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百岁祭

田海心间

母亲生于一九二二年农历七月初十，今天是百年诞辰（冥寿）。💖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六日早六点因大咯血病逝，享年四十三岁。😭😭😭 这是母亲结婚时的照片。母亲出生在辽宁庄河市青堆子镇的一个封建大家庭，她有七个哥哥三个姐姐，是外祖父第二个妻子的最小的女儿，在家里备受宠爱，读书到小学毕业，然后在教会女子学校学习，在那里学习礼仪，绘画，女红，烘焙，烹饪等等技艺。婚前也算得上有文化的富家千金，大家闺秀🌹🌹爷爷家和姥爷家是一墙之隔的近邻，爷爷家在当地也算是富裕人家，但是与姥爷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财大气粗且为人豪横的姥爷相中了人人都夸奖的聪明过人三岁的爸爸，找了媒人两家就定了娃娃亲，五岁的妈妈就此被夫权统治着，上学后，爸爸关注她的学业，并常常予以指导。爸爸七岁那年，他的姑奶奶过世，家中大办丧事，九岁的妈妈做为未婚妻要和爸爸一起披麻戴孝三叩九拜，闲时妈妈和爸爸的姐妹一同玩耍，结果被只有七岁的爸爸严厉训斥：”为什么不懂规矩？家里办丧事还能玩乐...”他却不训斥他的姐妹。妈妈读书到四年级，姥爷说女孩子认几个字可以了，不用念了。爸爸知道后告诫妈妈：“不念书，你能干啥？继续念吧...”妈妈只好违意了姥爷，读到小学毕业，又读了教会女子学校。妈妈二十岁结婚，姥爷高调嫁女，八抬大轿送亲，嫁妆数马车，送亲队伍浩浩荡荡，以其阵势彰显富有炫耀门第，让爷爷家感觉攀了姥爷家的高门。爸爸十五岁就以优异成绩考取了大连财专（东北财经大学的前身）当年是家乡为数不多的念大书的孩子，姥爷因此也沾沾自喜人前人后夸奖他的小女婿是读书人有出息，觉得脸上有光。妈妈也崇拜爸爸的才华学识，更欣赏爸爸的斯文儒雅帅气。（注：爸爸的故事与功过待他百岁祭时再叙）女子本弱结婚则刚，妈妈结婚后，从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千金一下子演变成了家庭主妇，头两年还好，持家,生娃，过着无忧无虑的小康生活。🌹🌹🌹👧🏻 这是和伯父一家1963年的合影。四十年代初爷爷过世，临终前拉着当时只有二十岁出头爸爸的手：”你一定要管你哑巴大哥和他的四个孩子，一定要给弟弟娶上媳妇，一定要给小妹嫁个好人家……”大孝子的爸爸一一应允，从此爸爸就成了全家十几口人的顶梁柱，爸爸的应允也就此带来了妈妈后半生二十年的病痛与苦难。伯父是聋哑人，伯母早亡，留下四个未成年的孩子，且没有生活来源，爷爷去世以后，爸爸将伯父一家安排与我们家一起生活，妈妈从此担负着全家十几口人的生活重担，爸爸长年在外忙着他的生意，妈妈一年到头则忙着给全家人做棉衣,缝单衣,过年做新衣，做饭烧汤，还要培养教育看管家里的一群孩子，繁重的生活重担一点一点的压榨着年轻妈妈的身体。五十年代中期，爸爸把家搬到本溪，在纠结于带不带走伯父一家的时候，善良的妈妈理解爸爸的纠结：“都一起走吧，孩子们还要读书...”随着时代的变迁，爸爸的生意几经跌宕，家道中落，堂哥堂姐和我们兄妹都在读书，家中生活入不敷出，妈妈勤俭持家精打细算，爸爸四处奔波想尽办法讨生活，硬是把十几个孩子养大，每到假期开学，我们排队到妈妈那儿领学费，大堂哥在沈阳上大学，二堂姐在沈阳读中专师范，他俩还要拿生活费，后来二堂哥在广州军校上大学，大堂姐初中毕业妈妈做媒嫁给了妈妈的大专毕业的亲外甥。老家的亲戚乡邻无不夸赞哑巴大伯四个孩子的成长是爸爸的供养妈妈的教育及付出，那时候堂哥堂姐们对把他们领出老家并供养他们长大读书的二叔二婶还是感恩的。此时妈妈的健康已经严重透支，她强撑着每天重复的沉重的家务。 