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八一话军旅]我的军旅生涯(五)

草千里

岱宗有约(泰安)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我们从济宁喻屯移防时，参加师里组织的沂蒙山拉练活动。途中，师首长出题目，进行对抗训练。就是一个连埋伏，另一个连反伏击。进行埋伏的任务由我团承担，经在全团连队挑选，最后任务落在我连头上。对方是另一个团的一个连。师里规定了时间和路段。在冬天搞伏击，无青纱帐，山上到处是光秃秃的，打伏击的难度可想而知，唯一的做法就是入地。团部派出侦察人员，进行了地形侦察。在规定的路段上有两处地点可用，一处非常理想，另一处稍差点。为了迷惑对方，经与我连研究，选择了第二处。我连实地歁查后，决定在山石较少的地方，挖掘地下掩体。白天怕被对方发现，就利用晚间，等人们都睡觉后，上山作业。同时，白天还派出人员到沿路各村进行教育。告诉村里百姓，不管什么人来打听附近有没有当兵的，就说没见过，这是部队的军事秘密。挖好的掩还进了伪装。 到了正式对抗这一天凌晨，天不亮我连干战就进入掩体，天明后，副指导员还化装成村民，赶着羊群在掩体上来回走动了几趟，留下的羊蹄印和粪便，使掩体更难被人看出破绽。我们火炮排不需要进掩体，就在连队后方，火炮的射程之内，一处山沟里等待时机。那一天早上，天气特别冷，我们穿着大衣都冻透了。但为了不暴露目标，无一人走动和说话。 早八点左右，对方的人马过来了，他们先派出侦察员沿路侦察，脚步声和说话声，藏在掩体中战士都能听到。侦察人员没发现异常后，就向大队人马发出通行的信号，等他们全部进入了伏击圈后，就听一声炮响，埋伏的人员从地下钻出。霎时间炮声隆隆，杀声震天，我连指战员在冲锋号声中端着刺刀冲下山岗，对方宣告输之。因为规则是，只要没发现，进入了伏击圈，就算伏击胜利，反伏击失败。 对此，师部的拉练简报，专版以"高度的纪律性，成功的伏击战"为题，进行了报导。可见纪律性是多么的重要，铁的纪律，就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后来，据埋伏的战士说，大便在进掩体前都处理了，但在掩体中，就是小便难办。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向水壶中尿。因为不习惯，还尿不出来。难怪伏击战结束后，还有几个战士用肥皂水冲涮水壶呢。 这次伏击战的胜利，检验了我连的连队建设成果，虽然我连在喻屯种地的时间比其他连都长，但政治，军事，个体素质都没受影响，仍然很高。以至于后来我们一排一班又代表全团与另一个团一个班搞射击对抗赛，我们又赢之，受到师首长的表扬。 再后来，在这次拉练途中，一班副班长郭洪才在另一个战士窦吉义的协助下，成功的解救了一位落井妇女，也传为佳话。郭为此荣立三等功。 后来还听说，伏击战后，师里又换了一种双方对抗赛的形式，由另一个团夜间固定防守，我团偷袭。规则是，只要不被发觉，进入对方防守区域，就算赢，结果我团人员又偷袭成功 这次拉练途中，我排火箭筒班和六0炮班也进行过实弹射击。火箭筒班一个战士因扛姿角度不够，火箭筒发射后，后边喷出的火焰把衣服烧了一片。对六0炮来说，当时有句顺口溜叫，"六0炮，瞎胡闹，打不响，向外倒"。向外倒确实危险。做法是，一人把炮管和炮座分离开，把炮管前倾向外倒炮弹。另一人把手放在管口，手中间留一空隙，(防止引信碰手爆炸)等引信出来，用手卡住弹体。但千万不能让引信碰到手，或炮弹落地引起爆炸。幸亏打了几次实弹射击，都没出现过类似情况。有时实弹射击后，我们找到弹坑，还能从里面找到几块碎铜(引信爆炸而留)卖钱买糖解馋。 　　这次从喻屯以拉练的形式进行移防，经过四个市，十几个县区，行程一千三百余里，首进济南。 七四年、七五年连队在济南搞基建。七五年底，基建任务完成，撤回泰安虎山新村驻防 一九七六年，连队主要是以战术、射击、防化为主要科目的军事训练。有一次为了训练防毒气，我改变了单纯讲理论的授课方式，用一些蔬菜和草药，打成汁装入小瓶中。讲完理论后，再让战士们通过味道来辨别毒气的种类，效果很好。为此还参加了全团的训练科目授课演示，受到好评。 　　六、七月间，我连在泰安东北方向黄前水库进行游泳训练，那时的情景至今难忘。游泳训练有两个目的，一是为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活动。二是部队备战的必需。我因当兵前就会游泳，就担任教练。连队干战游泳训练时间长了，出现两个难题。一是脸、胳膊和脊梁上脱皮。有时看到脱了一小块，但用手一扒，就象揭煎饼一样，扒下一大块，有的大如单饼。说游泳训练就是扒皮，也是实话。老皮扒下后，里边新皮非常嫩，太阳一晒就起水泡或感染，感觉就象火燎一样疼痛，晚上睡觉都受影响。二是腸胃受凉，闹肚子拉稀。尽管如此，全连仍士气高涨，不叫苦不喊累，克服困难，圆满完成了水上训练任务。