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阵阵点点乡愁

华山石

今年，因为疫情的原因，使得往年清明后即回老家的习惯不得不加以改变。加上有些事情的影响，直到六月上旬，才得以成行。 回到了故乡，本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年的高温天气过早地降临，让人措不及防。这十多天来，每天都在高温和炙热中度过。只有在清晨和日落后，从中条山吹来的阵阵清风，能给人以一天中少有的凉爽。 耳旁夏风阵阵，唤醒了我儿时的串串记忆，也扰动着我记忆中的点点乡愁。 乡愁是什么？ 简单的说，乡愁，是儿时在涑水河里翻开石头后捉到的一只只螃蟹，是几个顽童在雎村沟整片芦苇中掏出的一个个鸟蛋。 复杂点说，乡愁，是对故乡早己面目全非村庄的深深怀念，是对启蒙老师栽培之恩的回报之心。乡愁，是一个他乡游子对故土的眷恋情怀，更是一种非亲历而不能体会和理解的人间真情！ 　　这条国槐为主的林荫大道，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健康步道，贯穿县城东西，是广大市民早晚健步，锻炼身体的好地方，也是许多脑梗患者进行康复的重要场地。 健康步道，紧临我住的小区，早晚去溜达一圈，已经成为我这几年回乡后生活的重要内容。六、七月份，当你漫步大道时，头顶上，常有一颗颗洁白的槐花飘落，旁边牡丹丛中，常有鲜艳的紫薇花点缀其间，看着绿色中突现的紫红色，艳红色和极少的白色花朵，让人心旷神怡。 最近这段时间，高温来袭，天气酷热，人人在炎热中煎熬。健康步道上，一早一晚，乘凉的，散步的，三五成群，人来人往；到了晚上，十字路口，马路牙子上，也坐了不少人，一边乘凉，一边天南地北的闲聊，成为县城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收割小麦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翻整的土地，赤裸裸地接受着炎炎烈日的爆晒。使我想起了小时候割麦、捆麦、抱麦、拾麦的情景。 那时割小麦没有机械，全是人工。我最后一次割小麦，是文革中的六七年，我割的速度已经相当不错，可以打头了，只记得我一天四顿饭，每顿两个大馍馍，身上的衬衫就是我的擦汗毛巾，等到割麦结束，我的衬衫上，全是白花花的汗渍。 我记得小时候，我村的池塘紧挨着村里的门洞，因捞几株掉入池里的小麦，有一个小朋友掉入了池塘，可把我们吓坏了，吓得我们几个满村子又跑又喊，也没喊来人，幸好被后面拉麦子进村的叔叔救了起来，总算有惊无险。没多久，前头有个人，提着一面锣，后头他妈背着他，敲着锣围着池塘转着圈为他唤魂，那个锣声和唤魂声仿佛还在耳边…… 还记得，到了春天，麦苗刚刚返青，一大早晨，我走岀村子去学校，在满眼的绿色中，晨雾还没有散尽，有点雾茫茫的，太阳也刚刚睡醒，露出头来。缕缕金线似的阳光从背后照来，青绿的麦苗和嫩绿的小草上，洒满露珠，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味，分不清是麦苗香，土地香，还是小草香？反正那一股股迷人的钻入胸腔的香味，至今难忘！ 　　玉米已经长的快齐腰高了，站在地头，看着一行行、一颗颗、绿油油、喜煞人、正准备抽穗的玉米苗，仿佛看到了秋后一穗穗金灿灿的玉米，看到了乡亲们收玉米后，脸上的灿烂笑容。 记得小时候，我们这些调皮的男孩子，喜欢一边走路，一边揪半人高的玉米苗芯芯，不为别的，就为了听那玉米芯被揪出后，叭叭叭的响声。玉米一旦被抽芯，就再不会生长了，所以，只要听到了大人们的训斥声，就一溜烟四散而逃…… 冬日里的晚饭后，常常一家人坐在炕上，面前放个大箩筐，里面放着许多整穗的玉米，再用手扒成玉米粒，一直扒到睡觉。然后再晒干，磨面，上饭桌，成为我们的口中之食。扒玉米粒的无奈和烦人，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用新鲜的玉米面蒸窝窝头时，刚刚掀开蒸笼的瞬间，那种扑鼻的新鲜的玉米的香甜，许多年都没有闻到了。不知是如今的玉米品种变了，质量不一样了，还是我们人老了，鼻子变迟钝了？ 　　田野的尽头，是青黛的中条山脉，山顶上，是变幻莫测的白云兰天。在极其少有的晴朗天气，你可以看到一尘不染的湛蓝湛蓝，真象一块绸缎；更多的晴天，会飘浮着片片白云，一边变换形状，一边到处游弋；有的时候，还会突然飘来一片乌云，遮住太阳，这时，太阳往往会在云的周围镶上一圈金色，好看极了，简直是一种享受！ 我发现，在乡下，站在地头或路旁，你可以转着圈，看东南西北天空中的云，有的奇形怪状，有的如棉花朵朵洁白，有的象浪花席卷翻滚，整个天空如水墨画一般，布满浓淡相间的色彩和各色各样不同的风景，它会深深吸引你的眼球，让你充满无限暇想。