这是爸爸,三哥和当时两头产奶最多的奶牛🐮合影五十年代末，两家的兄妹逐渐长大，爸爸重病动大手术，生活越发的困难了，为此爸爸把城市中心的家搬到了城乡结合部，为的是有一大块几亩多的菜地可供全家生活补贴，每年能产土豆玉米几千斤，还有各种蔬菜瓜果，吃饭的问题缓解压力了。六十年代开始，国家困难，出台新政:“三自一包，四大自由”，有经济头脑的爸爸立刻抓住机会，合法经营办起了奶牛场，爸爸负责在外打理经营，伯父领着五个哥哥放学后养牛，妈妈负责早起挤奶烧奶，收入可观，有饭吃，有牛奶喝，在他人看来当时我家生活就非常好了，属于富裕人家。“富在深山有远亲”。老家当时更困难，妈妈的几个外甥几个侄儿做为“盲流”都投奔我家找活路，最多时家中有二十多人吃饭，爸爸特意找人垒了大灶，换了大锅，买了统一的盘子碗，开饭时如同单位食堂，排队打饭，大锅里贴一圈大饼子，两个大饼子中间再贴一个小的，家里的女人和我以下的孩子分小的。这个时候，本来身体已有恙的妈妈，强挺着，天不亮起床挤牛奶，烧开，趁热送给用户，然后做饭，收拾，做衣做鞋补袜子...起早贪黑的操劳。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妈妈睡觉的镜头，早上我起床时，妈妈已经在忙活，天不亮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晚上我睡觉时，妈妈还没做完家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妈妈的健康严重的被摧残着。终于，妈妈病倒第一次住院了，那年我八岁😥妈妈住院了，没人给我扎辫子了，妈说把辫子剪了吧，我哭着喊着不让剪，蓬蓬着头发去上学，后来老师知道了，那些天就由她给我扎辫子💘💘💘 这是我两岁时的留影。妈妈连生三个儿子，第四个是女孩，出生便夭折了，第五个是我，第一个女孩来了，妈妈高兴，金贵着她的闺女，含在嘴巴里捧在手心里，宠爱有加的同时对我的管教更是严格:女孩子不可以高声说笑，有客人来要起立行礼问好，有站样有坐样，穿戴要整洁等等清规戒律……就连学校的运动会都不许我报项目，说有危险会累坏……导致我上学时从没当过运动员，连自行车都不敢学，时时遵循着妈妈对我的小心呵护...🧡ྀི💛ྀི❤️ྀི因为爸爸做过肠梗阻大手术，一些东西不能吃，妈妈长年每顿饭为爸爸做小灶，妈妈总是让我陪着吃一点，这样的现象在家里已经是一种自然。哥哥们都是大的穿新，二的穿旧，老三穿的不漏肉，妈妈给我则是花衣花裙绣花鞋，竭尽她的巧手打扮我，小时候是房前屋后的小姑娘们👧🏻穿戴最美的。女红的世界里妈妈游刃有余且样样是高手，前后院的婶子大娘大姐姐们常常找妈妈讨个鞋样，求给鞋面画上花卉，还有学钩包包，学织毛衣花样，求裁剪衣服等等。我上学了，妈妈给我新钩织了一个白线小梅花衬着粉色布里儿的小书包，配上美丽衣裙和小绣花鞋，小姑娘美美哒！常常得到老师的夸奖👍🏽。深秋，天冷了，妈妈给我织一件红色大毛衣，有一天大哥路过我们学校回来说：“你们上间操，第一眼就看见穿大红毛衣的你！”那个年代没有几家的孩子穿大毛衣的。有一阵子，特别喜欢玩跳格子，用一个瓦片踢来踢去，特别费鞋，几天右脚的鞋就踢破了，妈说：“穿鞋这么费啊，我做的供不上你穿呢...”我也懂得心疼妈妈，再玩的时候就左右脚换着穿鞋，让鞋的寿命延长，两只鞋差不多同时坏掉😛。伯父拿回来一条墨绿色帆布大围裙，妈妈用这条围裙给我做了好几双鞋，三四年级时总是穿这样的鞋，每一双鞋的绣花都是不一样的，荷花,牡丹花,牵牛花……。夏天还给我做小凉鞋，粉色的小凉鞋配粉色的小裙子，天蓝色的小凉鞋配白色的小裙子……❤️👄每到过年是妈妈最忙的时候，刚刚进入腊月，妈就开始浆洗全家人的被褥，那时候没有洗衣机没有热水器没有自来水，全靠妈妈一双手一点点搓洗完成，半干后再浆一下，然后用棒槌再捶的锃亮，我不喜欢这样浆过的被子，可妈说这样耐脏，下次还好洗。