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芦苇

<p class="ql-block">文/芦苇</p><p class="ql-block">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太阳很执着的挂在头顶,浅蓝色的天空,云朵散乱地铺开,像极此刻走出审判庭的人。抬头的时候,阳光直直地与眼睛对视,然后眼眶便绪满了眼泪。我想,时间确实像一个外科医生,总能剔除身上那些发炎溃烂的毒瘤。就像此刻,风拨动垂在脸颊的发丝,那一抹凉意,便是这人间最好的温柔。</p><p class="ql-block"> 恍恍惚惚,8年的时间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一些温柔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和恐怖。那些曾经“良善”的人,慢慢剥下面具,露出的头颅张着血盆大口,收割着我的善良和心软。我像一个小丑卖力地表演,即使重重的油彩下是精疲力竭,是不堪重负……那些看表演的人,心安理得的观看着,“享受”着,收割着。</p><p class="ql-block"> 直到时间削去伪善,那些丑陋暴露在阳光里。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脚尖,那些愈合或者正在愈合的刀疤,像一记记耳光抽打在我的脸上。我抚摸着那些伤口,心疼自己,也痛恨自己。这人间有太多妖魔鬼怪,而我却痴傻的认为妖魔会蜕变成人。</p><p class="ql-block"> 8年,我不去想象这是如何漫长的一个过程,当有人问起,也只是云淡风轻的敷衍。我怕那些伤口再一次发炎溃烂,怕又一次陷入幽深的黑洞而无法自救。我不敢回头去看在那些深陷泥沼的日子自己是如何爬上来的,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恐慌依然会向膨胀的雾气,塞满整个世界。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都会风平浪静的走过,从未预料到有一天会与人对簿公堂,而这一对就是八年。天知道那些个日子,我是怎样的在深夜里泣不成声,是怎样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p><p class="ql-block"> 不愿去提及长满荒草的部分,关于人生,只想留住浅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夏日黄昏的风和冬日晨曦露出的暖阳……我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容易,每个人都会遇见无数的艰难。这个世界没有感同身受,那些锥心刺骨的痛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只看得到你的灿烂,没有人会去追究灿烂的背后是怎样的凌乱和不堪。所以,当被现实压得无法喘息的时候,就找个角落安放了那些情绪。不羡慕任何人,也不歧视任何人,只过好自己,努力活成自己就好。</p><p class="ql-block"> 人生有许多的可能或不可能,我们终是过客,又怎么去要求好这荒诞的一生。抬头看着法院大楼的威严,心里的悲伤瞬间坍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