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有水有山山很远,有草有花花很艳。</p><p class="ql-block"> 骚客树下摆龙门,山人溪旁伴鱼行。</p><p class="ql-block"> 这是上世纪88年,参加《民族文学》贵阳花溪笔会写的打油诗,知道流火七月在贵阳避暑,家人安排十里河滩游。而十里河滩就从花溪开始,便翻读这首打油诗。当年夹在《贵阳晚报》所发的一篇散文,带来寻找相隔三十多年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贵阳人说南明河是贵阳母亲河。住南明河畔沐风园,在河岸晨练,凉凉的夏日清晨一下子让我跑回花溪时刻。这种清爽的夏凉是贵阳专利。多彩贵州,清爽贵阳,是贵州人在央视打的广告,很自豪我三十多年前就体验过了。</p><p class="ql-block"> 资料表明,花溪是南明河的上游,发源于广顺,自龙山峡起,经螃蟹井、平桥、放鹤洲、花溪大桥一段,习称花溪。出双龙峡,穿中曹司,至贵阳城区附近四方河亦为花溪流域……</p><p class="ql-block"> 哦!南明河上游便是花溪。</p><p class="ql-block"> 当年不知道。当年在火车站下车,接待方有车接,一路向南,车窗外,一边是山,丘陵地常见的山;一边是田,稻子泛黄,已近收割季节。沿路有贵州大学、贵州民族学院,也都掩映在葱茏林子里。</p><p class="ql-block"> 进入花溪,住在贵阳工人文化宫招待所,当时不知一墙之隔是花溪公园。住宿条件一般,但环境很幽静,空气很清爽。略感不足的,是住的简单了,一间房两人,一张课桌横在两张双人床间,一人半桌,睡醒便写。那时年轻,也沒住过宾馆,与下乡釆风时,乡镇旅舍稻草席下遍布跳蚤的住宿条件比,好多了。</p><p class="ql-block"> 略感不爽的是,同舍阿来,来自阿坝藏族诗人,烟瘾大,诗沒写两行,烟雾已弥漫。当时他尝试写小说。一边写一边吸烟。放下烟,手指插进稀疏头发扣摸,发屑常常落满相邻的两页稿纸。我小说中有个把女人当美食的细节,他对“十二道美食,上面不同,下面一样”的比喻大加挞伐。在他看来,一百个卓玛,一百种味道。</p><p class="ql-block"> 不想写,或写累外出,或饭前饭后,那时都自觉不串门叨扰别人写作,便聚餐厅外大树下闲扯。四川另一个写诗的吉狄马加,凉山彝族,自栩麻衣相术精湛,他看我天堂印门,确认我从政顶多做到副处,而他可以做到副部。阿来劝马加说你可不可以善良一点,让广西朋友空间大一些……</p><p class="ql-block"> 这次陪家里老少一行,乘公交在民族大学站下车。步行十多分钟,在郎蔓桥头过河。这是十里河滩中段。郎蔓是布依古寨,全寨依山傍水而起,全是餐饮旅行住宿,每一间房,两张麻将桌,一张餐桌,简单午餐,好麻将的坐下,爱风景的走河滩。</p><p class="ql-block"> 妻和留美归国的大儿子陪走花溪。我们沿河滩,向上游走。水还是清,岸沿翠竹绿柳,植物茂盛苍翠。近午阳光一反往常之吝,慷慨激昂得令人躲着走。</p><p class="ql-block"> 走桥底进的花溪公园。行人依旧多,许是放暑假了,儿童有空,大人也有闲了。溪清依旧,花草树木依旧,足见贵阳人对母亲河的护理很用心的。</p><p class="ql-block"> 有人溪边垂钓,有人溪中戏水。我问门人,工人文化宫在哪。门人答:早辟为商业区了。顺枫木大道走出去,就是。</p><p class="ql-block"> 大道两旁的法国枫,栽于1970年代,距今半世纪多。往前走,摆龙门的那棵树大概也为新时代商业所需腾空场地了。时空总是悄悄改变,犹如杂繁人事。</p><p class="ql-block"> 一桌两床的写作环境早已改善。阿来、马加再来贵阳,当地朋友若以那年规格帮助怀旧,恐也找不到合适场所。即便象我如此不才,写小说时,也有了单独书房。</p><p class="ql-block"> 花溪寻幽,不如沿溪寻鱼,绿草寻花,不定就寻得一些徐霞客西行旧迹,给旧史添一笔趣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