还要张罗给十几个孩子做新衣买鞋袜，我的新衣一定是第一个做好的，哥哥们每人两双新袜，妈则给我买一打（12双）各色各样，收藏起来，说是女孩不能穿补的破袜子，还要买两组发带（绫子）一粉一绿。过年那些天，美美的小姑娘像花蝴蝶一样在大家庭里飞来飞去🍊🍊🍊🦋🦋🦋 这是未满11岁的我和妈妈。小时候常犯错误，有一天下午上学，妈让我先吃饭，没有菜，我想饭里放点糖吧，就把一小包糖（30克左右）放到饭里，结果苦的不能吃，才意识到这不是白砂糖，是糖精啊！又觉得别浪费了，没告诉妈，自作主张把碗里的饭倒进锅里，搅拌一下还是非常苦，不能吃啦😛可惜了那么贵的糖精和一大锅饭，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哭着跟妈坦白认错，妈点着我的额头：馋丫头，知错能改就行了...”。那个年代，副食品都是凭票证的，限时一个户票供应一斤苹果酱，同伴几个拿个饭盒一起去买，走在路上，苹果酱的香甜阵阵来袭，我们谁也没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有人提议咱们尝尝吧！尝一口再尝一口...到家了，还剩下一半多一点，我特别害羞的跟妈说：她们几个都吃了，我也吃了...妈有点生气：“不要找理由，这是给一家人的，怎么能不懂道理...”？晚饭时，妈妈给每个人分了一点点，并让我讲讲买苹果酱的事，我红着脸承认错误，哥哥们笑了，谁都不吃，说这是小孩儿吃的东西，给你们吧！🤗💝去同伴家玩，常看见一些人家吃树叶做的代食品，感觉是个好东西，回家跟妈妈总说树叶饽饽好吃，妈妈说菜地边的石崖上有山里红树，让我去摘一些树叶，妈给做了树叶饽饽，我吃头两口觉得新鲜，再吃就觉得又苦也涩，妈问我：“家里的混合面发糕没有树叶饽饽好吃是不是...”妈妈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同时又教育了我🤗。1963年春天，家里菜地刚刚种上，吃的东西极少，三天卖一次供应粮，早上妈跟我说：“我和你表哥去郊区换点粮，你二哥今天不上学在家种苞米，还有一小盆苞米面，中午放学回来做点面糊吃吧。”放学回家，二哥在选苞米种，跟我说：“这些不好的炒苞米豆吃”。我说：”二哥是长跑运动员，今天运动会咋不参加呀”？二哥答：“好几天头晕，跑不动...”我突然明白了，二哥是饿的。看着小盆里的苞米面，我想：妈如果没换到粮，晚上全家人没饭吃了咋办？看二哥整地弄了一大堆野菜，有苋菜灰菜，我把这些菜摘好洗净烫熟切碎放到锅里煮开加点盐，然后只舀了一点点苞米面搅和在菜汤里，菜糊糊里还有些个小疙瘩，二哥唏哩呼噜喝了好几碗，还夸我饭做得好，那是不满11岁的我第一次独立做饭。不好的苞米粒也没炒，悄悄收起来了，担心种子不够时这些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用留下的苞米面又做了全家人的晚饭。晚上妈和表哥果然空手而归，把换粮的”细软”收好后，一脸愁容的妈妈准备去邻居家借粮做晚饭，我告诉妈：晚饭都做好了。并把午饭和晚饭的过程跟妈叙述一番。妈一把揽我入怀，眼泪漱漱流下来，此后妈妈多次和亲戚邻里讲这个故事，夸奖她懂事理，会体谅妈妈的乖乖女儿。每年暑假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家里菜地大丰收，妈妈每天都烀上一大锅青苞米🌽，邻家的孩子们闻着香味都过来蹭吃一两棒，炖一大锅豆角土豆，煮一大锅黄白掺和的大苞米𥻗水饭，三哥管这种饭叫“黄金掺白银”。住校的哥哥姐姐开学了，妈还要给他们做点咸菜，炸点酱，烙一些饼干，炸点套环等等东西带着。妈妈常常对我说：“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将来做个医生做个教师多好！