天空的神秘和深隧，它会让你感到震撼！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已经丧失了与大自然亲近的机遇，这种阅读天空的体会是难以想象的。 　　东面山峦上空飘动的云块，夕阳照射的建筑物，告诉我，时光已近黄昏。 我透过光影，思绪回到了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家家做饭都缺柴火，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假期里，父母让我住到姨妈家，拉个平车，天天到里册峪去打柴，山里人少，年纪又小，免不了害怕，每天打回来的柴不多，没多长时间，父母就让我回来了，只记得，打柴很费力气，也很累人。 山里的空气好，风景美，可惜太小，只知道打柴，不知道欣赏。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一个人去山里，也是我与家乡中条山的一次零距离接触。 　　这是家乡紫家峪留在镜头里的倩影，我小学的启蒙老师就住在峪口处的村里，他对我们又关心又爱护，四年级毕业考高小，他早早和我们一起出了村，路过生产队的瓜地，买了些甜瓜，当我们考试完，岀了考场就给我们吃甜瓜。 考试之后，他还把我们带到他在紫家峪口的家里，到村后的山里玩，给我们准备了可口的饭菜，招待我们吃饭，教育我们做人，那一天，我们都玩得非常开心，让人至今难忘！ 现在，到了秋天，紫家峪的红叶满山遍野，好看极了，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前往，紫家峪的红叶已经远近闻名，成为我们故乡的一张名片和网红打卡地。 遗憾的是，我们的启蒙老师早几年就离开了我们，成了心中难忘的痛！ 　　远处的陈村峪，是故乡留给我深刻印象的地方，时常搅动着我的思绪，能去陈村峪玩是我儿时的向往。 六五年春节，是我求学离乡后第一次回家，正赶上生产队派人到陈村峪水库劳动，我记得，大年卅晚上，提前吃了饺子，就与村里的十多个年轻人出发了，一口气走了十多里夜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陈村峪水库工地，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个晚上。天亮后，刚上任的县委书记周明山，带着文艺宣传队来慰问大家，虽然很累，也被宣传队带来的欢乐气氛带走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学校不上课了，我就又一次来到陈村峪水库劳动，给家挣了将近半年的工分。那时候没钱，抽不起卷烟，都是抽旱烟，我虽然不抽烟，可是当干活累了的时候，他们就会说，你抽袋烟就不累了，可解乏了。开始我是拒绝的，久而久之，也就试着抽开了旱烟，虽然有点呛人，但确实能提神，还有点好玩。 后来往坝上拉石头，当时坝已经有十几米高了。那天，我拉着平车，装了块大石头，两个人在后面推，沒想到，快到坝顶时，有个横木，不知咋回事，一头斜了下去，平车随即侧翻了，我一下抱住了身前立的木头柱子，拉绳还在肩膀上，幸好石头没有卡在平车上，要不，我就与石头同时掉下去了，太危险又太幸运了！当时，听到响动后，坝上的人都站了起来。从此，不仅拉石头的桥加固了，砌坝也拉了安全网。 陈村峪水库，将近半年的劳动锻炼，使我接触到了最基层的劳动者，感受到他们的勤劳朴实，心地善良，为人热情…… 　　故乡的路，平了，故乡的沟，填了。村庄，变美了，建筑，变高了，县城变大了。我记忆中的旧县城，已难觅踪影。 心中的点点乡愁，已经成为了过去，变成了历史。可就是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清风阵阵，点点乡愁。 对家乡故土的眷恋是人类共同永恒的话题。特别是乡愁，随着年令的增加而愈来愈浓厚，能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听一听亲切的乡音，吃一顿难忘的家乡饭，摸一下多年的旧院墙，感受乡土的气息，接受故乡的沐浴，成为了一种难得的奢侈。 　　乡愁是什么？是深切思念家乡的忧伤的心情，是对家乡眷恋的情感状态。 清风阵阵，点点乡愁。穷家难舍，故土难离！ 　　我的故乡，温暖而多情，我的故乡，儿时的天堂，我的故乡，勾起我点点乡愁！ 　　拍照撰文华山石 于故乡天下第一县 二零二二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