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儒林外史》是清代吴敬梓的长篇小说。全书五十六回,以写实主义描绘各类人士对于“功名富贵”的不同表现,一方面真实的揭示人性被腐蚀的过程和原因,从而对当时吏治的腐败、科举的弊端、礼教的虚伪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嘲讽;一方面热情地歌颂了少数人物以坚持自我的方式所作的对于人性的守护,从而寄寓了作者的理想。小说白话的运用已趋纯熟自如,人物性格的刻画也颇为深入细腻,尤其是采用高超的讽刺手法,使该书成为中国古典讽刺文学的佳作。</p> <p class="ql-block"> 当“范进中举”已然成为教科书中流行的讽刺故事时,现代大众教化也逐渐培养起了现代人对古代中国社会的印象。这种印象带有贬低、自傲的情绪。人们对中国古代社会的最初印象大抵来自“范进中举”和“严监生的两只手指”,都在说明古代中国社会的荒唐和愚昧。可巧,这两个经典的事件都来自同一部小说《儒林外史》。不能说这部小说作品也是荒诞不经的糟粕。换而言之,这部小说是碰巧站在了现代人的立场,一同揭示、檄讨古代社会丑恶现象。</p> <p class="ql-block"> 这部小说主要描写的是明末文人的所做所为,此时正处于科举制度的衰落期。八股取士制度已经禁锢了士人的思想,若是想做官就只能死读四书五经。</p><p class="ql-block"> 小说中很多事体荒诞,经过了艺术加工,但也曲折反映了古时文人的为艰生态。书中写到,范进一朝中举,封拜官禄,各路仕绅又来致意送金。很快,生活天翻地覆了。不可否认,改善自身处境是读书人应付举业的理由。然而得中之后,各人所带市井俗气便被所得地位放大,重重丑态毕露。范进的老母亲因为狂炫所有财物一气涌心而亡,这种看待举业的病态心理,何其可悲。</p> <p class="ql-block"> 《儒林外史》的第一章回“说楔子敷陈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这章总说元末明初的名仕王冕。王冕几经逃亡,只为躲避求贤拜官的来者。终于,他躲进了会稽山,让带着诏书召他入官的官员又白跑了一趟。后来,王冕在山中病逝,还是山民们帮着埋葬了他。这是很奇怪的一种现象,为什么一个不想做官的人被政治家认为是人才呢?我猜,那些所谓求贤若渴的大人们,大约看多了身边趋炎附势、势利攀爬的官僚,也受够了冗繁枯燥的条文、节律,就在心里对一种上古时就有的清风傲骨、宁静淡泊产生了向往。然而,自己在僚宦海名利场涉世太深难以自拔,一听说有了某某名仕,便派人去请来。其实,很多时候大约明知道这些名仕不会前来,也还是要派人去请。为什么?大约是因为大人们要为一个时代树立一个另类的精神楷模,这个楷模在一次次拒绝名利的引惑之后才真正地成就起来,终于成为后代晚生津津乐道的标榜。更为要紧的,恐怕是要把自己树立成尊重人才的榜样,让自己与那位永不谋面的名仕之间产生一段佳话,自己因此无意中名垂青史。想那古时,不论那些勤奋挥洒正在儒林中的晚生是得意时突然感到孤寂,或失意时每每感到不平,只要想起有过这样的精神楷模,心理上大约对自己和自己所处的时代都会有一种祭奠式的怅然反思;一种对朴素的诗意回归也将成为伴随终生的渴望,这种渴望会带给这些晚生们无尽的慰藉。</p><p class="ql-block"> 全书的高潮部分在第三十章回“呈风流高会莫愁湖”、第三十六章回“泰伯祠名贤主祭”。众多的文人名仕终于聚在了一起。他们不甘于别院山水间的寂寞,要发起一场惊天动地盛典。蘧公子、王太守和娄氏两位公子算是奇人,马纯上先生算是行走江湖的读书人,杜少卿、鲍廷玺是秦淮名仕,一大堆人认认真真聚饮高谈个个心生豪杰情怀,那股众人瞩目的雅致风流也成就了他们人生的高光时刻。</p><p class="ql-block"> 看文章末处,作者感叹,是否再有大名士能纳入又一部“儒林外史”。其中有悲,许是迟暮年纪的悲怀,也叹世风的日下,也有往昔闹忙的追忆和如今空寂的惘然</p> <p class="ql-block"> 世上人,广阔一些、洒脱一些不可?非要苟且而活吗?卑微或者风流不过一步之遥。于读书人而言,唯尽做读书事就好了。惜风流往昔,叹节骨灰亡。清怀逍遥落落大方,势利谋计戚戚计较。书读尽,世阅完?都难穷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