从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到带手榴弹背枪着装的武装泅渡，训练成果可圈可点。 七月十六日，，泰安地区在虎山水库搞纪念毛主席最后一次畅游长江10周年活动，我连代表驻岱部队参加。在参加的各方队中，我连是武装泅渡。武装泅渡难度大，是重头戏。我是领队，有两项任务，一是指挥保持队形。二是与地方游泳人员保持好距离，防止他们冲散我们的队形。在水中大家显示了我们的技能。快到岸边时，两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在火力的掩护下和冲锋号激厉的号声中，上岸战士，快速占领滩头阵地，穿好鞋子，喊着杀声边跑边用枪向敌人扫射，全部消灭了守敌，圆满完成了任务，展示了我军的风釆，(都是用的空包弹开枪，无弹头，只有声响) 。 一九七六年，这一年全国可谓是多灾多难。周总理，朱老总，毛主席三位伟人相继去世，唐山发生大地震，都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和经济损失。 一月敬爱的周总理去世，人民失去了一位好总理。十里长街人民呼唤总理，泪洒衣襟，送他最后一程。七月朱老总辞世，人民又痛失一位德高望重的开国元勋。九月九日下午，我们正在搞战术训练，通讯员通知快回连队，说四时有重要广播。我们集合在连部边的空地里等候。四时正，当广播里播发了毛主席逝世的消息时，大家顿时觉着好似珠穆拉玛峰崩塌，长江、黄河水断流，天崩地裂，日月无辉，悲痛从心中涌起。全连的抽泣声盖过了收音机的音响声。大家都心中自问，这怎么可能，毛主席怎么就离开了他创建的国家，离开了他亲手缔造的人民军队和心爱的人民。直到广播结束，全连仍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久久不愿离开，人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晚饭时，大家吃得很少，活动场地和菜地中，不见了大家的身影。 九月十八日下午，全团在岱干部到团部参加以团为单位的追悼仪式，收听国家在天安门广埸举行的毛主席追悼大会实况转播。我们都穿上新军装，胳膊上带上挽带，胸带小白花，排队站在广埸上等侯。下午三时正，当追悼大会开始，鸣笛三分钟致哀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大雨倾刻从天而降，天公与全国人民同时落泪，天地同恸，给这位世界伟人送行。据说，那一刻全国各地都下大雨，这一罕见的天文现象，世界都难以解释。 七律 缅怀主席 日出韶山东方红，巨龙出世乃泽东。 橘子洲头雄心志，井岗红旗猎长空。 驱倭扫蒋建新国，中华昌盛更繁荣。 功名盖世标青史，万代缅怀世传颂。 2021年12月17日 毛主席逝世到追悼会期间，全军进入战备状态，休假的结束休假，回部队待命。我连二排长，因家属生小孩回家探亲，也提前赶回连队。 　　回笔再说7月28日的唐山大地震，死伤20多万人，财产经济损失巨大，是建国后一次巨大灾难。地震发生后，国家协调用火车将伤员向各地疏散进行治疗，泰安部分医院也有接受医治伤员的任务。因救护车拉不迭，车上颠波也可能造成二次伤害，再说火车站离医院不是很远，就用担架抬。我连也参加了抬运伤员的工作，用二根竹杆绑上背包带，铺上褥子做成简易担架，解决了需要。 在泰安驻防，空闲的时间充足了，娱乐形式也多了。篮球、单双杠，木马、山羊、羽毛球等场地经常光顾，有时还找另一个连队进行一场篮球比赛。连里韩宪财、孙卫健、胡振雪、周光增等人球技都身手不凡。有的战士也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喜好，我排的郭xx的国画，就很见功底。二排有个战士刘xx喜欢文学，到处搜集素材，准备写部小说，因他退役早，失去联系，不知出书了没有，是否圆了作家梦。 连队营房边，也有一些杂草丛生的零星山地，我们就发扬"南泥湾精神"开荒种地。因有山泉水，我排主要栽种黄瓜和芹菜。其他各班也根据地理情况栽种不同类型的蔬菜。因种菜无化肥，各班都抢着掏厕所，不等它发酵，就向菜地里施肥。生产的蔬菜，用现在的话说，都是有机绿色蔬菜吧。我排栽种的黄瓜生吃，芹菜就送到炊事班，全连分享。 七六年底，部队进行整编，我连再次进驻省府济南。从六九年三月至此，我曾四进泰安，五次登上泰山，泰安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泰山也早已成为我心中的圣山。 在结束泰安记事之时，拙笔抒发情怀: 七律 泰安 惜别黄桑进泰安，第二故乡结情缘。 戎装挎枪仰岱岳，卫国壮志冲霄汉。 卸甲归田四十载，岱宗情怀从未断。 倘若祖国再需要，重握钢枪卫泰山。 2021年12月17日 再见了泰安！再见了泰山！ 未完待续(注:仅凭记忆而作。只是回忆，并无他用。部分照片选自网络。不当之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