别像妈这样围着锅台和孩子转，要当个工作人员（有工作的人）……”我也特别听妈的话，一直在好好学习，一直是妈的乖乖女👧🏻，遗憾的是女儿没上成大学，更没实现妈的愿望😥，女儿从只读了初一就成为知青到国企职员退休，平平凡凡到了如今的古稀之年👧🏻💝这一年的秋天，家里的奶牛场被没收了，说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生活刚刚开始好转，家道再次衰落。这一年的初冬，妈妈生了她第五个儿子，三哥说：“五魁首，小弟就叫魁吧！”魁儿长的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特别可爱。可惜生不逢时，妈有病没有奶水，先天不足，后天营养不良，身体一直不壮实😥…… 这是父母和我的大哥二哥合影。1964年仲春的一天，中午放学回来，爸爸在等着我和他一起去给小弟看病，小弟不吃东西且上吐下泻，妈当时身体极差抱不动小弟去看病，我抱着小弟和妈再见，当时小弟忽闪着大眼睛的笑模样虽然过去快六十年了，如今还留存在姐姐的脑海里😭小弟住院了，爸爸陪护，第三天，我放学回家，看见爸爸和三哥都在家，小弟不见了，妈妈哭倒在炕上，我立刻明白了，哭喊着抱住了妈妈...😭😭是三哥把小弟送到前山葬埋了，可怜小弟未满七个月便夭折了😭……祸不单行，永远不会忘记1964年8月4日晚饭时的情景，全家在外面院子里吃晚饭，还有邻家一些小孩儿跟着啃苞米，这天是当年二堂哥高考发榜的日子，二堂哥,我二哥,和我三哥先吃完饭，哥仨聊着高考试题的事，二哥个子高双手扣搭在两排房中间用于晾衣服的铁线上，二堂哥和三哥单手拽着铁线，我扬着脸坐在小板凳上啃着苞米看着三个哥哥听他们聊天，突然三哥猛喊：“松手！有电...”二堂哥和三哥单手已松开，紧急拿起扫把木棍把铁线打掉，二哥紧扣的双手牢牢的被带电的铁线缠绕着，倒在地上😭原来是晾衣服用的铁线栓在房檐下电线的瓷瓶上，三个哥哥拽动的同时磨破了电线皮导电了😰送医院抢救，值班的实习医生给注射了强心剂，肯定没救啦😭还差11天满十九岁读高二的二哥就这样被电死了，匆匆结束了他青春蓬勃的年华，妈妈哭她最能帮她干活最听话的儿子，老师来哭她最得意的学生，兄弟姐妹们哭他，亲朋好友都来哭他...😭😭事故过后，有人提议追究医生责任，善良的妈妈坚决阻止：”追究他我的儿子也回不来，我失去了儿子，不能让另一个妈妈也悲伤啊”！一年中失去了两个儿子，妈妈是何等的痛不欲生！！！本就重病在身，从此妈妈不吃药（药都藏起来）拒绝治疗。拖着病体，趁家人都不在时，经常自己换乘三段公交车到几十里外的公墓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的儿子……😭😭💖💖这一年秋天，四清运动开始了，大堂姐是街道的积极分子，揭发妈妈是剥削阶级家庭出身，强迫妈妈发着高烧去办学习班，谈对剥削阶级的认识，还要求自己写认识材料，妈不习惯用钢笔，拿我的铅笔写，然后让我给重抄一遍。已经六年级的我用复写纸写了好多份，跟妈说：他们如果要，就给一份，你不要再写了。（大堂姐此时因为积极心里已扭曲，忘记了她的二婶对她们的恩重如山）妈妈在多重打击下，病情愈加严重。 1965年秋天我上中学了，天越来越冷了，早上还没睡醒，妈就叫我起来跟她一起做饭，放学回来天已黑了，可是妈妈也等着我回家做饭，妈说：“你学着做饭吧，教你切菜做菜，蒸发糕”...当时我很不情愿，硬着头皮去做。岂不知这是妈妈的良苦用心，她早已感觉到自己生命大限来临，有意培训她的女儿：没了妈，孩子们还得吃饭。那些天妈总跟我说：“梦见你二哥了，二哥盖好了房子，墙抹的雪白，灶台修的锃亮，让我去呢”...妈的心里时刻都在思念她失去的孩子😭😭💖💖1965年12月6号早上，妈喊我起床，并让我独立做饭，点着火，烧开了水。妈：”给我打两盆热水，我要洗洗头”。我：“这么冷，一大早洗头干嘛，容易感冒”。妈洗完头又洗了脚，自己端着盆去倒水，叮叮咣咣，盆子摔到了地上，我慌忙奔出去扶住妈妈走进里屋，爸爸赶忙起来，和我把妈扶上炕，此时妈妈大口大口的喷溅着鲜血，深深的看着我说了她人生最后一句话：“我不行了”。