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在戈壁静一静

格蓝

不惑之年迷惑重重；天命面前拒绝天命。 2022年，事业归零，孩子堪忧。心有点躁，有点沉，需要静一静。 对108公里没有概念，只有盲目的勇气与向往，拽着同样迷茫的小女，踏上戈壁。 关于女儿 　　徒步前，自认为是一个不错的妈妈：懂孩子，爱孩子，无条件接纳孩子。孩子也说，妈妈，最让我引以为豪的是，您没太管我，给了我自由。 是的，我忍着担忧不跟孩子聊成绩，越过残酷竞争给孩子营造诗与远方，选学校我更看重孩子的健康与快乐，隐藏自己重新创业的压力看似轻松地和孩子谈音乐、小说及梦想…… 我以为，我够爱了！ 　　然而，当我站定戈壁，目之所及皆荒草沙砾；当我开始行走，茫茫天宇只剩我孑孓独立，我开始静下来，面对喧嚣深处最幽隐的内心，一场来自灵魂的撞击才刚刚开始……😂 女儿最后一名 是的，第一程26公里挑战赛，女儿最后一个抵达营地。 让我难过的不是名次本身。而是眼睁睁看着她到了最后一名而无能为力。 出发前，我就跟她说，这是一场非同寻常的旅程，尽可能轻装上阵：让她别带那么重的平板，别带文具袋、作业本；别装无关紧要的一切东西……结果，我的话就像被扔进沙漠被风吹走，人家就偏要按自己的来。 整个过程，她不紧不慢，无视团队的存在，无视赛事规则的残酷，只在乎自己的节奏与感受，她想在哪里拍风景就在哪里拍风景，她想在哪里捡个石头就在哪里捡个石头，她想歇多久就歇多久…… 我硬生生狠心地走在很远的前面，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目光没有一刻不纠缠在她的身上，内在没有一刻是轻松洒脱的。这一刻，我才发现，狗屁的无条件接纳，怎么可能？我是她亲妈呀，我当然担心如果她一直以这样的状态，团队的小伙伴会嫌弃她拖了后腿；进而想到如果一直这样自我任性地走过竞争激烈的高中三年，最后是怎样的结果？我可以任由她不把学习当正事、而一天天耗在画画、写小说上？我真的可以接纳她考不上好大学，从事不了自己喜爱的工作，过着辛苦辗转没有尊严的人生？ 是的，落后的是她，心痛以致焦虑流泪的却是我。甚至一度自责：我平时都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多给她讲讲优胜劣汰的法则，不多讲讲现实生活的末位淘汰，我怎么可以把她养得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爱做白日梦这么娇气呢？就像《老人与海》里一句话：如今鸟儿们这么经不起累，可怎么好呢？ 接她，却被她拒绝 　　我到达营地，看见其他队员陆续挑战成功回到营地，心里恨不得甩一根长绳把落在遥远之地的女儿一把拽回来。我无数次地眺望远方，何时才有她的身影。当最后一辆保障车徐徐开向营地，工作人员安慰我说，没事的，你女儿由杨军老师亲自陪着，放心，她很棒！ 我苦笑：这叫很棒？都这样了，还棒？七岁的小朋友蓝雨墨都比她强，一路都知道为团队争光，不掉队！ 不过，我还是带着五味杂陈的心，走在去接她的路上。好远啊，不知道穿着营地的拖鞋走了多远，终于看见隐隐的两个身影。看着那个单薄的、在大戈壁上摇摇曳曳的影子，突然又有了本能的心疼，身体本来就娇弱，她没有上车，能坚持走完26公里，难道不棒吗？这样想着，一边眼巴巴地离她越来越近，我想去抱抱她、陪她走最后一段路…… 然而，正当我母爱泛滥满腔柔情地准备去拥抱孩子的时候，只见她定在了原地，愣愣地看向我，脚步冻住了，一脸的拒绝和埋怨；于此同时，杨老师伸出手做出了“停”的姿势……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孩子的心，尽管有些费解，却也还是选择了尊重，笨拙而艰难地转过酸乏的身子，往回走去。 这一路真不是滋味啊！突然觉得委屈。难道这样的时刻，她不想妈妈的陪伴吗？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伤害了她吗，用那样的眼神对我？难道平日里她和我的关系好是假的吗？……我怎么突然间不认识了自己的女儿。 第一次被所有人批评 　　在生活里，我被贴过“优秀妈妈”或者“优秀老师”的标签，活在这样的荣光里感觉良好。只是，这戈壁铁青着脸不太认账，而是硬生生地用风沙卷走了那点虚荣，扔给我一堆否定与尴尬。 是的，一回到营地，我女儿的“干妈”（徒步规则之一：孩子那几天只能和现场认领的“干妈”一起同行）就找到我，跟我说，我想跟你聊聊，有一种班主任找学生喝茶的感觉。 “干妈”说，你女儿身上有很多优秀的品质：很坚持，我几次劝她实在坚持不了就上车，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上车；你女儿很独立，她手上的东西我说帮她拿一下，她一直坚持自己拿；你女儿很会唱歌，一路唱了很多歌，非常好听；你女儿很有思想，她看到了很多别人都没有发现的风景并拍摄了下来；你女儿有很强的活在当下的能力，不急不躁，静得很…… 听着她如数家珍地夸着孩子的优点，真的忍不住一边笑着说谢谢，一边迫不及待地挤出一句话：她可是走在了最后啊！ “干妈”笑眯眯地说：有关系吗？ “怎么会没关系？这么淡性子这么任性地磨叽，作业做不完怎么办？考试答不完题怎么办？将来谁受得了和她一块儿共事？这一辈子不就这么磨磨叽叽过去了吗？” “那我想问你，你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磨叽的孩子的呢？你真的接纳无论她怎样她都是你最宝贵的女儿吗？” …… 突然间感觉有一块尖利的大石头从戈壁滩上飞过来砸向我，让我的头嗡的一声响。我竟无言以对。 对啊，我是怎么培养出这样淡性子的她的呢？不是从很小的时候，一边喂饭一边讲故事在桌子底下学小花猫喵喵叫就开始了吗？不是洗澡时允许她玩瓶瓶罐罐装水倒水一两个小时就开始了吗？不是从在她背上写数字让她猜让她感受触觉的细腻就开始了吗？不是从允许她蹲在地上玩钓出来的小鱼直到腿麻得哭起来就开始了吗？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给她看钻石或珍珠形成的视频，告诉她每一次做错题或者挨批评都是宝贵的钻石珍珠就开始了吗？……所以，她才有了这样专注当下的安全感以及享受快乐的感觉啊！她才能不像别的小朋友那么看重考试和分数啊！所以她才变成现在这样没有功利心地做一些事情啊！ 一手把她带成这样，现在，我却不再接纳和欣赏这样的她。究竟谁错了？ …… 　　接下来找我谈话的是组委会杨军老师。那么年轻，当过兵，在爱自然生命力体系七年了，此刻那么严肃地看着我。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你知道女儿为什么不想让你接她吗？ “我如果接了她感觉破坏了她的独立感与成就感吧！” “那为什还去？你会说爱孩子对吗？你知道走在最后边的她究竟需要什么？是无力的怜悯与同情，还是接纳、尊重与欣赏？做妈妈的呀，是不是好多时候一边希望孩子独立，一边又黏黏糊糊放不开手？用你们廉价的没有力量的爱去讨好孩子让他们没有尊严？……” 我再次愣住了！ 有时候，人被点醒真的只需一秒钟。 　　当然，还有蔡院长，直接戳破了我最深层次的恐惧。 他看见我面对女儿情绪不太好，问我怎么想的？ “我还是接纳不了孩子走在最后面。我能接纳她、这个有爱的团队能接纳，但是回到生活里，世界会接纳吗？” “你怎么就知道世界不接纳她呢？” “那如果后面有狮子呢？最先被吃掉的，是不是就是她了呢？……” 我抑制不住激动，眼泪掉下来。 蔡院长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知道你爱孩子，很爱很爱孩子。但我真的必须告诉你，如果她真的被吃掉，那也是她的道，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能确保你五十年后不死？你能确保她一百年后不死？你死了，还能管到她怎么活？一个人的路，必须靠他自己去经验，去成长，你代替不了的！做父母的啊，有时候真的是要一边含着眼泪一边看着孩子长大！” 定在原地，我收拾起眼泪，长舒一口气。 看来，陪伴孩子，我还要穿越的有太多，比如得失，比如恐惧，比如生死…… 关于自己 　　徒步前，自认为是一个皮实的“人”。为追一个梦，至少经得住折腾。😂 我的梦，就是研创我心目中理想的语文课程：用整本经典名著直接作为载体，让学生爱读、会写、有思想、会生活。 为此，当我是一个语文老师，我系统设计“青春之旅，书香满径”经典竞读，带领孩子阅读上百部作品；当我是一个教研员，我以“自放眼光、自树脊梁”为信念，带领教师研究经典阅读，探寻语文正途；当我最终辞职，只为让梦想落地开花，研发心目中理想的“文心”课程，而夙兴夜寐、披荆斩棘……一晃25个春秋，一路“永远热爱，永远热泪盈眶”。 然而，“双减”政策让我猝不及防，我的梦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一刻如同眼前的茫茫戈壁，满眼都是灰色，满心都是迷茫与悲伤。 