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年少时家在乡下,就向往都市生活,我长大成家了,还真的进了宜昌城。</p><p class="ql-block"> 我公公是宜昌市大名鼎鼎的副业工头。打工仔曾说过:在宜昌市不知道市委书记是谁大有人在,不知道我公公郑老板的为数不多。我公公那也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八面玲珑,非等闲之辈,还为人低调,疏财仗义。</p> <p class="ql-block"> 我们成家了两年,公公为了培养儿子独立生活的能力,让他离开公公的公司,自己单干,去闯荡商海,经历商潮的风雨。我们也不想长期笼罩在公公的光环下,用自己的智慧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p> <p class="ql-block"> 在现在这个年代,拥有几百万存款的比比皆是,可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们郑家就拥有上千万的家底,那个时候还是挺风光的。</p><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 我们离开宜昌开始创业,公公给了我们一百万的投资,他的投资就定格这个坐标上,再也不愿多给一万。我们也理解他,出了一百万就很不错了,这也不是一般家庭做得到的。毕竟投资就存在风险,万一亏了,血本无归,是必须要预设的,投资必须要有底限。</p><p class="ql-block"> 通过预算,这一百万是开不了工的,我便把自己的私房钱九十万元全都贴上,还向我娘家的姊妹们凑了五十万,工地顺顺当当地开工了。</p><p class="ql-block"> 一年结算,我们赚了五十几万,情况也还可以。我们把娘家的借款全部还清。</p> <p class="ql-block"> 第二个年头,顺风顺雨,我们又赚了六十几万,老公把我的私房钱投资还了三分之二,我们把工人的工资开得比较高,员工都愿意跟着我们干。我们虽然没有获得暴利,我们也好知足,自认为把业务做得风声水起。时光美好,就这样平平稳稳该有多好。</p><p class="ql-block"> 因为孩子要上学了,每天需要接送,我便离开公司在宜昌尽妈妈的责任,过着安逸舒适的阔太太生活,打打牌,跳跳舞,遛遛狗。</p><p class="ql-block"> 姑娘成绩还不错,也更使我们信心满满,对孩子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幻想。</p><p class="ql-block"> 暑假里,我带着女儿去老公的公司,一切如往年一样,根本没有什么波浪的感觉。可是在我们返程的途中,姑娘告诉我一个秘密: 有一个阿姨坐在爸爸的腿上,眼睛盯着爸爸还偏着头撒娇。</p><p class="ql-block"> 姑娘的话在我的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我一时难以接受。我没有回答姑娘的诉说,只是眼眶里噙满了泪花。</p> <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一旦男人变了心,要挽回的概率很小。对于拥有经济实力的老板,那更是难上加难。我深知道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去发牢骚,大吵大闹,这是最下等的策略,只会把问题闹得更僵,加快分崩离析的脚步。</p> <p class="ql-block"> 我从内深处说出来,好好的一个家我不愿就此破裂,因为我们有一个乖巧的孩子,有我们共同拼打的事业,更有我们厚实的家底,谁人舍得?谁人心甘情愿放弃?那又怎样才能回到从前?</p><p class="ql-block"> 最能说服孩子他爸的是谁?哪一个人说话最有份量?哪一个人说话最能打动他的心!一世界人中最大的希望只有他父母亲恭慎为了。</p><p class="ql-block"> 我把这事与公公、婆婆诉说了。他们先是一怔,然后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他回心转意,还要给我道歉,做出保证,再不撒野。</p><p class="ql-block"> 他们苦口婆心,却没能打动儿子执拗的心。我最后使出杀手锏: 你若与我离婚,天下的人我最看得来的是你爸,让你爸拥有两个老婆,你以后叫我妈。我姑娘看到你的红颜就叫大姐。</p><p class="ql-block"> 一切都无济于事,我们最终还是分手了。我不会轻易走出郑家的大门,我说到做到,我由媳妇便成了公公的红颜,我公公似乎成了唐玄宗。我姑娘逢后妈也就叫她大姐。</p> <p class="ql-block"> 在最昏暗的岁月里,我那既是公公,又是老公的他把本是紧张的家庭氛围摆得波澜不惊。把本有轩然大波的家庭调节得风平浪静。他的大老婆没给我瞪眼和难堪。我也不知道公公是用什么法子把一个不堪收拾的局面摆放得四平八稳。这其中必有高人,也许是公公,也许是婆婆,也许都是。我真正感受到了他们俩人非比常人。非常人思维,也具有非常人福份。我们就这样相处了八年,还一团和气。