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八一 话军旅】，难忘的军营，（二）

孙汉平

　　在纪念建军95周年之际，十分怀念曾经当过兵的老部队。服役时的历练，集训队的时光，幕幕回忆，让我仿佛又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军营。当年，三个月新兵连生活一结束，我又被抽调去独立师参加为期十一个月的报务集训队学习。

————题记

文字、图片、编辑 / 汉平

【 学习抄电报】

报务学习课目是：抄收电报、发送电报和机务常识。

抄报训练先要把10个阿拉伯数字和26个英文字母相应的电码背的滚瓜烂熟。电码由滴哒长短声不同组合而成。抄报就是把电台发过来的滴哒滴哒电码，化为数字或字母写在纸上。经过反复练习使大脑对电码声形成条件反射，训练到一定的时候，只要耳朵听到电码声，大脑根本不用辨别电码声，就直接在纸上写出正确的数码或字母。

刚开始，每天就这样日背夜背，强迫记忆，强化训练，经常是口中念念有词，自言自语，像神经病似的。把电码熟记于心，心手一致。接着就是不停地写，每天抄写数字和字母，用掉的铅笔和纸不计其数。抄报训练很折磨人，每天戴着耳机，不停地收听着电报声，铅笔不停地在纸上抄写着，大脑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让人最紧张的是每周一堂考核课，每个人的成绩都会上墙。好与差一目了然，年轻人好胜性強，也都要面子，于是就你追我赶，谁也不愿意落后。最紧张，最艰苦的是抄快码。一旦电报的速度快了，就需要靠“压码”的技术才能实现均匀书写，完整无误地把电报抄写下来。所谓“压码”就是抄报者书写不慌不乱，把已经听到的电码记在心中，当电台发出第三个字母时，你才写第一个字母，心中始终有二个字母在。最吃累，最难受的是抄干扰码，教员有时故意在电报声中加上一些干扰杂音，在电台旁放收音机，模仿实战的收报环境。你必须倾尽全力辨别声音，把电码抄下来。每天训练都很刻苦，训练结束摘下耳机时，人疲惫不堪，人傻傻的，话也不想说。但是一到晚上还是有不少学员会加班加点。

【 学习发电报】

发报训练与收报相比较，更为艰苦，更加艰难。发报有跪姿和立姿之分，我们学的是跪姿。就是把中指的第一个指节跪在电键握柄的园盘上，食指自然弯曲，指尖点在握柄的圆头，拇指轻轻握住电键握柄圆头。不管是跪姿还是立姿，发报时都要靠腕力带动中指，将电键压下去，使电键上方的电触点与电键下方的电触点短暂接触，这样“滴”的一声就出来了。“哒”的标准长度是三个“滴”，用手腕控制好电键触点的接触时间，就形成“哒”的一声。报务员就是靠着这样的手势，将电码通过无线电电台发往对方空间。

　　刚学发报的时候，教官每天在课堂上大声喊叫同一个声音：抬——，打——！就是把手腕抬起，再用力打下去。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训练动作，实在有点粗鲁。为了锻炼腕力，都要把发报键的弹簧调得紧紧的，电键的距离调得大大的，跟着教员一点一划的慢慢发。由于要用力击打电键，发报时中指的指甲根部就被电键顶的凹陷下去，手指先是红肿，再是破皮，流血流浓。记得一次在课堂上，我的中指突然破裂出血，我赶紧举手报告，想用棉花处理一下，没想到引来了教官大声呵斥。十指连心，痛的真是无语。痛归痛，训练还得继续下去。等到教员认可后，我们才能把弹簧调松一些。训练苦熬着，坚持着，直到手指磨出了老茧，才适应了电键。训练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适应了，习惯了，坚持了，你就离成功近了。

训练在点划声中开始一天的生活，又在滴哒声中结束，满脑子的电码符号，单调、枯燥而乏味，经过半年多刻苦训练，我取得了收报达到每分钟120码（压两码抄收），发报达到100码的优良成绩。

学收发报不能走“捷径”，只能扎扎实实，一步一步跟着学，不能投机取巧，异想天开。如果养成了不好的操作习惯，就会抄码生错，点划无章，导致“坏手”后果，中途也有学员退学回原部队，报务员的生涯也就到此宣告结束。

【 一个大菜瓜 】

集训队生活：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记得：仲夏的一个周日清晨，起床号吹响后，战友们没有出操，都忙着去弄自留地。营房围墙边上各连队的菜地里，栽种着各种蔬菜。大家有空都会去锄草浇水施肥。我忙过一会儿，就去周边菜地转悠去了，这一看不得了，有重大发现。营房最边上一块无名菜地里的菜瓜和西红柿长势喜人，引人注目。菜瓜又粗又大，蕃茄又圆又红，诱人唾涎。

　　这天晚上，月高星稀，天色昏暗，我决定单独行动。战友们忙着会老乡、写家信、看书报。教室里还亮着灯，有战友在加练。从那里不时传来嘀嘀哒哒电码声。我却换上跑鞋，带着手电筒出发了。

出宿舍，走上田埂小道，微风拂面，耳边响起田间的蛙鸣虫唧，眼睛直视前方。我感觉今晚这段路有点长，走了好一会，离目的地不远了，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想甩掉他，大步紧走，回头一望什么都没有，原来自己的影子在后面，我笑话自己有点心虚。到了菜地，我朝四周一瞧，没人，走到无名菜地白天瞄牢的方位，丝毫没有犹豫，说时迟、那时快，伸手摘下一个大大的菜瓜，返身就走。没走几步，一想西红柿还没摘呢。于是把瓜往胳肢窝一夾，回过头再去采。黑咕隆咚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二个大的就跑。回来路上，我捧着战利品在思量，一个大菜瓜二只大西红柿，现在一下子肯定吃不了。西红柿还不太熟，不如先藏起来，做上计号，日后再取，慢慢享用。于是，我找了几张南瓜叶把二只半生不熟的西红柿包裹后找了个隐蔽地方存放了。然后，我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来把菜瓜擦拭后，用力拗开，不顾一切地大口啃了起来，脆脆甜甜的，味道好极了。

