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谑：老照片里藏着的故事

顾桐

（发现几帧老照片，分享诸友。）

“父亲”与他的姨太太们的合影。

早些天，去一个久违的老友家小坐。他是世家子弟，当然，自他父亲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谢世前，家道就已败落许多。再后来，世风拉朽摧枯，殷实不继。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劫余，他捣估些文玩古泉，逐渐翻起来些，加上政策落实，他父亲遗下的一处院子发还于他，这样，日子过得就又有了钟鸣鼎食、诗书簪缨的样子。

他似乎不想独擅其美，约我来，叙些老话，唠些旧事。正伏入苦夏，城里炎炎如炙，他这里，僻于城乡交界，鸡鸣犬吠，柳浪闻莺；水绕村郭，凉爽蔼然，我于是欣然而往。午间用餐罢，在院内瓜架下说闲叼古时，他捧来一堆泛黄的旧照让我看，说是先严的荒唐存留。我看后，未觉过分，倒觉时光流转，锦簇花团中颇有意趣。读眼不敢私享，遂辑为此篇分诸群友。

据他讲，他父亲也算皇族一支，是铁帽子王的十几世孙了。因不喜宫斗，几番辗转，于晋省落脚，过山高皇帝远的闲适日子。他说，他父亲身体奇好，先后娶十几房姨太太。在照相术未发明之前的姨太太们，憾难留影；现在看到的照片，是后边的姨太太们了。我大笑，说，与辜先生鸿铭有的一拼了。我问他是几姨太生的？他说，其实，他也弄不大清楚。因为，大族豪门规矩太多，亲生未必就能亲养，姨太太之间的子女过继，有定规，基本是父亲说了算。他说，他父亲精力过剩，尤好此口，娶小姨太时己八十大几了。而他，比小姨太还大三四岁呢。我说，这很正常，萝卜出土不在先后，大在辈上。家族宏富，这种事并不稀奇。他说，稀奇的是，一来二去间，他喜欢上了小姨太。我说，这的确有些麻烦。他说：“倒也不麻烦。父子情敌于倫常不能做，能做的就是私奔了，我与小姨太最终走上西北道路。”我说，这法子好，不能一指头戳在老爷子面皮上。我又问，当下内眷莫非还是？他说，正是当年“小姨太”。

我一张张翻看旧照片，昔时几位姨太太的笑貌音容跃然眼前。但见一气势颇壮颇伟颇悍女子，服饰迥异，不大像姨太太中人。问是谁？他说，是他父亲请来的女镳师，除看家护院外，也教唱些进步歌曲。

几姨太？好像是老五？这是连“父亲”也常混淆不清的问题。

“父亲”受制于姨太太之间。

这个是小姨太。

这是三姨太。

这是“父亲”惹不起的，有着厚重家世背景的二姨太。

“父亲”想摆脱大姨太的纠缠。

向往自由的四姨太。

大姨太喜欢装神弄鬼，让“父亲”十分害怕。

小姨太冷对“父亲”。

小姨太自美。

姨太太们与女镳师合影。

女镳师威镇一方。

被冷落的姨太太们弹琴打发时光。

（后记：据老友讲，他父亲走时，正值大时代变迁“前夜”，姨太太们在一场急风骤雨的鼎革中，做为“浮财”，被“牛郎”们一一分去了，红尘浮嚣，另起炉灶。另，必须说明的是，位于汾河岸畔的蒋府，室为错层复构，又陈设豪富，近年友朋多聚此宴乐。玩得多了，就生出怪异想法，弄出些直类“么蛾子”的故事并图像来。故尔，此为游戏篇章。还望看官们切切不可当真，一笑而已。上图为“演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