更让外人不知道这家庭里面不阳光的地方。外面没有多少猜忌,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在这八年里,郑家的经济实力更加壮大,我们的业务立足于宜昌,遍布武汉、重庆、成都和长沙,家底超过五个亿。</p><p class="ql-block"> 我们经常出入豪华酒店,陪官员喝酒,与台面老板跳舞,在娱乐圈沉醉 。他们这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已,时时想跟你挨挨擦擦,摸你,亲你,他们满脸盈着笑意。为了不把气氛闹僵,我通常装麻,不拘小节,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只要不越底线,我不躲,也不拒绝。守住红线是我的本能。因为我身边已经注定有人。</p><p class="ql-block"> 别看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在单位、在台面上是正人君子,伦理法规讲得头头是道,一旦在月色中,在灯光里便纵情其中,忘记自己是谁?他们是风流的隨汤帝,又似多情种乾隆。‘为什么会这样?</p><p class="ql-block"> 他们有钱有权有势,内心就膨胀,人也慢慢地疯狂,他们春心激荡,想美餐,想美事,想美人,想到心里去了,想到云里雾里。</p><p class="ql-block"> 清闲的时候我扣问自已: 我是不是被公公利用了?可能我们都在相互利用。每次接了大业务,拿了大项目,我就要乘飞机到外面跑一圈。有时到心驰的苏州杭州,有时赴神往的海滨北戴河,有时登避暑山庄庐山,有时溜哒宜人的北海银滩,歇海南椰子树下,醉在罗湖桥彼岸的清水湾,沉浸在清水湾湾迷你来,释放着激情,燃烧着畅想。如歌舞厅般的放纵,似神仙般逍遥。</p><p class="ql-block"> 我们挥金如土,阅世间繁华,览人间天堂,纸醉金迷,快活如神仙一般。想吃的美食,只要人间有,我们想吃就吃。想玩的地方,只要飞机不缺油,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似轻风浮云,逛天下美景,度朗月良宵。</p><p class="ql-block"> 成了公公的相好并非我的本意,只不过只惩罚一下孩子他爸。 尽管公公是个很不错的人,具有吸引女人的很多优点,他毕竟曾是我的公公,我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该离开就得离开。我也时时提醒自己,人要懂得适可而止。</p><p class="ql-block"> 看似一团和气的表面,内心里还是有轻风吹皱的微波,只不过是用迁就和同情把它静悄情地化解了,我内心时时感到有些别扭。因为这不合常理,公公是皇上也不可以呀。</p><p class="ql-block"> 婚姻就是一次偶遇,哪来的什么天注定的缘分!我可以与唐僧组合,可以与孙行者牵手,结果遇上了八戒,当时觉得还有点人味,便走进了殿堂,回头又看到了沙僧只能留下一个微笑。面对现实,我多次冲动想远走高飞,去寻求下一次偶遇。</p><p class="ql-block"> 我们没有争吵,没有红脸,在轻风细雨中,我不声不响地走了。在走的前夕,除奖金外,郑家一共给我补偿了两千八百万。刹那间,我感到自已似乎是贪心之人,一个在法律的边缘,在世俗伦理之下的另类贪徒,于法不于情,于理不于俗。可是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p><p class="ql-block"> 与郑家的家底比起来,还是少了点,可是想到我女儿得到的比我还多,我便知足仰着头踏出了郑家的门槛。</p><p class="ql-block"> 别了,郑家,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最愧对的是我的婆婆。她真的就不是一般的女性,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懂经济,精于交际。也许她还看透了人性,把人间的一些不言事看得轻如鸿毛,淡似凉水。她博大的胸怀也常常感化着就此止步,我也想尽早结束这种不像样的局面。</p><p class="ql-block"> 迷蒙了,我曾经单纯的良心。模糊了,我含着泪花的双眼。戏了,公公,让你从公公降为老公,我不是真心跟你。我人在宜昌,心在荆州,魂在娘家。因为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只是我在时间里计划着,盘算着。戏了,曾经的老公,你的背叛,把我们的婚姻搅黄了,我也是有意把这家辈份搅黄,让你从老公降级为我的龟儿子。戏了,风雨中的春秋,我发泄了内心的不平与命运的多舛。</p><p class="ql-block"> 我缓缓地离开了宜昌,郑家成为了我人生中的又一个驿站。我是郑家春秋里的过客。这里留下了我的亲情,也有太多太多的过眼烟云。</p><p class="ql-block"> 别了,郑家。别了,宜昌。我在回眸里轻快地离走了。</p><p class="ql-block"> 行人路上人匆匆,我匆行在人群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