛主席”，楼的正面墙上贴着白底红字的“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标语周围布满了破碎的窗扇，顶层的两扇窗里伸出两面巨大的红色旗帜，一面是烫金的领袖手迹“红卫兵”另一面印着“红卫兵联合造反指挥部”，从楼前大门堆放的许多沙袋和成团的铁丝网，使人感受到这里处于紧张的气氛中。12讲述人校门口的传达室，身背挎包布袋满头大汗的章明正在老校工询问着什么，突然（声效）“啪”的一声伴着“哗啦啦”的破碎声，传达室旁的房间窗框上溅起一团红砖的粉尘，打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吓呆的章明惊恐的望向楼上，这时，从楼顶层的窗内传来一阵（声效提供）哈哈大笑的声响，只见几个身穿绿军装佩红袖标的学生冲校门口大声狂笑着，他们中的两个女生扶着一把枪支放在窗台上的铁腿课桌，倒放的桌腿上用铁丝捆绑着自行车的内胎，一个男生用力拉紧瞄着，手握的皮袋里放着一块红转头，旁边的一位女生伸着脖子高声尖叫:13（女红卫兵）嘿!哪部分的!14讲述人老校工摆着手跑上前几步，急忙冲楼上喊道:15:老校工“别!别!他是来看他妈的，冯老师，不冯英，是冯英的儿子”。16（女红卫兵）（片刻楼上回音:）红色重地，不可久留，快进快出!” 17讲述人惊魂未定的章明招着手赶忙向楼里跑去。（声效）楼里展现在章明眼前的景象是:正对门的桌上摆放着毛主席的半身挥手像，像的后面立放的木墙上镶着的红色绒布上是林副主席的金色题字，再往里走灰暗的楼道里贴满了标语，决心书及宣传海报。章明在紧张地张望着、寻找着，他从窗外射进的一束强光中，看到一个弯着腰扫地的身影，这个人的头发被剪得的凹凸不平，身后背挂着一块木牌，上写“资产阶级孝子贤孙冯英”，章明一时分不清这个人是男是女，此刻这个人抬起头来，当他们对视时，章明发现这就是他的母亲。他忍不住叫着:18章明妈，妈呀。19讲述人（加音乐）母亲本能的捂住他的嘴，惊喜地看着他，紧紧的抱他，泪水夺眶而出，低声地叫着:20章母“孩子，我的儿啊，儿啊!21讲述人（制作音频接紧凑）突然她抓住章明的手拉到楼道拐弯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急忙递给章明，急促地说:22章母（制作音频接紧凑）“这是钱和通用粮票，你爸好长时间没消息了孩子，你不要管我们，快走吧!听吗的话，找个安全的地方，一定要活下来啊!”。23章明（章明含泪告诉母亲:）“您要保重啊，我一定等您回来。24讲述人”母亲推着他，催他快走，章明转身快步向楼外走去。（音乐停） 25讲述人新华书店外，展窗里张贴着几张文革宣传画和林副主席语录“读毛主席的书，听……”，章明走进书店，他焦急的目光在柜台里的书架上扫视着，书架上被马列全集和毛主席著作几乎占满了，侧面的书架上散乱地码放这一些书，被交叉着贴上了封条，章明向一个女店员询问，对方摆着手，一脸不耐烦的神情。章明走进一所小学校，操场上正在开大会，台上一个校领导模样的人正在挥动着红书讲话，身后十几个化了妆头戴八角帽，身穿红军装的男女学生在候场，按年级排列成方阵的学生坐满台下，会场的两侧插满了彩旗。这是章明以前就读过的小学，走近的章明发现一个戴眼镜，花白头发的老教师，他过去和老师打招呼(看样子是他以前的班主任)问候者，请求表述着，随后老教师领他操场旁的一间平房里，打开门，看清是一间堆满破旧体育用品的库房，一个角落里堆满落了尘土的课本，章明激动地向老师鞠躬致谢，转身迫不及待地翻动的尘烟中挑拣着。当身背装满课本的挎包，走出操场旁的库房时，阳光照在章明布满灰尘的脸上。他的目光望向会场上热烈鼓掌的学生们，脸上露出兴奋难得的笑容。（歌声）这时《十送红军》委婉悠扬的乐曲响起，镜头慢慢向舞台推进，，几个身穿红军灰色布装，头戴八角帽的男女生正在台上舞动着，摆出离别、挥手的造型，台前面一位女同学站在立式话筒前用情的演唱……（只有放的音乐不唱）《十送红军》的歌曲在甜美、清亮的童声演唱中回荡在学校上空，优美的童声在肃然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的亲切动听。