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上六年级是1976年,这一年对中国来说可谓天崩地裂,先是1月8日周总理逝世,跟着3月8日世界最大天外陨石(1770公斤)落地吉林,接着7月6日朱老总逝世,跟着7月28日唐山发生7.8级大地震,然后9月9日毛主席逝世,跟着10月6日“四人帮”宣告倒台。短短十个月,中国在一起起哀乐中最后轰然驶入了改开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头前上学都是过年升班,这一年为了配合恢复高考结果转过年又读了半年六年级,这样等我初中毕业已经是78年夏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多读了半年六年级,补偿是赶上了高中恢复考试招生。照初中毕业照的时候心中还有老大不安,虽说少年不思明日愁,但心中那丝前路迷茫,天涯无期还是隐隐在怀,自己会不会从此黄土?心期的女孩会不会跟自己由此陌路?好在一切在经历了近两个月的暑蒸之后都伴着那张不起眼的通知书有了答案。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同考中的六个同学,四个男生不出所料:我、程文海、姚春海、姚常兵(关锁);两位女生就很难说了,志在必取的没有上榜,不声不吭的却榜上有名。后来有人说,陈艾英能考上是沾了跟我坐的光,张海智能考上就是爱情的魔力。原因不重要,结果好就好,对我来说,最起码高中两年还能看见她。从这一点讲,多读的这半年,就没有白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入学我们比其它人迟了一天,原因是山里下雨,阻了行程。办理手续的时候,校园里已然书声在耳,等安顿了宿舍步入教室,同学早已井然在座。忐忑入座,偷瞧左右,除了跟我一块的姚春海,再无熟面,我就这样以全校26、28班第7的成绩成了矾山中学78级新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矾山中学我先后在过28、29两个班,结交最深的是28班魏春,刚入学老师安排我跟他同桌,一块值日,所以很快彼此就熟悉了,他父亲是大街大队书记,上边有哥哥,下边有妹妹,母亲人很随和,身体不太好,跟我们家情况有些相似,所以相处起来也没什么隔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魏春来自大街小学,一块的还有刘建成,张若平,李建伟(原名润芙)。因为跟魏春交好,跟他们也就成了朋友。他们几个学习都不突出,能玩到一块,跑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都比较调皮,班里的刺头跟别人刺可以,在他们跟前却不敢。我住校,个子也小,但上学却没人欺负我,老师偏爱是一方面,有朋友罩着也是一方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除了读书、交友,如果说在矾山中学还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学会了下象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从一年级关锁教我下棋,我就知道有这么个游戏,但真正关注却是高中,最先引我关注象棋的是张若平。按魏春说,他们几个最聪明的就是张若平,所以我对他就格外留意,可观察下来却并未见他在学习方面有什么突出表现,后来我发现他上课下课手里总拿本书,什么书这么宝贝?有一天我特意拿过来瞅,才知道原来是本棋谱,书皮已经掉了,只书脊上还能看出是《中国象棋谱》(第三集)杨官璘,翻看了几页,有中炮巡河炮对屏风马,下来就是炮二平五,马8进7什么的。其时我还不懂象棋,棋谱就更别说了,他问我你会象棋吗?我说不会。接下他像自言自语:“唉,其实人们下的棋根本就不行”,我隐约感到他说的应该是人们不懂棋谱,然后他就不再看我,现出一脸高手寂寞的表情,我才知道原来他把聪明用在这里了。可惜我对象棋是一窍不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后来同室闫宝宏、方金贵、崔三他们不知是谁整了一副象棋,闲暇就在宿舍里下,因为我跟闫宝宏挨住,就开始留心,看他们下过几回,总算弄明白象棋是怎么回事了,后来没事就跟他们几个玩,这一玩不打紧,玩着玩着我居然后来居上了。到高二时,上届补习的王金献听说我棋下得好就寻上门来,同学听说有上届的来找我下棋,会玩的就都来观战,我俩下了两盘,第一盘我执红取胜,换先我执黑又胜,我的棋名就传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棋名从上高二就传开了,但我记忆里高中阶段却没怎么下,跟关锁也没交过手因为其时他已经辍学了,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高考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高考对我来说应该不陌生,77年我们村无人入围,78年我们村张梅考了矾山片状元,79年高考矾山中学成绩虽然有所滑坡,但我们村还是有人入围,所以我们几个入学的时候,老师一听我们是焦家</span>埌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都是连竖拇指,直夸焦家</span>埌出<span style="font-size:18px;">人才。但是高一的时候却怎么都紧张不起来,上半年基本就是适应环境,下半年才开始确定位置,真正有了高考的概念还是上了高二,因为上年失手人多,四个班插班生就有80多,这些人一个个起早睡晚,拼命苦读,不觉中就把应届生传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倒是没跟别人一样被这帮补习生带偏:一来我虽然从28去了29,但我一直就没搬出28班宿舍,行动跟他们不同步,我不想在适应新的环境中浪费精力和时间;二来我有自己的学习方法:早晨醒来不下床,先回顾昨天知识,起床号响才随大家动作;晚自习一下就回宿舍,不玩不耍,洗了就睡,睡不着先回顾白天所讲,再有时间就看看明天将学,不知不觉就入梦了,等大部队回来我早会周公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从我自身来讲,本来我是理科长,改学文科统一摸底我才是文科37,老师对我也没什么特别关注,我自己也知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所以也不急不躁,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但是对学文科这个想法却是坚定不移,这其中我的原班主任王琪老师曾三次劝我回理科,我都没改主意。所以最后我能考取80届矾山片状元也让很多老师大跌眼镜,但是对我来说这就像小时候捡粪蛋,粪蛋总得一个一个去捡,一个不断才能满筐,一筐入篓就得从头再来,周而复始,才能篓满筐满,凯旋而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