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温暖戛然而止

刘明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相信奇迹,我一直固执地认为爷爷一定会战胜病魔、转危为安的!可是……唉!</p><p class="ql-block">今年四月份的某一天,爷爷忽然感到不舒服,并且莫名其妙地发高烧,爸爸和叔叔赶紧把爷爷送进了滕州市中心人民医院,经过彻底全面认真地检查以后,医生说:爷爷得了不止一种疾病,身体的很多器官都已经严重老化,动手术也许能够延长爷爷的生命,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月!</p><p class="ql-block">这虽然不能说是晴天霹雳,但还是让我们难以接受。因为爷爷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了呢?虽然爷爷生于1921年,至今已经92岁高龄,但此前的他一直都是耳不聋,眼不花,生活起居能自理,别人都说我爷爷是个有福之人,作为爷爷长孙的我就更能够体会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含义。</p><p class="ql-block">怎么办呢?当时爸爸、叔叔和两个姑姑毫不犹豫地一致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住院治疗。但在动不动手术这个问题上,我们还是犹豫了 --如果动手术,爷爷毕竟年事已高,伤口难以愈合,到时候爷爷将会痛苦不堪:不动手术吧,癌细胞就会扩散,并且最终仍会夺去爷爷的生命!经过一番痛苦的讨论之后,全家人最后决定:采取保守治疗,不给爷爷动手术!忠厚的爷爷,原谅您的这些不孝子孙们的这个有些残酷的决定吧,不给您动手术,不是因为我们心疼钱,而是因为我们实在不想让您再额外承受更多的痛苦,我们深深知道,这种痛苦只能由您一个人慢慢承受,我们谁都无法替您分担!</p><p class="ql-block">爷爷住院的日子是漫长的,也是“快乐</p><p class="ql-block">的”。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我们极力封锁爷爷生病住院的消息,但还是有无数的亲朋好友到医院去看望爷爷,并且祝福爷爷早日康复!我们全家人就更不用说了,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为爷爷尽孝------爸、娘、叔、婶、大姑、大姑夫、二姑、二姑夫、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小妹、小妹夫、我、妻子、胞弟、胞弟妹、昂弟、方圆妹、任强弟、任强弟妹、小敏妹妹、小敏妹夫、俞强弟、俞强弟妹、小文弟弟、徐昊外甥、雨晴外甥女、真真、诚诚、小北京、淑雅、希希、宝宝、文静等等,都经常到医院去陪伴爷爷。爷爷平时最喜欢小孩子了,可以说对我们每一个小孩都疼爱有加!当然作为爷爷长孙的我可能就更能够体会到爷爷的慈爱和温暖,那是一种连冰雪都能够融化的亲情!</p><p class="ql-block">爷爷喜欢笑:喜欢讲他以前的故事:喜欢看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团圆在一起的情景:爷爷心很宽,很少生气发脾气:爷爷很讲究卫生,勤洗手洗脸洗脚,还经常洗澡,衣服也是经常更换;爷爷喜欢拄着拐杖、戴着礼帽、搬着马扎去小河边溜达;爷爷喜欢用我们给他的零花钱买各种各样的果子给我们吃:爷爷还喜欢打麻将--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总是尽量陪着爷爷玩上几圈,有时候我们查棒粒;有时候我们查瓜子,有时候我们………</p><p class="ql-block">医院的条件再好,毕竟也不是家。所以住了一段时间以后,爷爷就想回家,于是我们就满足他老人家的要求--他想回家住,我们就搬回家住:他想吃点什么我们就给他买点什么吃:他想干嘛我们都尽量满足,当然他老人家从来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p><p class="ql-block">不知道是因为我们照顾的好呢,还是因为爷爷的心态好,反正爷爷是平安地度过了2012年的春天、夏天和秋天!爷爷的生命力之顽强就连医生都感到不可思议!在今年中秋节团圆的时候,爷爷无限感慨地说:“又过了一个节,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过一个年?”现在想想,也许当时爷爷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要结束了,但是我们都忙不迭地开导爷爷说:“没问题,您老人家能够活到一百岁!”</p><p class="ql-block">爷爷先后住了四次院,前后加起来超过了60天。但是最后一次住院仅仅过了两天,爷爷就走了。临走之前爷爷非常地痛苦,当时,我用我的手紧紧地握着爷爷骨瘦如柴的手,心疼的直掉泪!我甚至产生了为爷爷注射一剂'氰化钾”,让爷爷进行安乐死的念头!</p><p class="ql-block">谁能救救我的爷爷啊?如果用我的眼泪能够换回爷爷的生命,我情愿泪流成海;如果用我的生命能够换回爷爷的生命,我情愿死一万次!</p><p class="ql-block">爷爷走了,永远地走了:爷爷走了,真的走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公元2012年12月15日22时30分--农历十一月初三。</p><p class="ql-block">按照我们滕州的风俗,死者要三天火化。五天发丧。2012年12月17日下午三点钟,当爸爸从前进哥的手里接过爷爷的骨灰盒时,我泪流满面,失声痛哭!</p><p class="ql-block">2012年12月19日傍晚,当家族为爷爷举行路祭时,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长跪不起,嚎啕大哭!</p><p class="ql-block">我哭道:“我的老爷,我的好老爷,我再也见不到我老爷了!”</p><p class="ql-block">我哭道:“老爷,您的孙子想您啊,真的很想您啊!”</p><p class="ql-block">我哭道:“老爷,您一直都很疼我,疼小光,疼小昂昂!”</p><p class="ql-block">我哭道:“老爷,以后您的孙子没法再孝敬您了!”</p><p class="ql-block">当时我旁若无人的真诚表现把很多人都给弄哭了!</p><p class="ql-block">爷爷这一次是真的走了,我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幸福的笑,再也听不到他那特有的喊“小明”的声音了!</p><p class="ql-block">除非是在梦里……</p><p class="ql-block">附挽联一幅:</p><p class="ql-block">想爷音容空有泪</p><p class="ql-block">欲闻教训杳无声</p><p class="ql-block">横批:抱恨终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