倒在爸爸的怀里😭😭😭哥哥们读书住校不在家，老弟老妹我们仨哭喊着妈妈……亲爱的妈妈时年四十三岁，带着对儿女的千般不舍万般牵挂永远的离去了😭😭😭四十三岁啊！妈妈还一头青丝，如今四十三岁的人大多还是妈宝男妈宝女，可是我的妈妈却承受着那么多的不堪重负...封建的包办婚姻，夫为妻纲的封建思想，导致妈妈对爸爸顶礼膜拜无限顺从，养活着伯父一家的操心受累，跟爸爸历次运动被整的煎熬，爸爸动手术生死边缘的恐惧担心及日后小锅小灶的精心照料，全家人断粮时孩子们开学时筹备学费的焦急，还有爸妈二十三年婚姻生活中共生了九个孩子的孕期生产哺乳的辛苦……都摧残着妈妈的精神折磨着妈妈的身体😣😣😣堂哥堂姐们长大了，放飞了，我们兄妹还小，妈妈去世以后，堂哥堂姐们没有来管我们一点点。斗米为恩，担米为仇。大堂哥大堂姐为了要求进步，向组织反映好多爸爸的“历史问题”。导致后来爸爸受迫害，我们兄妹受牵连😧😧没有了妈，孩子年龄再小也会马上懂事，淘气的老弟才10岁，我早上把大苞米𥻗泡在锅里，告诉他三点开煮，小火焖熟，不然姐放学回来做不熟，有一天他和同伴到较远的地方玩，走到半路，想起做饭的事，转身往回跑。有时爸爸出门不在家，老弟就成了主心骨，因为我打小被妈妈培养的胆子就不大，天黑就害怕，连厨房都不敢进，老弟就陪着姐干这干那。睡觉了，我给他俩讲故事壮胆，弟说：“姐你先睡，我看你睡着了我再睡”。妈在时，小妹还没上学，整天黏着妈妈撒娇，妈没了，自己能穿衣能穿鞋还能叠被子，总也不哭不闹，原来总喊妈！妈！！现在变成了总喊姐！姐！！原来是妈妈搂着睡觉，现在变成姐姐搂着睡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就更懂事了，学着妈妈的样子，想方设法给胃肠不好的爸爸做小灶，学做家务，哥哥们假期回学校也给做点咸菜炸点酱啥的。穷住闹市无人问。妈妈去世以后我就特别害怕，几乎神经质了，为了不让我害怕，1966年春天爸爸决定把家搬到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方，本来打算修一下破房子，轰轰烈烈的“文革”来了，计划没有实现，遭殃却一茬接着一茬...以往受惠过我们家的各路亲朋此时一个都不见了，甚至走在门口都会低头绕路而过。 时光悄然流逝，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十七年，当年只有13岁的我，如今也已年至古稀，母女相伴的旅程虽然非常短暂，妈妈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屈己待人勤俭持家等等的高贵品格却深深留在女儿的心里，牢牢记住您的教诲，您是女儿生命里永远的思念，永远的记忆……🌹🌹🌹人世间最大的伤痛莫过于生离死别，最大的悲哀更是爱我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此刻，感觉妈妈一定也在思念牵挂着您的女儿，不然女儿怎会泪雨纷飞...泪雨纷飞……😭😭 亲爱的妈妈！五十七年一别无期，思念已被拉成长长的回忆，相见只是在梦里，此生再无娘，此生没了娘😭您满头青丝正当芳华就与您心爱的孩子们匆匆离别，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撷一束白菊敬献给亲爱的妈妈！您短暂的一生却留给了我永远的圣洁的温暖的母爱！让这束白菊代表女儿的心意，表达对您无限的思念和永远的爱🌼🌼🌼 在纪念母亲百年冥寿之际，给天堂里的母亲点上一盏心❤️灯，让灯光遥寄女儿的哀思！🌼🌼🌼惟愿亲爱的妈妈天堂静好！安息吧！💞💞💞🌼🌼🌼 谨以此篇纪念母亲百年诞辰！ 2022年8月7号农历七月初十女儿：慧丽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