回来路上暗自窃喜，集训队的伙食单调，很少吃到瓜果鱼肉。现在自己偶尔改善生活，犒劳一下，也不过份。我为自己的贪吃找了借口。抹去嘴角的瓜籽，自鸣得意地走回了宿舍。

仲夏的夜晚，天黑的很快，营房渐渐归于平静。这晚的独立行动，解馋、有趣和满足。部队的生活艰苦，这也是苦中有乐啊。

司号员吹响了熄灯号。我揉着圆圆的肚子很快睡着了，那一晚，我睡得是那么的美，梦里还在打着嗝，还动着二只大西红柿主意……。

【 二只西红柿 】

集训队的日子有时候会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段时间上方有令：严格要求、严格训练。于是，白天上足课，晚上加班练。整天人的脑袋里都是电码字，耳边响着滴哒哒，哒哒滴的电键声。可是，二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却会常在眼前闪现，充满着无限的诱惑和期待。

机会终于来了，接连几天，集训队要参加师里文艺体育观摩活动，加上刘教官探亲返乡，训练计划一下子松缓了许多。一天中午，我乘着战友们在午睡，一个人悠悠地来到了藏西红柿的这片菜地。在大致方位观察了一下，几张枯黄的南瓜叶出现在眼前……。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悬在空中，四周寂无人影，只有知了在断断续续的鸣叫，这片军营菜地愈加显得寂静了。我把南瓜叶裹着的西红柿拿起来，慢慢地剥去外面枯叶，望着红红的西红柿得意地笑了。当场就拿了一只大的西红柿胡乱在衣服上擦擦，就辦开来慢慢地吃开了。

生吃西红柿可有效摄入维生素C，而且西红柿味道酸甜，可增进食欲，有生津止渴、健胃消食之功效，生吃西红柿味道真不错！

【一次助农劳动】

深秋的一天午后，我们报训队全体学员在教室门口集合。出发前，刘教官强调了组织纪律，讲了几点注意事项。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营房不远邻村的村委会，村长安排任务是翻山芋地。深秋，地里的庄稼都收拾干净了，这一大片山芋地显得十分空旷，山芋已挖出运走，瓜藤也已经拉走了，土地却七高八低显得很乱。

我们全体学员几十个人，第一次走出教室来到了开阔的田野中，心情是那样的轻松愉快。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战友们就像出笼的鸟，脱缰的马驹，尽情的叫唤蹦跳。战友们整天闷在教室练收发报，现在得以自由，太高兴，太放松了。战友们只顾说说笑笑，真是有点出工不出力。田头地角，这里不谈速度，不讲数量要求，给人以秋游的感觉。这时候不见刘教官吵吵嚷嚷的那副模样，他大概躲到哪里过烟瘾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刘教官出现了，从我们身边走过，嘴里温和地说道：“别光唠嗑，动起来”。我们用锹挖那有些不平的土地，把那稍高的地方用锹挖土，把那土用锹填向低洼处。

…………。

【篮球趣事】

篮球在军营里是开展最广泛的一项体育运动，很受官兵喜爱。篮球是官兵业余生活中的一种调剂，军营生活有苦也有乐。在紧张的军事训练之余，篮球场上的激情拼搏，可以有效地释放日常训练、工作的压力。在球场上，战友们也可以体会到迷彩青春的欢乐时光。

幸福的是：我们教室旁边就有个灯光篮球场。周末经常有篮球比赛，比赛的时候热闹异常，没有看台的球场被观看球赛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篮球比赛很精彩，场上有自己熟悉的战友，有自己喜欢的球星。最痛快的是，场下我们可以大声地叫喊！尽情地享受着篮球带来的欢乐。

我喜欢体育运动，喜欢乒乓球、羽毛球、足球、排球等有趣又好玩的运动，其中，我最喜欢的运动就是篮球。上中学时，我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区里比赛。平时，我们早晚都会去篮球场玩一会儿。在玩篮球的时候，我和战友们释放了学习训练压力，增强了身体素质，增进了彼此情感友谊。

【 集训队后期的日子】

集训后期的一段时间，主要是电台的操作使用和机上实习，用的是硅两瓦电台。无线电报务也是通信兵当中最难掌握的专业，天天带着耳机的报务兵，不仅要能听懂枯燥乏味的滴哒组合而成的电码符号，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将其转化为一连串的数字，这既需要天赋，还得后天的努力和能吃苦。

无线电报务员专业技术和心理素质要求较高，每个团有几部电台虽然只有两三个兵，却另配备几名干部，报务主任是正排级干部，台长可以高配为正连级干部，可见这个岗位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在报训队报务员是不干重体力活的，主要就是怕伤了手腕影响发报，但是我发现一个规律，就是每次洗完衣服后稍活动一下手腕发报会特别舒服流畅。

十个多月的集训队日子进入倒计时。师通信处首长特意和集训队全体教官学员一起合了影。这段时间大家忙着做自己的事，留通信地址、互送纪念品、一起上街拍合影照片、到小饭馆涮一顿，这是到集训队最开心最轻松的时光。返回各自部队的时间终于到了，我们部队已从安徽蒙城调防到了皖南泾县云岭。离开阜阳三里桥师集训队那天，大家都依依不舍。告别了集训队章参谋、刘教官、王教官和战友们，我们一行四人高高兴兴踏上了前往皖南山区一团军营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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