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从一二年父亲两脚摔伤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十年,父亲也离去二十多天了,再读这段文字不觉潸然……</p><p class="ql-block">一二年夏天,爸的脚摔了,而且是两只脚同时摔的,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他不让妈告诉我们,说摔一下没事,他固执地认为吊点盐水吃点消炎药就会好。他忘记自己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说我们在外打工,身不由己啊,忙,……!老人啊,总是报喜不报忧。</p><p class="ql-block">电话里我责怪了妈,然后匆忙打电话去市里联系,问了去马站骨科是否方便,该怎样安排……随后就是焦急不安的等待。</p><p class="ql-block">不是今天才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前年回家,爷儿俩个坐一起闲聊,我歉疚地说:“爸,都是做儿子的没本事,害得你和妈这个年龄了还操心,除了要帮我们带孩子、种地,农闲了还打零工补贴家用,而且,妈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爸乐观地说:“我这身体还行,闲着会出毛病,再说了,也是咱们做老的没能耐,没给你们创造啥好的条件,才使得你们在外面四处奔波……”当时虽然没说啥,心里感觉酸酸的。</p><p class="ql-block">因为某些原因,从小到大,我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甚至僵持,父子之间很少说话,感情上的交流几乎没有,成家后我就搬出去了。我长期在外,父子见面机会很少,即使逢年过节偶尔见着一面,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孩子跟他们亲,也还是靠他和妈来带,这也是当前农村多数家庭常见情况,有时候想想,自己确实属于“不孝”一类的。</p><p class="ql-block">上几年孩子暑假的时候,父亲送孩子来上海,看我们居住的环境后不停地叹息。</p><p class="ql-block"> 难得来一次,弟执意带他四处走走,他总是推脱不去,我知道他的想法,知道咱们都不容易 。</p><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父亲下楼打水,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瘦弱的背上,我蓦地发现,他下楼梯的脚步竟然有些蹒跚,腰也有些佝偻了,顶上头发不知啥时候起,已经稀疏发白了……突然间喉头一哽,父亲老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没话找话地和父亲聊了很多。</p><p class="ql-block">后来电话里得知, 检查的结果有些糟糕,她告诉我:已经半个多月了,错位的骨头都长在一起了,医生说先就这样吧!吃药、吊水、静养。等过了三个月再去检查,不行就重新手术,剥开、打磨…………想想都揪心!</p><p class="ql-block">范成大诗云:“父子情深苦亦深,盖天神武一沾襟。”以前从来没有细细品读过这两句诗的含义,总觉得它和自己无关,今天,当父亲摔伤,当我也跨出“青春”的门槛时,再回想起父子之间的点点滴滴,竟然感觉到它的分量是如此之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年!一晃就是十年,恍如电石火光之间!而今父亲已撒手西去,父子这一别啊!今生再难相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