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如何形容你？

绿色蔬菜

江颖
“我多半是为了这南窗外的槐林才购得此房的。此刻，槐花正开得奔放洒脱，花香氤氲。让我如何向你形容这槐花的香呢？我感到词汇的匮乏与才疏学浅。”这是十六年前，刚刚入住新居时，我发给友人的一封电子邮件。
岁月不居，时光向前。如今，窗外的槐树又长高许多,枝杈相拥，干云蔽日，更加葳蕤。五月，当姹紫嫣红的春花偃旗息鼓，槐树一串串月白色小铃铛般的花朵，成成叠叠,依偎着缀满枝头。漫步林间，仰视那浪花般倾泻而下的花海，陶醉于芬芳馥郁的花香，我依旧困惑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槐花这迷人的味道。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自觉惭愧。
文学名家汪曾祺在散文《槐花》开篇处写到：“玉渊潭洋槐花盛开，像下了一场大雪，白得耀眼。来了放蜂的人，蜂箱都放好了，他的‘家’也安顿了。”成群结队的小蜜蜂寻着槐花的香气快乐地进进出出，辛勤地酿出甜甜的花蜜，也给养蜂人一家衔来幸福的日子。人间五月芳菲尽，唯有槐花始盛开，在勤劳的养蜂人心中，槐花的香气里一定荡漾着甜蜜。
季羡林先生在散文《槐花》里描述，造访北大的印度友人被未名湖畔的槐香所吸引，惊叹：“真好看呀！这真是奇迹！”一声感慨阐述出生活中一个朴素的道理：在我们身边越是看惯的东西，便越是习焉不察。季先生通过对色如雪，花如云，平凡得在城市乡村随处可见的槐花的赞诵，启迪人们不再熟视无睹，要尽情地欣赏美，一切眼前的东西连在一起，便汇成了宇宙的大欢畅。我想，一定是北大校园里的槐香融合着书香，沁人心脾，才让季先生如此沉醉。
　　对于槐花，乡下的祖母有她独特的欢喜方式。槐香四溢的时候,她指挥着孙男孝女将一嘟噜一嘟噜的鲜嫩花枝采摘回家，亲手撸下槐花，仔细地冲洗，均匀地拌上面粉，揉搓成团，放进笼屉，蒸出香甜绵软的槐花馍。或者将其洗净切碎，和上玉米面，烙出又香又脆的槐花饼。祖母还忙活着把槐花用文火蒸熟，然后晒干贮藏，待到天寒地冻的冬天，取出一点干槐花，放在温水里浸泡，做成清新爽口的槐花粥、槐花馅饺子、槐花鸡蛋糕。槐花透着奶香包裹着亲情，变成味道独特的美味，食一口，忘却所有的乡愁。
　　虽然我的发梢已如槐花泛起银白，槐花却永在我的记忆深处飘香。那一年的青年节，我们顺着蜿蜒的林间小路登临棋盘山顶，极目远眺，湛蓝的天空下，远近起伏的茂密林海间，槐花正肆意地绽放,花香萦绕。微风吹拂，洁白的花瓣似童话世界中的小精灵在森林里翩翩起舞。大家高唱《五月的鲜花》，歌声在山谷间回荡，衣袂飘飘，长发轻扬，每一张年轻的面庞都朝气蓬勃，鲜红的旗帜在白色的槐花海中格外鲜亮。
作者简介：
江颖，女，沈阳人，60后。沈阳市公安局和平分局四级高级警长。全国公安文联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散文学会理事，辽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四期公安作家培训班学员。 制作：
绿色蔬菜（刘晶），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沈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沈阳市和平区作家协会会员。散文发表于《沈阳广播电视报》《幸福老人报》，多见于《沈阳晚报》；散文和诗歌发表于《共和国知青》现受聘《中国知青专刊》编辑。喜欢诵读、声乐、器乐。崇尚：天道酬勤、学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