26讲述人（只讲述不作声效）音乐中的章明身背装满书的挎包，在夕阳的余晖中，疲惫的行走在街旁，成行的梧桐树下，很快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一栋红砖顶的苏式建筑，灰色的围墙由单位的大门向两侧展开，大门的一侧斜挂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隐约看见“佳市商业局”的字迹。灰色的围墙上贴满了声讨的标语和揭发的大字报，在众多的围观人群中，几个袖佩红标的人，提着浆糊桶将彩色的纸张刷贴在墙面上，新出现的文字招引来很多人观看。这是章明的父亲工作单位的所在地，被挤在人群中的章明正紧张关注着大字报墙上所揭示出的内容，当他发现新的大字报鲜红醒目的标题“看!反动分子章任君的丑恶嘴脸”!他涨红得脸上呈现出惊恐的表情。同时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激烈嘈杂的响声、奔跑的脚步声、喊叫声、皮带的抽打声、金属的撞击声、扬起、落下密集抽打的皮带，在人群散乱躁动中，一行六七个挂着牌子，用绳子串锁的人被揪着头发，押着双臂，在四周一些人喊着，用皮带抽打着推拥而来，一些观看大字报的人被吓得四处躲散，在一片慌乱中闪躲在树后的章明瞪大眼注视着为首中的一个人，他发现了一张似乎熟悉的面孔，花白散乱的头发，被撕破的棉袄被血染的额头，惊恐而无奈的神情，那是他的父亲。看到眼前的情景，章明的心碎了，不等他再仔细看清，这一队被追打串锁的人，被一阵风似的推拉进了灰墙围座的院落中。章明痛苦地扶在大树上，双手捂住含泪的双眼。 27讲述人开往山区的长途客车上，捂着眼的章明靠在座位上，在行驶颠簸中闪现章明探母离别的场景28（加音频）(画外音:“听妈妈话，找个安全的地方，一定要活下来啊!”)29讲述人接着又想起学校孩子们招手送别的场景，灵芝美丽的眼睛，含情的笑容，挥手的身影，（加上一集音频）(画外音:“章老师，我们等你回来--”) 30讲述人章明的手从脸上慢慢滑落下来，他目光转向行驶的车窗外，向远处的山中望去……(一曲具有东北浓郁曲风的乐曲响起（音乐）)山口外坡上的二郎庙，用木条叮封的庙门，庙前荒草中被砸断的石碑，有一个身影背着鼓鼓的挎包站立在被火熏黑的窗前。二郎庙内，破损的窗棂间，一双疑惑的眼睛向里凝视着，顺着目光转去，展现在庙台上被砸断了手臂的山神塑像。一辆牛车缓缓地行驶在山路上，仰天躺在车架上的章明呆呆地望着天空，脸上充满了无望和失落的神情。(乐曲声由减弱停止)车前的牛把式赵老大转身看着章明说道:“31赵老大章明师，我看你这一路上闷着，心里是有痛心的事不得说?”32讲述人章明依然仰望天空，眼含着泪，嘴角动了一下，依然沉默不语。一只大雁出现在天上，孤零零在山崖边盘旋着。一棵劲松顽强地矗立在悬崖上，赵老大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崖，又语重心长地说:33赵老大“娃，你看到崖上那棵松了吗?打小我就看着它，多少年了，你说它经过多少的风雨呀，不是还在那活着，长得好好的吗?”（说者他手指向前方:）人生就如同这弯曲的山路，往前看，咱就有活的希望!”34讲述人这番话是章明低落的情绪有所触动，他起身目光向远方的山崖望去章明感激地望着赵天顺，请求道:35章明大伯，谢谢您，您老唱支歌吧!36 赵天顺笑着对章明说:好!37讲述人转身昂头面对群山唱了起来，一曲激昂的山歌在山岭间回荡:38赵老大山再高啊，挡不住远飞的雁，风再大啊，折不尽满山花草，雪在狂啊，断不了回家的路呀，云在黑啊，遮不住太阳的光芒。 作者立纲老师 曾从事于话剧、朗诵艺术的专业学习和舞台实践，退休后热衷于朗诵艺术的普及推广社会活动，现为多家阅读会诗社资深会员、辅导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