好在，我心光明，我生来就是要做教育的，经过短暂迷失，我又迅速找到适合的轨道，结缘爱自然生命力的家庭教育。 我以为，我够坚强……😂 风雨，说来就来 　　是的，这是一场说来就来的风雨。 事前我可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横下一条心，准备经历一场被晒得冒油、黑得吓坏我老公的烈日酷暑。好家伙，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却卷来一场妖风邪雨，而且尤其冷酷决绝。 那风雨起初是绵密刺人，仿若千万针尖，贴着肉一针针往里扎，每个细胞似乎都被强行注射冰渣。单薄的雨衣哪里抵挡得住这样的寒？过不多久，只感觉除了背部被背包护住稍暖和一点，四肢像被放进一个偌大的冰箱，哪哪儿都瑟瑟发抖。随后，这风雨还越来闹脾气，像是要把我这单薄的身子骨摎起来甩到天上去再摔下来的感觉。于是，与玉萍、蒙蒙自发手挽手、肩并肩，在风雨中蹒跚而行，一边还高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让我们生死与共！一边还故作镇定潇洒的放声大笑！ 那一刻，不知道其他两位姐妹感觉如何，我是能觉察到我自己好像所有细胞都充满了紧张与恐惧。茫茫大地，疾风骤雨，还有电闪雷鸣，一下激活了童年里那场令人惊恐的洪水记忆。半夜里我被父亲吼起来，他吼着命令我只许坐在椅子上、不许把脚放在地上的水里，留下我一个人倾听头顶的炸雷一次次劈在房顶上，看见土房子墙角的电线啪啪啪直冒电光……那一夜，我有魂飞魄散的感觉。 当我意识到此刻好像是有印痕在复演，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接着再来一次，两次，深深地吸气，呼气……我让自己渐渐脱离两个小伙伴的胳膊，独自迈开脚步，独自行走。我让自己的身体重心稳下来，内在静下来；我有意识地让每个细胞都开始放松，感受它们内在本来就有的力量与智慧…… 我开始带着冷峻而略带欣赏的目光打量这场风雨，打量着这风雨潇潇的大地，倾听这大地的“箫声”，突然间，我的脊柱开始挺直了一些，脑袋里不知不觉涌现了几个声音：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不觉间，身体越来越轻松，步子越来越静定，虽然腿部因开始过度紧张感觉有点拉伤的感觉，但整个人内在越来越有了力量。一边行走，一边穿越着恐惧，穿越着世事无常的悲戚，穿越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桎梏……一蓑烟雨中走出一身清朗、一身顶天立地的“人”的感觉！ 特别感恩这场生命预期之外的风雨！用发哥的话说：太棒了！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凡事的发生必有其因果，必将有助于我！！！ 我成了最后 　　我怎么都没想过，最后一程，自己会成为最后一名。😂 这种羞愧从“火线救援”就已经开始。 小组中选一个最需要帮助的人，被组员抬在担架上行走。芬姐说，你腿疼，你上吧！我说我受不了这种恩惠，不好。最终，偏偏就选中了我女儿。她本来就已经拖了团队后腿了，现在还要享这个“福”，天理难容啊！芬姐说，因为你姑娘最轻，对我们最有利，别放心上！ 可是真走起来，我内在便开始翻江倒海。女儿被担架抬着，我一瘸一跛地跟在旁边。我几次伸手去抬担架，都被芬姐挡了回来，不准说话，但我收到了她心里的那份善与热。其实即便我去抬，我也跟不上步伐，只要遇到小土包要抬脚，我的左腿膝盖窝那里就钻心地痛，只能无奈地退到一边，默默跟在后面走。队伍行进速度越来越快，我越来越跟不上了，于是，只能掉在队伍后边，宛若一个残兵败将，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小组的包袱和累赘…… 心里开始被搅动，某些莫名其妙的不配得感、无价值感、自我否定感、羞耻感犹如红色岩浆一点点升腾翻滚起来，烧灼着我的心。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刚转学时被同学孤立欺负的紧张无助，又回到了寄读在外婆家时那种害怕给人添麻烦的内疚与不安，又回到了高中时代成绩不好的自卑和羞愧……总之，那段路程，在一瘸一拐中，在挥汗如雨中，在屈辱与羞愧中走完三分之二…… 然而，当我走着走着，发现身体本能的很多负性情绪释放了一些之后，开始觉察，我此刻多少岁了，我还是那个孩子吗？