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上海,连续20多天的高温,犹如火炉一般,室外更是高达40—50℃。外出一趟,不仅仅是汗流浃背,更是头昏眼花,炙热的高温,给人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天实在是太热了,但日子还是得过,工作还是得继续干,小区的清洁工王大爷,似乎有些“习惯”了这种天气,有条不紊、十分麻利地做着手里的工作。王大爷年过六旬,头发花白,两鬓如霜,一张满是饱经岁月沧桑的老脸。他来自安徽经济不发达的金寨山区,守着几亩薄地,在家种地,儿子和儿媳妇在上海一家工厂打工,他们的儿子则在上海一家小学借读,收入一般,去除房租和水电煤开销,生活勉强过得去,毕竟比在老家好些。关键是上海的教育质量高,让他们动了心。为了帮助儿子一家,王大爷在我们小区找了一份环卫保洁工作,负责小区的清洁卫生及垃圾箱的管理。工资并不高,一个月也就2200多元,这是上海最低工资。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技术上也没有含金量,这个工作看似普通,但在城市里却缺一不可,否则这个城市就会垃圾遍地,臭气熏天。 王大爷的老伴基本就待在儿子家中,儿子和儿媳要上班,小孙子要上学,晚上全家还要回来吃饭,接送孩子上、下学也就是老伴的事了,好在老伴身板硬朗。王大爷就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今年上海的高温连连,尤其是过了七月,日子并不好过,热浪一阵接着一阵,经常是高达40°,即使是居住了大上海几十年的人也叫苦不迭。王大爷,只能够起早贪黑,这时候的温度比中午低些。这不,今天都是7月21号了,老天丝毫没有一点降温的动静,这天的下午三点多,王大爷在忙着整理小区东头的垃圾箱。因为自从上海实行了垃圾分类后,要求干垃圾和湿垃圾完全分开投入箱内,尽管实行了好些日子,仍然有个别不自觉的居民置若罔闻,乱抛一气,或者干湿混放,老爷子只能够自己把这些不规范的垃圾重分一次,分别置入不同的垃圾箱里。 垃圾箱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在高温的炙烤下,散发出一阵阵恶臭。老爷子不敢懈怠,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忙着,忙着,老爷子被一包放在湿垃圾中的塑料袋吸引住了,这不明明是干垃圾吗?怎么会扔到这里了?打开一看,只见有几件旧衣服和一个破旧的棕红色的女式小挎包,开始,老爷子也没有在意,就把它们放进了干垃圾箱里,毕竟,现在年轻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多,有些衣服和包包因为款式不那么新颖,说不要就不要了,也是常事,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们更新的速度可是挺快的。为了增加点收入,老爷子把垃圾中的瓶瓶罐罐、纸板箱、旧报纸什么的,都分拣出来,送到废品站,换点钱贴补家用。 手里的那个女式小挎包虽然是有很多年头了,颜色也褪色了,包的前脸部分的拉链也有些不太灵活,样式也的确很老了。但确实地道牛皮的材质,扔了真有些可惜,王大爷就想:“这个捡回去,给老婆子还能够用呢。”但老爷子发现包里面似乎有些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于是就赶紧拉开了拉链,发现里面有一个纸袋,再打开一看,老爷子大吃一惊,里面是一叠人民币。“啊,怎么回事?”再翻翻里面,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老爷子知道,这肯定是小区里某家误扔了这个包。于是,老爷子也顾不得去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款,径直向居委会跑去。居委会干部见王大爷来了,就问:“有什么事吗?”老爷子就一五一十把发现钱包的事向工作人员讲述了一遍。希望,居委会干部早点找到失主。当着老爷子的面,居委会干部清点了包里的钱款,共有8068元,并做了登记,同时,居委会干部表扬了王大爷的拾金不昧,还告诉他,如果实在找不到失主,会移交到派出所去处理的。老爷子这才如释重负离开了居委会,因为还有许多的垃圾要用电瓶车转运到专门的环卫部门的垃圾集中点去。 大约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小区第四栋楼的四楼401室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是一家老住户,里面居住着老俩口,男主人姓李,女主人姓虞,都是退休多年的老工人。原来在退休前,夫妻俩都在一家大型国营企业上班,女主人精明能干,老头的脾气很倔,近几年患了轻度老年痴呆,经常丢三落四,还莫名其妙的疑神疑鬼。7月21号那天,夫人虞大妈去了银行领取2022年补发的养老金,本来是打算20号那天去的,后来觉得还是晚一天好,因为第一天补发,肯定人很多,浪费时间,所以,选择了21号去,避开那个高峰时刻。她估算了一下,两个人这次补发的养老金不到3700元,再贴上银行卡里的4300元,凑个8000元这个吉利数字给小外孙拿去,作为奖励。因为小外孙今年参加高考,平时在校学习成绩就一直是名列前茅,这次高考也是考得非常顺利,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毫无悬念。 未料,回到家后,虞大妈把银行卡、身份证刚放到大橱柜后,就接了一个以前非常要好的小姊妹打来的电话,要她去见个面,她临走时,随手将小挎包扔在厅里的大沙发上就出去了。待下午回来,忙着做家务,也没有想起这码事来,一直忙到要去做晚饭,这才想起挎包。可无论如何怎么寻找,就是不见踪影,虞大妈有些急了,就问李老汉:“老李,你看到我的小包没有?我怎么找不到它了。”谁知,老李头矢口否认。虞大妈想起,老头始终很嫌弃她的这个包包,说早就应该换新包了,那个破包太土气了,可以扔了。虞大妈和这个小挎包是有一定感情的,因为这是她退休时,几个要好的小姊妹凑钱给她买的,那个时候还是属于样式新颖,质地优异的时髦货,斗转星移十几年虽然落伍了,但这是一个值得回忆的纪念品呀。 再追问老汉,模模糊糊听得老汉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虞大妈心想:“坏了,肯定被老李扔掉了。”于是,急忙下楼,奔垃圾箱而去。 可是到了那里,三个垃圾箱都空空如也,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了。想再找王大爷问问,却根本找不到,问了门卫,方得知王大爷驾驶“垃圾清运车”开出小区去垃圾集中点了。这个垃圾集中点在哪里?门卫也不知道。虞大妈沮丧极了,她知道这些垃圾会被集中在一起被大货车拉走,即使想找也十分困难,那种环境里根本无法找。虞大妈顿时感到再找到钱和包的希望基本是没有可能了。虞大妈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家走去。她非常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她也不想再和老伴吵,毕竟他有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就是和他讲道理也讲不清楚,犹如鸡同鸭讲一般,自认倒霉吧。 时间到了晚上18点钟,小区的广播发声了:“居民朋友们,有没有谁家丢失了小皮包和里面的东西?如果你有丢失的,请带好身份证到居委会来认领。” 虞大妈一听,差点蹦起来,“是不是我丢的包在居委会?”于是,赶紧下楼,赶到居委会办公室,并说出自己丢失包的样式、颜色和包里的钱款数目。居委会干部微笑着打开橱柜,取出小挎包,两人再次清点核对无误,虞大妈签字后领回了自己心爱的小挎包。居委会干部把王大爷交包和钱的过程讲了一遍,说,“王师傅别看他家里经济不太好,但却很善良,很高尚,很有素养。”虞大妈听罢,也对王大爷的行为啧啧称赞。 拿着失而复得的小挎包的虞大妈喜极而泣:“王师傅真是一个拾金不昧的好人,我明天一定要去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