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50年前的七月,我爸带着我妈和我们姐弟从河北的张家口坐着绿皮火车,一路向西向北,来到宁夏的石嘴山大武口,(我哥赶上上山下乡,先我们来到宁夏厂区附近下乡)这一去就是50年,半个世纪啊!那时我不满18岁。</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又乘着绿皮火车从西北小城前往我的故乡,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张家口。走出车站的时候,我心里默念:张家口,你的孩子回来了!不由,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如今的我早已走过花甲,奔向古稀,说到这个年龄的数字,不管你心里甘不甘愿,说什么也不年轻了!</p><p class="ql-block"> 离别时还未成年,返回已是老者!</p> <p class="ql-block"> 50年,半个世纪,我今生再没有第二个了,我的大半辈子都在西北度过了。若有人问我:你在那里过得好吗?后悔不?我该怎么回答?</p><p class="ql-block"> 我过得好吗?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的难和痛,家庭生活的不如意,实在算不得好;我过得不好吗?有自己的栖身之温暖小屋,有让人们尊敬的教师职业,也获得了比大多数同龄人高的学历职称和退休金。现在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志趣相投的朋友,每天有事做,度过的充实愉悦。重要的,是自己有了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认知和判断能力,也就是有了比较成熟的价值观、人生观和审美观,不再是人云亦云、只知道盲从的人了。要说这也不算差吧?是优是劣,是成功还是失败?谁能说得清?说不清就不说了,反正是这些年自己努力过、拼搏过,对于现在的现状,我认,不悔,不怨。</p> <p class="ql-block"> 1966年上小学五年级时赶上闹文革,从那时起学校就没正常上过课,包括1968年升入的初中,上学的内容基本就是学毛著、读报纸、开会、游行,还有就是学工、学农、挖防空洞等。可以说小学六年级以及初中的课程基本没学,这个阶段的学业基本荒废了。</p><p class="ql-block"> 1970年冬季,我们被安排工作,那时我刚满16岁,我们那一批基本上是市属的重、轻工业企业,我被分配到市柴油机厂,我的岗位是工艺车间的牛头刨床学徒。在厂里工作了一年半之后,也就是1972年七月,跟随父亲与家人去西北落户。</p> <p class="ql-block">即将初中毕业的我们</p> <p class="ql-block"> 我父是原是张家口煤机厂的职工,1968年响应国家号召,去宁夏支援大西北建设。在贺兰山脚下的宁夏石嘴山,贴着山根新建了以生产煤矿用刮板输送机为主的煤矿机械企业——西北煤机一厂。依山脚下相邻而建的新厂还有安徽淮南迁来的煤机二厂,生产井下用金属支柱和皮带运输机。东北抚顺迁来的煤机三厂,生产井下用防爆电机。当时从先行去西北的人传回张家口老厂的顺口溜是:房好住,煤好烧,<span style="font-size: 18px;">白面多,工资高,</span>而且还能解决上山下乡子女进厂工作。这些显著的优越条件对那时候生活在张家口的人,还是蛮有吸引力的。</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72年初夏我爸来接我们一家去西北,我当时已经参加工作一年半,我爸试探性地问过我,愿不愿意留在张家口?我那时17岁半,人小胆也小,记得我想过:想爸妈了,受委屈了,写封信还要五六天呢。感觉孤单无依,不敢一个人留下,就决定与母亲家人同行,办理了工作调动手续。</p> <p class="ql-block">临行前和表姐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我在柴油机厂虽只工作了一年半,但却留下很深的印象,对那里的师傅伙伴们很有感情。我那时十六七岁,有些灵气,好学上进,也有文艺爱好,师傅们和同期的学员以及有关领导对我都很关照和友好,<span style="font-size: 18px;">尤其是与一个车间的年龄相近的小伙伴,相处的特别好。</span>那时在厂文艺宣传队,经常抽出去排练演出;刚进厂没多久,工厂响应毛主席“野营拉练好”的指示搞野营拉练,我刚16岁又个子矮小,但有股能吃苦、不服输的精神,受到了厂领导的表扬;人事科忙的时候还借我去帮忙,十六七岁的小毛丫头会什么呀?听说我要调走,许多师傅和小伙伴都表现出依依不舍,全车间合影留念欢送我。(因为我目前离家在外,很遗憾不能上传有关照片,以后会补上。)</p> <p class="ql-block"> 去西北前,我妈带我和我弟去北京,那里有她的娘家,她的父母兄弟与小妹,还有她的娘舅表亲等。我成熟晚,那时更不懂人情世故,现在想来是我妈即将随夫远行,去与娘家人告别,她心里会是怎么的心情?她的亲人又会怎样不舍和挂牵?</p><p class="ql-block"> 记得出发的日子,在火车站,送我的同学、单位的小伙伴和年轻些的师傅,至少有十几人,我流泪与她们告别,其实心里是空的,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呀!</p> <p class="ql-block">去西北前,随我妈去北京,在天安门前留个影。</p> <p class="ql-block">我们娘仨和表姨一家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中是我妈,那年她41岁。左右两边是二表姨和姨父,后排左是我和我弟,右是大表哥。</p> <p class="ql-block"> 在火车上,同行的还有一位刘姓师傅,他也是接家属去西北,她爱人姓蔡。这位刘师傅后来与我同在一个车间,她爱人在厂医院挂号处工作。</p><p class="ql-block"> 火车离开我的故乡,驶向西北方向,那时从河北张家口到宁夏的平罗火车站要二十几个小时,窗外的景色越来人迹越稀少,越荒凉,只有空旷的荒野,零星可见的骆驼草突兀地显现。那位蔡姨哭了起来,她骂丈夫:你这是把老娘带到哪来了?而我却望着窗外的一切没啥反应,我妈说我:这丫头傻着呢!(待续)</p>