带着理性之眼来看，是不是应该嘉许一下自己？残着腿，没有上车，没有放弃，已经不错了！女儿躺在上面，她也做了贡献，她的身量轻本身就是价值，她生命存在本身就是价值…… 当我开始给自己做这翻工作的时候，内心似乎轻松起来，有一种脸皮开始变厚了的感觉。😂 是的，亲爱的，你的问题就是太怕给别人添麻烦，一直活得谨小慎微，用很多规条捆缚自己，即便受了“重伤”，你也一定是默默疗伤再以微笑示人，你啊，总希望自己完美。 朋友喜欢看你明媚的笑，喜欢把你当做知心姐姐，亲爱的自己，其实，你也值得享受来自他人对你的付出，那样的你才更真实和勇敢。是的，暴露自己脆弱，坦然接受来自他人善意的给予，更需要勇气！ 好吧，我脸皮真的变厚了。发哥说，是心性更强健更成熟了！ 也许。😂😂😂 　　于是，到了最后一程，还有18公里，我真的开始放下面子，放下虚荣，放下对自己的苛责，一路瘸着腿，一路哼着歌，一路说笑着，一路享受着狼狈、享受着尴尬，享受着无可救药的落后，一路坚持到最后一个到达终点！ 有些时候，承认自己有局限性，承认自己做不到完美，也许是跟自己最深的和解，也是接纳自己爱自己的开始！ 居然荣获沙克尔顿奖 　　可能自始至终，我都在向内看，关注着自己内心的风景，所以，待到庆功宴开始，我是有些不自在的。因为，我和女儿应该会影响团队拿奖。 如果没有我和女儿，沙克尔顿奖应该非蔚来队（飞鹰队）莫属：首先队长吴柏润和小哥们蒙靖岳都才十五六岁，特别有担当、有组织力，一路鼓励和照顾我们这些大人；副队长玉萍，一马当先，精神抖擞，照顾左右，全情付出；良哥虽说六十多岁，腿脚不太好，一路默默坚持，按时到达；芬姐也近天命之年，却健步如飞，热心快肠，状态超好；更不用说蒙蒙带着女儿、干女儿，想方设法都坚持到最后……只有我和女儿，一前一后，两个倒数第一。可想而知那个羞啊！…… 　　没想到的是，女儿居然荣获了唯一一枚“最美天使”奖；我们团队荣获“最佳团队”奖；更没想到的是，我们还拿到了最高奖项：沙克尔顿戈壁勇士奖！（四个队只有两个队获此殊荣）这真的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期待！太不可思议了！👏👏👏🙏🙏🙏 　　当宴会开始，我首先带着女儿感恩这个如此包容有爱的团队，他们值得学习的地方太多了；随后，我忍不住起身，带着女儿走向组委会杨军老师，手里端着酒杯，眼里早已噙满泪花，无法用语言表达内心的崇敬与感恩。 杨军老师说：这是你们母女应得的。你们非常优秀，比你们自己看见的还要优秀！我们看重的不是结果，而是你们身处其中的态度与不言放弃的精神！ 这一刻，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关于杨军老师的画面：他亲自陪伴落在最后的女儿，开导她鼓励她；他用专业手法给女儿放松按摩，教她锻炼的方法；他那么累还专门找到我教我怎样更懂孩子的心；在每一个关键路口都有他温暖有力的击掌加油；我最后一个到达营地时他还特意牵好那条红线让我闯过去并给我一个嘉许的拥抱……那一瞬间，我感动得难以自持，我看见女儿眼中也是有光的，带着羞涩和歉意！ 关于此次旅行 　　说实话，徒步之前，我的定位是：能走完，活着回去就好！ 因为刚参加完在桂林的唤醒课，我作为新手助教，五天四夜，全情投入，声嘶力竭，加之途中又因核酸问题被隔兰州机场整夜没休息，所以差不多精疲力尽了。 所以，放下一切期待，把自己照顾好，活着回去就OK！其他的，真顾不上了。 但没想到的是，上天如此恩宠我和女儿，让我们真实呈现的同时，给予我们如此丰厚的历练与成长。所以内心怀有无尽的感恩！ 感恩组委会杨军老师、发哥、vivi老师等所有会务人员用心筹备、全情陪伴、专业支持、周到服务，沿路温暖数不胜数； 感恩宜昌伙伴蒙蒙、玉萍、丽莉、水英、芬姐一路扶持照应，加油鼓劲，生动有趣、生死相依； 感恩蔚来团队携手风雨、团结一心、彼此爱护，共享一路泥泞一路温情； 感恩所有戈友绽放真心、友爱共赢：柯帅的温暖真诚、妖娆舞姿；韩帅的温厚儒雅、幽默淡定；李帅的豪气重情、轻盈率真；从月老师的帅气担当、飒爽英姿，还有好多啊，好有爱的女儿干妈、黄新老师、好美小妍母女、好可爱的墨雨兄弟…… 我这个人脸盲症，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真的很抱歉还有一些戈友我都没来得及打个招呼问声好，但我记得每个人的笑，每个美好的身姿，以及一切的闪着光的瞬间，像那戈壁夜空里绽放的绚丽烟花，那份纯粹的激情与快乐，烙进我心，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